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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會戰,一個西班牙人開闢了城中唯一的安全區,誓死守護中國人

潺潺的沅水,灰色的城牆,古樸的街道上排列著各種舊式門面。在常德,這種景象隨處可見,彷彿在訴說著自己的滄桑與久遠。然而,在這座擁有兩千年歷史的古城,有一個建築物卻顯得格格不入——天主教常德教區。

這座教堂始建於1879年9月19日,由西班牙奧斯定會負責,幾十年來一直安穩無事。直到1943年11月,日寇進犯常德,這座不起眼的教堂才被世人熟知……

「川黔咽喉,雲貴門戶」,自古以來,常德就是極為重要的戰略地區。1943年11月,日寇為搶奪戰略物資,牽制中國軍隊對雲南的反攻,糾集7個師團約10萬人進攻常德。

然而就在全城人民同仇敵愾,積極備戰時,一個外國人走進了軍營,走進了世人的眼中。他是西班牙人,中文名字叫王德純,1940年來到中國,任常德天主教堂主教。

大戰在即,王德純不顧個人安危,親自來到前線,找到74軍57師的師長余程萬。他請求道:「我知道師長事務繁忙,我也不願多打攪,只是希望師長能允許我們在東門外住下去。」

余程萬師長道:「貴教堂在東門外,正是軍事進出的要路,誰也不能保證敵人不會從那裡進攻。所以,您還是帶著教友趕緊離開的好。」

王德純摸了一下鬍子,笑道:「我是教徒,還是外國人,日軍不會拿我怎樣的。不僅如此,我還可以幫助炮火下的難民,給予他們庇護。」

余程萬師長無奈道:「既然閣下如此堅持,那就在東門外住下吧。不過還是要小心,東門不僅是日軍進攻的重點,也是我軍防守的重點,隨時可能遭受炮火襲擊。」

王德純嚴肅道:「我明白了,師長!我也不再耽誤您的時間,告辭了!」然後,王德純和余程萬握了一下手,走出了接待室……

12月上旬,日軍攻佔了常德,整個城市一片火海,而位於東門的西班牙天主教教堂,則成為城中教徒和難民唯一的「安全區」。

教堂鐘樓上飄揚著西班牙國旗,不斷地接納來自各處地難民。然而日寇是不會放過這個「安全區」的,經常打著搜查敵軍的旗號,多次衝進教堂抓人。

如今已是古稀之年的常德人高安寧回憶道:「當時,我正在教堂吃飯,10多個日本兵突然闖了進來,大人們一鬨而散,只留下我一個人愣在那裡。」

「接著,日本兵把刺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還是個小女孩的我當場就被嚇傻了。」高安寧擦乾眼淚,「可能在教堂里不便殺人,日本兵嚇唬了我一番就走了。後來見到母親,我哇的一聲就哭了。」

後來,美國戰地記者愛潑斯坦采寫的《常德之戰》中這樣描述當時的情景:為了阻止這些強盜,王德純親自堵在門口,不準日軍入內。而日軍為了達到目的,則毆打已經59歲的王德純,甚至搶了他的米糧、鑰匙、教服和金十字架。

日軍沖入教堂後,企圖傷害那些避難的中國人時,教堂里的牧師就會上前阻攔,則同樣遭到了毆打。這種情景每隔幾天就會上演一場,雖然王德純和牧師們遭到了毒打,但也用生命保住了前來避難的中國人。

經歷此番劫難,王德純主教深刻認識到日寇的侵犯行為,開始接納更多避難回城的百姓,為他們提供食物和庇護。可這一切卻讓日寇咬牙切齒,勝利後為了王德純的安全,則勸離他返回西班牙。

回到西班牙後,王德純回憶常德保衛戰,並寫下文章:我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場戰爭會像常德保衛戰這樣慘烈,即使用電影,也拍不出這樣凄慘的場景……

其實在抗戰時期,像王德純這樣的國際友人有很多,我們耳熟能詳的就是加拿大醫生白求恩。

白求恩不遠萬里來到中國,在我們最危難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與前線戰士並肩作戰。在前線的4個月內,白求恩為戰士們做了300多次手術,甚至一周休息時間不到7個小時。

也正因如此,白求恩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過早的離開了人事。

與白求恩齊名的還有一個醫生柯棣華,他是印度人,本可以在國內享受安逸平靜的生活,卻選擇背井離鄉,只身前往中國前往救治,這一去就再也不復返。

為了救助受傷的士兵,柯棣華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來測試病毒,甚至連自己父親去世,也不放下工作,回去奔喪。

醫者大愛,來自美國的年輕小伙馬海德同樣為抗戰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僅1944年一年,馬海德就為超過一萬名士兵和百姓治療。

不僅如此,受燕京大學邀請前來中國的林邁可也是值得尊敬的。作為一名經濟導師,原本可以呆在校園裡遠離戰火,他卻前往了戰區,開始修繕根據地的電子通訊設備。同時為了獲得寶貴的電子材料和金屬,他不惜以身犯險,在日寇的眼皮地下為戰區購買物資。

在我們最需要老師的時候,林邁可來了。

在我們最需要飛行員的時候,陳納德來了。

在我們最需要庇護的時候,王德純、拉貝來了。

在我們最需要醫生的時候,白求恩、柯棣華、馬海德來了。

……

所以,我們在記住敵人的時候,更要記住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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