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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義大利大師班實錄 對話保羅·傑諾維塞

提到保羅·傑諾維塞,就必然要提到[完美陌生人],這是他最被中國及世界觀眾所熟知的電影,影片因獨特的話題、大眾化的共鳴,而成為各國翻拍的對象,也為保羅帶來了義大利電影大衛獎最佳影片、最佳電影劇本等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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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傑諾維塞的代表作[完美陌生人]

在很多人看來,保羅是一片成名,但其實除了[完美陌生人],如今,身為義大利電影世界推廣大使的他,還有很多關於電影的話想說。

6月23日,保羅現身上海師範大學,作客「聚焦義大利大師班」活動,活動由義大利國家電影音像和多媒體工業協會(ANICA)義大利對外貿易委員會(ITA)主辦,並受到義大利文化遺產與活動部(MIBAC)義大利經濟發展部(MISE)的贊助,活動同時由上海師範大學世界電影研究中心及上海師範大學人文學院合辦,並得到《看電影》雜誌、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思路文化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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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多小時的大師班分享中,保羅與活動特邀主持人《看電影》雜誌主編阿郎,及活動主辦方,看電影傳媒的老朋友,義大利國家電影音像和多媒體工業協會國際業務部主任及義大利對外貿易委員會視聽事務項目協調羅伯特·斯塔比勒先生,還有現場的觀眾聊了聊他對喜劇、文學、人性還有電影創作的見解

保羅的電影里充滿了義大利人對世界的洞察和思考方式,同時這種觀察和思考的方式又超越了義大利文化本身,在與觀眾拉近距離的同時,也具有全世界的普及作用。在電影之外,保羅也無時不保持著這種對社會與人性的深刻探究和思索。

用喜劇觀察世界

■:很多人都說[完美陌生人]是喜劇,但我認為它是一部恐怖電影。

□:稱它為恐怖電影也沒錯,據我所知,在義大利和世界其它地方,確實是有很多情侶和夫妻,因為看過這部電影以後分手或離婚了。

其實我認為大家對喜劇有一種偏見,對於喜劇的定義有太多約定俗成的東西,喜劇不見得就要搞笑,也有很多尷尬的局面會使人發笑,這也可以稱為喜劇。要看怎麼樣去定義喜劇,在美國,[完美陌生人]就是被定為偏輕喜劇的劇情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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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很多作品都是喜劇,為什麼會選擇這個類型集中進行創作?我們知道無論是美國的卓別林,還是中國的周星馳,他們的喜劇電影里最終都有一個悲劇的內核,您是怎麼理解喜劇的?

□:我認為喜劇的確應該有一個悲劇的內核。[完美陌生人]裡面所展示的人與人之間的虛偽和偽裝,這其中就是帶有一定悲劇性色彩的。這是一個現在很多家庭都存在的並且引人深思的問題,只不過我們用了一種比較詼諧、輕鬆的方式去表現。

如果是一部真正的悲劇片,可能會有更多悲情的場面,而喜劇的話,則需要以幽默的方式去詮釋一個實際上不那麼自在的話題。

■:您的電影大都會安排一個光明的結尾,大家都回到了最初的狀態,這是您個人的世界觀,還是您理解的電影的使命?

□:我認為[完美陌生人]的結局就其實沒有那麼樂觀。首先,看過電影就知道,其實到最後大家根本沒有玩那個遊戲;其次,大家在房間里起了爭執與衝突,但是在出門之後就又恢復了和原來一樣高興的狀態。這個結局看上去很光明,但實際上每個角色都了解和發現了自己跟另一半所隱藏的秘密,所有人都是心裡明白卻裝作不知道。觀眾也可以從這些角色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這就是影片想要傳遞的悲劇信息。

■:看不見的溝壑其實在每個人的心裡都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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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班現場(左起:阿郎、保羅·傑諾維塞、羅伯特?斯塔比勒)

■:[完美陌生人]有這麼大的影響,在影片上映之前或上映之後,有人邀請您做影片中類似的遊戲么?

□:當然沒有,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想要玩這樣的遊戲,而且我覺得也不應該有人想去玩這樣的遊戲。

■:您的電影很多都反應了人性,在您看來人之初是性本善還是本惡?

