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與凡軀：漫威宇宙如何為托尼史塔克的《終局》結尾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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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在漫威電影宇宙（MCU）里，小羅伯特·唐尼塑造的托尼·史塔克一直是個受人喜愛的角色，從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到心懷天下的鋼鐵俠，他的心中時常充滿了一種深遠的憂慮。尤其是在《奧創紀元》中，當緋紅女巫施法，讓托尼目睹自己最恐懼的一幕時，他見到了遍布利維坦的黯淡天穹下，全體陣亡的復仇者聯盟，幻象中的美隊也道出了他的心魔「你為什麼沒再努力一點」。這種憂慮驅使他去未雨綢繆，儘管曾因此惹出禍端，更經常讓自己與小辣椒佩珀的感情幾經波折，但最終也帶給他預料之外，卻又意料之中的「解脫」。
本文列舉出了鋼鐵俠在《終局之戰》前的種種鋪墊，讓我們縱觀托尼·史塔克歷經的心態轉折與角色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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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可以休息了」
這是《復仇者聯盟：終局之戰》中，佩珀·波茲對托尼·史塔克說的最後一句話，它的意義並不只是跟影片前情中「那你什麼時候才能休息呢」的問題相呼應。
在使用無限手套抹去滅霸及其所有軍隊後，鋼鐵俠的生命也隨之消逝，小辣椒的話讓我們回想起了托尼歷經苦痛掙扎的一生，自 2008 年從《鋼鐵俠》中的山洞逃脫以後，他一直活在自己的心魔里：執迷於留下更好的遺產（legacy），執迷於保護所愛之人，還有 …… 執迷於拯救世界。
「你現在可以休息了」—— 這句話貫穿了鋼鐵俠在整整 10 部漫威電影中的角色歷程，甚至可與前 9 部出場作品裡的台詞相照應，而這些台詞都離不開鋼鐵俠的起源故事：若史塔克工業的武器仍在不法之徒手中，他就一刻不得休息。
隨著《復仇者聯盟：終局之戰》在上周末舉行的重映（加了幾分鐘鏡頭），以及《蜘蛛俠：英雄遠征》的上映，我們來回顧一下這條主線是如何紮根於漫威電影宇宙各處鏡頭中的。
《鋼鐵俠》（2008）
除此之外就再無其他了。沒有藝術展開幕，沒有慈善晚會，也沒有文件要簽字，就只有下一個任務，沒有別的了。
在這部鋼鐵俠的銀幕首秀中，傷勢未愈的托尼讓佩珀去他的辦公室里取回一些運輸清單，想要藉此找出失竊武器的下落。佩珀拒絕了他。她擔心托尼在鋼鐵俠的英雄情結驅使下，會以身涉險。而上面這句話是托尼對她的回應。
這是第一次徵兆，預示著托尼·史塔克在彌補自家武器失竊的錯誤上已經過度執著了。銀森博士，這名在山洞中拯救了托尼的人，勸誡他別再「浪費」自己的人生，並將他形容為「應有盡有卻又一無所有的人」，因為托尼未曾娶妻也沒有孩子。
因此托尼對佩珀的回應，更凸顯出這些藝術展，慈善晚會以及名聲背後的空虛，也預示著家庭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托尼將有著多大的意義。
托尼所能做的，就是身體力行地去行善，有了盔甲傍身，他能做到的事也越多了。「我活下來的原因就是這股使命。我沒有失心瘋，佩珀。我只是終於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了。而且我的內心告訴我這是正確的抉擇。」
《鋼鐵俠 2》（2010）
這關乎遺產。關乎到我們願意給未來的幾代人留下什麼。
《鋼鐵俠 2》沒有對托尼的角色發展起到太大作用。但在影片開頭的史塔克展會上，托尼談到了對後世的遺產，而這也是他決定放棄製造軍火，走上未來道路的關鍵因素。
在《鋼鐵俠》中，銀森博士質問托尼，他想留給後人的，難道只是一個武器帶來的爛攤子。從那之後，托尼全心投入到改變這個惡果的行動中。他的目光不再停留於當世，而是為了更長遠的後世考慮，而鋼鐵俠的形象也從此逐漸豐滿。
《鋼鐵俠 3》（2013）
我愛你。我很幸運。但親愛的，我睡不著。你入睡了，我就下來，做些自己的事，敲敲打打。危險迫近，我必須保護我無法失去的人，那就是你。
並不是托尼在 2012 年的《復仇者聯盟》里沒有更重要的台詞，但當他以赴死之心阻止核彈襲擊紐約，經歷這一形象升華的重要時刻後，他當時的想法才終於能在言語中表達出來。事實上，這也正是《鋼鐵俠 3》的主旨所在。
影片開頭托尼對佩珀若即若離，但在上述對話的場景中，他終於敞開心扉，告訴她紐約事件讓自己患上了嚴重的焦慮與失眠。他無法休息 —— 卻不全是因為那批失竊的武器，而是因為「神靈，外星人，其他維度」所帶來的威脅，讓他輾轉反側，對未來充滿恐懼。他只是一個「鐵罐子里的人（a man in a can）」。他必須為了心愛的人，為了這個家庭的另一半，做好萬全的準備。
《復仇者聯盟：奧創紀元》（2015）
一支外星敵軍正通過蟲洞入侵地球，我們就位於它下方的 300 英尺。我們是復仇者，可以整天和軍火商打打鬧鬧，但上次發生的那種事情 … 那就真的是終局之戰了（that』s the endgame）。你們覺得我們這次該如何應對？
