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霸氣的痛仰,更讓我大腦缺氧
今年夏天,一群老炮兒讓年輕人們知道了,除了學貓叫,也許你也應該聽聽真正「有勁兒」的音樂。這其中,痛仰的出現,無疑給節目掀起了一個高潮。
改編賽上,痛仰一首柔情版的《我願意》,遺憾的輸給了面孔更激昂的搖滾版《流年》。對於大多數還處在「看熱鬧」階段的初級樂迷來說,這樣一首像是安眠曲的歌確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痛仰。
那可是高虎啊,怎麼能安靜的背著手站那兒唱「我願意為你」呢?
在印象中,痛仰的風格就應該像他們的樂隊全名「痛苦的信仰」一樣,既有舉世皆敵也不放棄的壯烈,又有心懷信仰坦然行走的瀟洒。
但是,只有你真的深入了解過他們的過往之後才會明白,現在這樣一種平淡似水,沒有什麼曲折的調子,才是他們在經歷過與生活,批判,自我的不停爭鬥後,終於尋找到的和解與釋然。
專業的樂評人說,他們的這首慢歌其實在編曲上有著豐富高級的技巧,只不過是大多數人聽不出來而已。就像面對生活,保持憤怒很容易,但是如何消解憤怒,從中汲取出平靜向前的力量,才是更難的。
當年的痛仰有多nb?在商演體系還不完備的從前,他們是極少能夠走完全國巡演還活下來的樂隊,只為了分散在各地愛著他們的人。巔峰時是國內身價最高的樂隊,專輯銷量一馬當先。被搖滾教父崔健極力邀請上節目,每次音樂節都是壓軸出場……
有他們的地方,就從不會缺少狂熱的歌迷,躁動的氣氛以及震撼的萬人大合唱。可以說,只要自稱搖滾青年,沒有人不會哼哼幾句《再見傑克》,《公路之歌》亦或是《西湖》,《為你唱首歌》。
所以人們會好奇,是什麼讓當年那個似火一樣的痛仰,唱出了如今這首似水一樣的《我願意》?讓不懂他們的人覺得無聊,卻又讓懂他們的人流出感動的淚水?
沒錯,我裝近日跟痛仰的老幾位約好了局
打算看看這麼久不見,他們這幾年的變化
敬請期待8月刊,痛仰樂隊專訪!
在這之前,可以先回憶一下這篇六年前我裝 對高虎的採訪。通過這段對話,也許你能更明白他們究竟為何而變。
高虎:痛苦的採訪
採訪高虎是個體力活兒,這傢伙是個思維特跳躍的人,話題從「當年搞搖滾有多苦」轉移到「玩實況2014有多難」對他來說只需要一秒鐘,問題拉不回來,我們就得跟他「蹦」著走。在鏡頭面前,他也是個愛「蹦」的人——我反正是第一次看到一個樂隊主唱能在影棚里抱著吉他自彈自唱,而且不過分地說,唱得還真不錯。
F=《男人裝》 ,高=高虎
F:聽說你一直想走一趟66號公路?
高:沒錯,小時候看凱魯亞克的《在路上》和《達摩流浪者》,「垮掉的一代」都喜歡東方文化,而我們小時候因為環境的原因卻更喜歡西方文化。我後來發現這都是相通的——舊金山是大家公認的嬉皮士發源地,但你往上數1900多年,魏晉那會兒的竹林七賢不就是嬉皮士嗎?說到走一趟66號公路,那是因為我喜歡在路上流浪顛簸的感覺。
F:閑不住?
高:就是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待太長時間,會覺得壓抑。在國內做了這麼多年巡演,基本上把所有的地方都轉遍了。
F:在路上遇到過什麼危險的事沒?