□:人性不能夠一概而論,好或壞這要取決於生活的環境。

有的人很幸運,可能一生都不會陷入某種一定要讓你做惡人的境地。人從內心深處來講,因為要考慮到自己的利益,每個人都是自私與自我的,從這個角度來說,人性可能是偏壞。但不管是自私的程度,還是惡的程度,都是取決於人所處的環境,所以沒辦法給人性下一個非黑即白的定論,這是相對性的因素。

以光影窺見現實

■:我們知道進入二十世紀以來,有一個全世界都能聽懂和看懂的語言就是電影,它成為全世界最新的傳播媒介和傳播方式,每個國家的電影都有自己獨特的特點,這種獨特的特點也可以被全世界接受,比如就像您的[完美陌生人],在中國已經正式上映過,也曾作為北京國際電影節聚焦義大利影展的開幕片。影片在中國取得的這些成績是您預期之中的嗎?

□:我們當初也沒有想到[完美陌生人]會取得這麼大的成功,應該說沒有人能想到它會取得這麼大的成功。我們分析了其中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電影的主題反映的是一個社會問題。

對前一代人而言,他們年輕時生活的時代沒有那麼多電腦,也沒有智能手機和網路,但現在的年輕一代,在一出生的時候,世界就因為手機、電腦、網路連接得很緊密了。

所以在人們的生活方式發生很大變化的情況下,我覺得大家應該靜下來思考,這種通過手機、電腦、網路連接的方式,有沒有真的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好,還是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壞。

■:[完美陌生人]被許多國家翻拍成了不同的版本,在中國叫[來電狂響],韓國叫[完美的他人],在法國叫[無處可藏],這些不同的國際翻拍版本里,有哪些東西在本土化的過程中是改變了,有哪些是在原作和各個國家版本中都沒有改變的?

□:一共有19個國家推出了[完美陌生人]的翻拍版本,在整個電影史里,這可能是翻拍版本最多的一部電影,從這一方面來講,也印證了我們的電影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是對於導演來講,有人翻拍你的電影,其實你不一定總是高興的,因為在翻拍的時候,可能結局、人物、故事……很多東西都被改變了。

但是我覺得在所有這些翻拍版本當中有一點是沒有改變的,就是電影的主題和主要內容——我們對身邊認為很熟悉的人到底有多了解,這是所有的版本都反映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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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班現場(左起:保羅·傑諾維塞、羅伯特·斯塔比勒)

■:您的電影對細節要求都特別高,這種對細節的觀察能力在要求精細的同時,又要有自己很敏感與獨特的感受,那麼您在創作中會怎麼平衡這兩種心理關係?以[完美陌生人]為例,這裡面有多少個人的經歷和感受,有多少是觀察後的結果.

□:我認為電影實際上是在講述故事,要符合現實,在現實當中要有對應版,這就需要你很仔細地觀察現實。

但我不同意的一點是,電影就是完整地呈現現實。如果電影就是照搬現實,那我覺得你也沒必要到影院去看,只要走到樓下看路上行人的表現就行了。

電影一定是有自己藝術創作的一部分,在基於現實生活細節的觀察之上去進行再創作,但與此同時,不能給人一種做作與虛偽的感覺,這就是要掌握的平衡點。

在一部電影當中,我認為最重要的是人物細節的展示,這跟演員的表演能力息息相關。

我覺得演員在表演的時候,也要掌握對細節的平衡點。就像我們每個人在日常生活當中,有很多試圖藏在內心的想法,這些想法不用說出來,別人也能默契地感應到。演員要做到的也一樣,不能只照本宣科,而是要有一個尺度,留一部分讓觀眾自己去思考,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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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您的電影里,可以發現您對生活有很敏感的觀察,在這方面您有什麼特別的方法去觀察、收集和記錄?

□:是這樣的,做我們這一項工作的人,腦子一直是不停止工作的,一直要去觀察生活的細節,因為任何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成為電影的主題,或下一個劇本創作的源泉。可能從兩個人的對話,或看到的一些東西當中就會找到靈感。

對於怎麼樣去記錄這些東西,我覺得現在有一個非常棒的方式,就是手機上面的備忘錄功能,只要把點子記在上面就好了。

享受創作的快樂

■:您能和大家分享一下您的創作流程嗎?對於一部電影的創作過程,您更享受哪個環節?

□:最享受編劇的環節,因為這個時候不會受到任何的限制,可以天馬行空地寫所有想到的東西,不高興把它刪掉也沒關係,因為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反應,所以特別享受。

■:您在創作之前,會預先描繪或者設定出一個受眾群體嗎?

□:在寫劇本的時候我不會預設特定的人群,雖然是寫給觀眾的故事,但是這個階段我不會受到任何條件的束縛。當然在故事創作完成以後,會思考用什麼樣的語言、選擇什麼樣的時代,把故事講給對應的觀眾聽。

■:您和一些演員合作過不止一次,因為熟悉,合作的層面上會更順暢,但從創作的角度上,您怎麼從已經很熟悉的演員身上發現新的興奮點?