這也正是《復仇者聯盟：終局之戰（Avengers： Endgame）》副標題第一次出現時的台詞。為了創造「保護世界的戰衣」，托尼無意中造出了奧創。面對賦予它生命的托尼，奧創像一個不受管束的孩子般大肆作亂，為世界帶來新的威脅。其他復仇者批評托尼的自大，而他們說的不無道理。
托尼的初衷是好的，但無法休息的他過於緊繃，也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他不倦怠地工作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他無所事事的話，終局之戰必將降臨。如果他放任不管的話，罪責都將歸咎在他身上。
《復仇者聯盟：奧創紀元》（2015）
我見到他們都死了，尼克。我切身感受到了。整個世界都死去了。都是因為我。我沒有準備好，我沒有使出渾身解數…
那不是一場噩夢。那就是我留下的遺產。是我帶領大家走向了末路。
在鷹眼家的穀倉里，托尼這樣和尼克·弗瑞說道，對他而言，托尼·史塔克的身份不再重要，鋼鐵俠留下的遺產才觸目驚心。是不是「超級英雄」的出現才引得外星侵略者的降世？局勢是否在不斷惡化？最終會不會導致自己的朋友們慘死？那個復仇者全滅和外星侵略者捲土重來的噩夢，在紐約之戰後淪為殘骸的利維坦戰艦的龐然陰影下，顯得無比真實。
托尼，這個鐵罐子中的人，依舊時刻在為這種幻象自責，「我沒有準備好，我沒有竭盡全力。」
《美國隊長 3：內戰》（2016）
幾年前，我差點失去她，所以我毀了所有的戰甲。之後我們又不得不剿滅九頭蛇。然後我又犯了錯，創造出了奧創。我從沒有停下來，因為事實是我根本不想停下來。但我也不想失去她。我覺得也許條約能讓我們雙方和解。因為對她來說，我確實挺難搞的。
《鋼鐵俠 3》中托尼引爆了所有的戰甲，而且做了手術將胸前的能量反應堆移除。現在想來確實是一個奇怪的走向，當時大家都以為這可能是小羅伯特·唐尼即將辭演該角色的必然發展。但《美國隊長 3：內戰》中的這段話卻為他的此番行徑做出了不同解釋。
這也使得《鋼鐵俠 3》的結局變得分外傷感，因為在這裡托尼承認了自己的唯一軟肋是佩珀。他想和佩珀在一起，和她成家安居下來。這部裡面還鬧了個懷孕的笑話，之後的《復仇者聯盟：無限戰爭》中也是一樣，但托尼終歸有一個心魔未解，而這也致使他在處理索科維亞事件上一錯再錯。
《美國隊長：內戰》（2016）
當你能盡其力時，卻收手不顧，之後如果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那麼責任就在你。
《美國隊長：內戰》也是托尼第一次體會到為人父母的感覺。托尼填補了本叔叔的角色，成為了小蜘蛛彼得·帕克的指導者。在托尼招募蜘蛛俠時，他想確保彼得有一顆善良的心。而彼得的這句話也在托尼的心中長久迴響：作為英雄必須得做出行動。彼得有這樣的想法，他只需要一個父親般的形象引領他走向正軌。
《蜘蛛俠：英雄歸來》（2017）
要是今晚有人死了怎麼辦？性質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因為那樣被怪罪的就是你。而如果你死了，我覺得該被怪罪的人就是我。我不想為自己的良心徒增那樣的負擔…
如果沒了戰甲你就一無是處的話，那你就沒資格擁有它。天吶，我說的話就跟我父親一樣。
兩個人間的這段衝突後來被托尼形容為「彼得所需要的嚴厲之愛」，這名年長的復仇者斥責彼得干涉了他能力限度之外的事，將自己和他人都置於危險之中。彼時托尼已經因為各種事務忙不過來而失眠了，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導致彼得的死亡。
就在小蜘蛛惹上這次麻煩的不久前，托尼向彼得表示了自己的信任，並肯定了他的工作 —— 在他看來這是「打破不良循環」，以免兩人淪落到自己當初與父親的尷尬處境。
沒想到，眨眼間他就用嚴厲的語氣說出了自己父親般傷人的話語，彷彿往日重現。只因為他這次是站在父親的立場，他不願意讓這個年輕魯莽的孩子受到傷害，並希望他做得比自己更好，而後來彼得·帕克也在《蜘蛛俠：英雄遠征》成為托尼·史塔克的繼任者。
《復仇者聯盟：無限戰爭》（2018）
不，是你沒搞明白，滅霸已經在我的腦海里徘徊整整 6 年了，他先是朝紐約派出了軍隊，現在又捲土重來了！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這段托尼與奇異博士的對話里，他們爆發了衝突，爭論是否應該在泰坦星上與滅霸交戰，托尼此時坦白了紐約之戰後對他造成的心理影響，以及自《鋼鐵俠 3》後面臨的內心鬥爭。
那時，滅霸是將要來襲。而現在，滅霸就在眼前。托尼準備好了嗎？他的工作都做足了嗎？在《復仇者聯盟：無限戰爭》的結局裡，托尼失去了彼得這個視同己出的孩子，也讓他深陷自己仍未準備好的自責里。
《復仇者聯盟：終局之戰》（2019）
你現在可以休息了。
《復仇者聯盟：終局之戰》中托尼有了一個家庭，這也是銀森多年前給到他的建議，因為家人所給予他的使命才是真切的。同時家庭也成為了他走向悲壯犧牲結局的關鍵。
《無限戰爭》讓托尼意識到自己做的還不夠，而在《終局之戰》里，正值他終於擁有一個渴望已久的家庭時，一個扭轉一切的最後機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明知無法兩者兼顧，但從未放棄對它們的追求，儘管這會要了自己的命。最終他毅然決然地做出了大義的決定，也迎來了自己長久的休息。而在未來，還會有很多人繼承他的精神遺產。
翻譯：Stark 揚 編輯：枚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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