老年間，土匪可分四種，最惡最壞的，莫過於「純鬍子」

前幾天連續說了十多期老年間東北鬍子那些事兒，今日咱們繼續。

今天說說什麼叫「純鬍子」。有人要問，怎麼鬍子還分純的跟不純的嗎？

沒錯，儘管都是鬍子土匪，但也分三六九等，有些真仗義，有些真混蛋。實際上，鬍子無外乎四種。

第一種「殺富濟貧」，這一種多被稱為義匪，多是遭受壓迫，不得已上山為匪，但為人光明磊落，對待不義之人十分厭惡，因此專對不義之人下手，搶奪來的財物，分散到貧戶家中，受人尊敬，在危難之際往往有人幫助。

第二種則是「救國救民」，這一種比第一種更為大意，儘管身份是土匪，卻極具家國情仇，但在國家大義面前，敢捨生忘死跟侵略者玩命。例如老長青、明山、天虎、傅殿臣等等，這些原本都是綹子中的大當家，面對日本人侵略，帶著兄弟出沒白山黑水之間，跟侵略者作鬥爭，許多人最後加入抗聯，成為抗日份子中的一員。

第三種則是「舊軍隊」，這一種在單老的評書《亂世梟雄》中曾有演繹，在《林海雪原》等作品中，也頻頻出現。這些人本身不是匪，反倒是兵，兵敗之後，搖身一變，成了土匪。他們受過訓練，有槍有炮，建立起來的多為大綹子，寨中兄弟少則數千，多則上萬，個個兇悍，十分善戰，就算正規軍跟其作對，也不見得能佔到便宜。清末民初之時，軍閥林立，許多小軍閥見自己不能做大，乾脆做了山大王，百姓稱其為「舊軍隊」。日軍侵華後，舊軍隊多於日本人勾結，從日本人手裡拿槍拿錢，跟抗聯做對。

第四種，就是今日咱們要說的「純鬍子土匪」。至於純鬍子是怎麼回事，您且往下看。

所謂純鬍子，跟上述三種不一樣，他們一般不「砸窯」（砸窯，攻打有錢人炮樓或鄉公所），乾的多是綁票的勾當，不敢搶有槍有炮的大戶，專搶一些中小戶人家財物。他們不跟任何組織掛靠，全靠單幹，甚至沒有固定的綹子。鬍子講求「七人為綹，八人為局」，也就是說，只要湊夠七個人，就可以佔山為王，起局建綹。自此後招兵買馬，逐漸做大勢力。

但「純鬍子」不這麼干，起局建綹太麻煩，自己人少，既不能跟大綹子作對，又不敢跟官兵叫板，因此三五成群結夥為匪，或「搓單」（單獨為匪）。不要小看他們人少，但裝備不錯，清一色的德國造大鏡面（駁殼槍），偶爾還能搞到手榴彈什麼的。純鬍子手段殘忍，做事毫不留情，更不講江湖規矩，因此是最受土匪看不起，也最受老百姓憎惡的一種。

上世紀二十年代，吉林撫松有個純鬍子，諢號「穿山甲」，這小子就是單人匹馬做買賣，夜裡竄到農戶家，拿槍逼人給自己做飯喂馬，若是家裡有好看的大姑娘，他就是糟蹋了。穿山甲自稱「夜夜做新郎，天天入洞房」，完事之後，將人一家老小全部結果性命，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鄉公所連同官府抓了這小子三年愣是沒抓到，後來這小子多灌了幾碗黃湯，睡在農戶家中，這家人偷偷掙脫繩索，聯合村民將穿山甲逮住，當場打斷其手腳。交給鄉公所後，先是被剜眼，而後被殺頭。

民國四年（1915年），渾江來了一夥土匪，為首的諢號「冰上飛」。這小子不是個東西，別看歲數不大，往大處說也就三十齣頭，長得也人模狗樣，要個頭有個頭，要長相有長相，可心狠手辣，在渾江一代燒殺搶奪，無惡不作。

冰上飛手下弟兄不多，充其量不過二十人，這些人歲數都不大，最大的不過三十多，最小的也就十七八，好好的年齡不當兵，反倒做了賊，而且還是蠻橫不講理、殺人不眨眼的惡賊。

某一次，冰上飛帶人搶了一個莊子，這個莊子太窮了點，冰上飛沒啥收穫，乾脆連鹹菜疙瘩也搶。臨走時，看到有個老太太帶了個金鎦子，冰上飛二話不說，上前就擼。可擼了半天，沒擼下來。老太太連哭帶求，哀求大王饒命，把個冰上飛哭的心煩意亂。這小子轉身進了老太太的屋，拎出一口菜刀，不由分說，上前就是一刀，愣是將老太太這隻手剁下。冰上飛拎著這隻斷手走了。老太太失血過多沒熬過，不到一天就死了。你說多缺德。

除了搶些莊戶，冰山飛專干綁票的買賣，他不敢綁大戶，卻敢綁中下生活水平的人家，綁完人後，漫天要價，若是人家不能及時交錢，他就折騰「肉票」。往往將肉票割的滿臉全是血口子，拿大鹽粒子往上搓，或者任其腐爛生蛆，或用火燒或用開水湯，美其名曰「燒地瓜」。為的是讓肉票哭喊，哭喊聲傳到家人耳中，使其快些籌錢。籌不到錢，肉票百分百被『撕票』。籌到錢，將人領回家中，也是非瘋既殘，活了幾年。

後來幾年，冰上飛流竄各地，成為禍害。後來這小子帶人流竄到了寬甸，在此做起了「買賣」。寬甸居住的多是滿人，民風也算彪悍。有一次，冰上飛綁了個「花票」，所謂花票就是大姑娘，人家這戶人家就這麼一個姑娘，不久就要嫁人，如今被鬍子綁了票，能不著急嗎。於是到處籌錢救人，家裡變賣一空，老兩口還到城裡俄國人開的醫院去「跳線」（賣血），最終老太太因為失血過多而死。老頭拿著籌來的錢贖回了姑娘，可姑娘被這幫鬍子打了「排子炮」，相好的親事由此也告吹，姑娘為此投了河。好好的一家三口，就這麼給人拆散了，老頭也無心存活，一根麻繩上了吊。

此事之後，當敵人組成「護村隊」，從俄國人哪裡買來十幾條長槍，又聯合鄉公所，最終將冰上飛一夥拿下。老百姓對這些純鬍子恨得咬牙切齒，拿刀將冰上飛割的一條一條，又拿涼水往他身上潑，最終冰上飛凍成了冰柱，飛不起來了。他那幫兄弟，也沒好果子吃，全部被鄉公所給剜了眼。

冰上飛死了，但純鬍子還在，繼續危害人間，讓人又怕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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