高:走新藏線,那是全世界最危險的公路,走一天要翻3個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途中有次停下來過夜,同行的人燒煤氣取暖,味兒特別大,我本來就有高原反應,氧氣吸不夠,又被煤氣熏醒了,睜眼一看,滿天的星星,銀河是一條特別清楚的線,在你腦袋頂上掛著,感覺太刺激了,我就爬起來了,可總得干點兒什麼吧,就開始背英語單詞……
F:……
高:在路上也不能光走啊,得做點有意義的事兒。好聽的英文歌那麼多,你不會英語吧,想唱的時候又哼不出來就特遺憾。當時我吞了兩片感冒藥,人特興奮,感覺一下就High上來了,那天晚上能背了有一兩百個單詞吧,心裡特高興,心想要是每天都這狀態……結果第二天早上一起來,一個詞都沒記住。
F:白忙活。
高:我這人做事兒總是沒長性,屬於典型的天馬行空型。學習也是這樣,從小學到初中,我從三道杠一路下滑,到初三的時候乾脆留級了一年,結果我就自暴自棄了。不過我比較愛看書,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上了一個技校,我弄了3個借書證,一節課一本書,下課就再去借,主要看紀實文學、報告文學、小說,結果造成從頭到尾沒聽過一節課,腦子裡永遠都在開小差。那幾年一直很迷茫,小孩該乾的壞事兒我都干過,天天看槍戰片,比如《喋血雙雄》什麼的。
F:還有《古惑仔》吧,看完之後有沒有想上街砍人的衝動?
高:有啊,那時候我早上四五點鐘爬起來練跑步,不是為了鍛煉身體,就是為了遇到警察時能跑得快一點。還去過太平間練膽量,那會兒身邊有一大堆兄弟,我後來想過這事兒,如果當時不是音樂給我指引了方向,恐怕現在我已經變成通緝犯了。
F:下面的話題我們該進入「是音樂改變了我的生活」部分了……
高:哈哈,1993年,我聽了《黑豹1》,我靠,覺得他們太牛逼了,這真是大陸的樂隊嗎?當時所有的年輕人都在聽黑豹,當我聽到《無地自容》那句「裝作正派,面帶笑容」時,就覺得把社會所有的虛偽都揭示了出來,當時的竇唯太帥了!《黑豹1》我足足聽了三個月,然後想換換口味聽唐朝的《夢回唐朝》,我靠,比黑豹還牛逼(哼起了「菊花古劍和酒」)。
F:所以想自己組織一支樂隊?
高:那都是大學裡的事兒,我們那裡沒有那個條件。我技校畢業進工廠,沒到3個月,工廠爆炸死了幾個人,停廠整頓,玩唄,寫個假條放我媽枕頭下,自己背包就去深圳闖蕩,去了之後一個人都不認識,各種上當受騙,闖蕩失敗之後回家,心想還是喜歡音樂,就這麼在家學了兩年吉他,再北上來了北京,去了迷笛音樂學校。
F:剛來的時候什麼感覺?
高:打開了一片天,那種長期被壓抑和囚禁的精神被釋放了。那時候玩搖滾的都住在樹村,生活比較苦,但精神方面獲得了極大的滿足。而且你終於能在人群面前演出了,其實當時演出的質量很糟糕,那麥克風就沒有超過100塊錢的,唱著唱著就沒聲了,音箱也極差,經常失真,不過你會被那種大音量的失真所感動,自己的激情一直在燃燒,感覺渾身上下都是熱血。
F:看過一個很早的紀錄片,有次迷笛音樂節,你唱歌都背對觀眾。
高:那是因為緊張,我記得我第一場演出,在北大西門那兒的一個酒吧,我緊張得都不敢睜開眼睛,一場演出下來,眼睛只睜開過兩三次,出了一身汗,身上都濕透了。
F:現在不會緊張了吧?
高:上台之前多多少少還會有點兒緊張,一上台,人就打開了,唱歌就好了,別的都不用管。其實我現在的演出越來越安靜,台下的人玩POGO、跳水,我就在上面唱我自己的,以前痛仰的音樂更多是節奏,現在是意境和旋律,要讓人一聽這就是痛仰的音樂。
F:痛仰已經是國內商業比較成功的搖滾樂隊了,都到這份兒上了,下一步還有何打算?
高:首先真是希望周圍的人過得好,我現在對於物質沒什麼要求,挺想做減法的。像我剛來北京的時候,除了一把琴之外什麼都沒有,後來東西越來越多,搞得每次搬家都很頭疼。演出也是這樣,好多次我都挺想裸一把的。
F:警察叔叔不能同意吧……
高:呵呵,我說是在水裡面。
編輯=姜一採訪 文=王帥
攝影=呂海強化妝=丁丁
編輯助理=趙夢妍
場地 燈光=花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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