□:演員是同樣的演員,但扮演的人物是變化的。演員的工作性質就決定了,他要通過演技把角色表演出來。對於演員來講,可能會面臨今天演好人,明天演壞人,今天當警察,明天又變成教師的挑戰,但演員就是要具備演繹不同的人與角色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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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身份很多元,除了大家熟知的導演和編劇,實際也是一位小說家。最近國內剛剛出版了導演最新的小說《我生命的第一天》,書中有導演一貫的觀察和思考世界的角度,是什麼引發了您寫作這樣一部小說?

□:從[完美陌生人]以後,我又拍了另外一部電影[命運咖啡館]。[完美陌生人]表達的是,我們對身邊自認為很熟悉的人到底有多少了解,而[命運咖啡館]傳遞的是,我們每個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做多大的犧牲,人性可以退到哪一步。

這兩部電影在我看來都很悲觀,所以在這之後,我想創作一個高興的,快樂題材的故事,於是就有了《我生命的第一天》。

《我生命的第一天》的主角是一個沒有翅膀,對生活感到絕望的天使,在徹底失去希望之前,天使想邀請在紐約街頭遇到的路人一起參加一個遊戲,看在一星期以內,是不是有人能讓他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

所以故事講述的是,當一個人已經無助到失去生活動力的時候,還有沒有可能讓自己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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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班現場(右起:羅伯特·斯塔比勒、保羅·傑諾維塞、阿郎)

■:您的小說或者劇本最後拍成電影,從文字到影像這個過程,因為主導的都是自己,那麼您認為影像對於文字來說,是一次翻譯還是一次再創作?

□:劇本實際上就像使用說明書,劇本本身不成為電影的話,沒有任何意義,是完全空洞的。同樣的劇本,給十個不同的導演拍,會有十個完全不同的版本,這取決於導演用怎樣的方式去演繹它,有可能是一部爛片也有可能是一部佳作,所以說從文字到影像是一個複雜的過程。

寫小說和寫劇本又完全不一樣,因為小說是一個完整的故事,所以在每一次落筆的時候,都要知道用什麼樣的文字,才能傳遞出作者想與讀者交流分享的信息和情感。

尋找新的突破口

■:怎麼看待[完美陌生人]在您職業生涯中的定位,以及這部電影對您未來創作所產生的影響?

□:對我的職業生涯而言,[完美陌生人]是一部非常重要的作品,這部電影的成功讓我明白,其實要拍出一部國際大片,不一定就要去美國拍,不一定就要請外國的電影明星來演。

只要能在影片中用大家都能聽懂的共同語言,講一個所有的文化都能接受的故事,這樣的話,你的電影就能成為一部國際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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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陌生人]給您的職業生涯帶來很好的高點,如何放下及突破之前所取得的成就?

□:實際上作為導演很幸運的一點是,會一直面臨著不同的東西與很多的改變。對我來說,在取得一定成就以後,不是要取得更大的成就,而是要自己去尋找突破口,做不同的嘗試。

比如在[完美陌生人]成功之後,我就拍了[命運咖啡館],這是一部小成本電影,一共只拍了兩周,如果[完美陌生人]算輕喜劇,那麼[命運咖啡館]就是完全的悲劇,這就是電影製作和題材上的突破口。

另外,我現在正在紐約拍攝的新片,其實到不同的國家,在不同的文化語境下去拍電影也是一個新的嘗試與突破口,和新的演員合作也是突破。

所以突破口有很多選擇,不一定要在原有成就之上,沿著同樣的軌跡去追求更大的成功,而是要以不同的方式找到自己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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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班合影(右起:珮卓麗、瑪麗艾拉·特魯克里、羅伯特·斯塔比勒、保羅·傑諾維塞、穆嵐朵、米可蘭·索爾

■:您是如何做到在作者和導演兩種身份之間自如切換?對想從事電影行業的學生有什麼建議?

□:就比如你騎了自行車之後,你也可以坐汽車一樣,因為這兩個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只要掌握了做這兩個事情的技能,轉換變得很自由和簡單了。

以我個人從影經驗來說,作為一名新導演,不要過多關注和困擾於除電影故事題材之外的事情。

首先要保證你的故事能打動人,有了好故事後,要不斷地更新自己的觀點,要能用一種全新的方式,去講述一個已經存在的故事。

就像[完美陌生人]中所講的人與人之間的背叛、人性的偽裝這些東西,都是原來的電影中會老生常談的內容,關鍵在於你必須用自己的方式,把你讓人眼前一亮的觀點在電影中呈現出來,這樣的話你的電影就可能獲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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