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遭遇打劫,我主動交出所有身家,劫匪的反應卻很奇怪
雲淡風輕,月明星稀,一個絕好的夜晚。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青草和泥土的清香,天上的月亮彷彿剛洗完牛奶浴一樣皎潔明亮?。
夜鳥歡快而清脆的叫聲,不時地划過夜空,追逐嬉戲而去,漸去漸遠……
在這樣的夜色下,縱是走在市郊的一片殘磚斷瓦的廢墟中間,馬戲團演員古芳的心裡也不覺得害怕。
夜色太美了,美得讓人不忍心胡思亂想一些關於罪惡的東西,美得讓人不由認為世界上的一切都同樣美。
在這夜色的感染下,古芳的心情分外爽快,一直以來盤旋在她心頭的陰雲似乎一掃而空。
她的虛弱的身體也彷彿注入了新的營養,力量倍增。所以,她走得極快。
她知道,在她暫居的那間類於地窖似的小屋子裡,和她相依為命的十四歲的女兒還在望眼欲穿地等著她。
她大概是太高興了,忘了女兒是不可能望她的。
女兒得了重病,終日只能躺在床上,能望到的,只有灰暗的屋頂和被冷風吹得搖搖欲墜的電燈。
古芳曾一再囑咐女兒不要老看電燈,那樣對她的眼睛不好,可是女兒隨口說了一句話 讓古芳久久痛不欲生。
女兒說:「除了電燈,再沒有一個活的東西可以看了!」
是啊,除此之外,女兒的眼睛還有什麼作用呢?也許,對於女兒來說,這是最好的消遣。
她整日上班,沒空陪女兒。女兒也很懂事,從不糾纏她。大概女兒知道,媽媽不上班就掙不到錢,掙不到錢就不能給她看病,不給她看病她就可能會死,她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所以,她不僅不糾纏媽媽,反而看到媽媽煩惱時,還說些好聽的話勸慰媽媽呢。
真是懂事的女兒。
古芳只一心惦念女兒,走得太快了,以至於在她的前方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條黑影,她都無所察覺。直到那個黑影逼近了她並開口喝了一聲,她才驀然驚覺。
「站住!」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古芳站住了。
她想轉身逃跑,卻又不敢把自己的後背暴露給那個黑影。
背後發生的事情總是令人猝不及防。
不過,當她發現那個黑影只是個女人時,她的驚懼到了極點的心裡略微有所緩減,空白的大腦里也開始陸續閃過各種各樣的信號:她要幹什麼?搶劫?殺人?還是……
畢竟是一個女人,至少在古芳心裡那種最可怕的後果被否定了。所以,古芳才能夠鎮靜下來,思考著對策。
怎麼辦?
「把錢掏出來!」
那個黑影厲聲一喝,直接道出了她的目的,同時回答了古芳心中的疑問。
月光如水般直瀉下來,將古芳臉上的疑懼、疲憊以及風塵僕僕毫無遮掩地呈現出來,她的蒼白而美麗的臉龐在月光下更加顯得蒼白而美麗,再沒有任何一種蒼白會如此美麗。
這種美麗加上她的略顯凌亂的頭髮形成的一圈若有若無光暈,猶如水霧迷朦下熟睡的蓮花,潔凈而安祥,讓人不容侵犯。
不,是不忍。
古芳正了正神色,以增加自己的勇氣。
她放眼打量面前這個意欲行兇的女人,然而看不分明。那女人背著月光,臉色愈顯黑暗,隱隱只見一張嬌小而纖巧的臉上罩著一塊黑紗,只露出兩隻含水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閃著亮光;頭髮盤在頭頂,結成一個結,插著一支黑色的塑料花。
黑玫瑰!
古芳險些驚叫出聲。
但古芳沒有叫,是因為她早有預感,當那個女人發出的第一聲喝聲時,她的腦際就飛快地閃過「黑玫瑰」的名字,因為在她生活的這座城市裡,黑玫瑰早象瘟疫一樣在大街小巷肆無忌憚地傳播開了。
黑玫瑰是什麼?是個人嗎?
紅玫瑰象徵愛情,黑玫瑰呢?
黑玫瑰是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女人,再準確地說是一個女飛賊的代號。
她原來不叫黑玫瑰,她叫什麼,沒有人知道,她自己也從來不對別人說。人們這麼叫她,是因為她每次做案時,頭頂上總插著一支黑玫瑰。那是一枝塑料花,除此之外,黑玫瑰的特點還有穿一身黑衣,臉上蒙一塊黑紗,拿著一把帶著倒鉤的匕首,極象武俠小說或電影里描述的斷腸刀。
她做案的目的只有一個:錢!
只要拿到錢,她再不幹其他事,不殺人,不放火;就算拿不到錢,她也不再干其他事,不殺人,不放火,和被搶劫的人各走各的道,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但她絕不是一名俠客,她沒有劫富濟貧的慈善心腸,她搶來的錢從來沒聽說過捐給什麼人或什麼組織。
因為這個原因,人們對她的感覺只有一個字:恨!而且是恨之入骨,人人可得而誅之。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警方沒有給過她一點點的寬容,到處張貼通緝令,畫影圖形,四方撒網八面圍剿。
然而,她武藝高強身手不凡,飛檐走壁如履平地,穿家過戶行雲流水,警方費盡心機最終也沒能將她拿住。
她依然連連做案連連得手。
她之所以每次做案都能得手,只要她一現身,自報家門,就沒人敢反抗,也不敢心存僥倖,總是心甘情願地把錢往外掏。
黑玫瑰晝伏夜出。晝伏於何處,夜出於何處?神鬼莫測!所以,她從未失手過。
這些信息,每天的本市新聞上都能看到,所以古芳也並不陌生。
突然,有光在閃動。
是月光借著某個東西反射在古芳的臉上,令她竟睜不開眼。但古芳還是看清楚了,那是一把長約尺余的匕首,刀背上醒目地劃開一個牛角似的倒鉤。
黑玫瑰!
是的,這也是黑玫瑰最具代表性的特徵之一。
此外,還有細心的受害者告訴警察,黑玫瑰的眉心長著一顆豆粒大小的美人痣,正如古芳眉心長的那顆一樣。
說美當然是美,更顯雍榮華貴,彷彿天生就是龍種鳳胎,不同凡俗。
據傳著名演員斯琴高娃就是因為眉間生著這麼一顆痣,才得以多次扮演母儀天下的皇太后,風光一時。
人們說長這痣的人有福氣,總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古芳也因此在極度困窘的處境里從沒絕望,每每企盼著它的靈驗。
所以,古芳又進一步打量對面這個女人。
就在古芳一凝神之間,那女人手裡的匕首微微上翹,反射著月光,正照亮她的眉心——那裡赫然生著一顆具有標誌作用的美人痣!
沒錯,就是黑玫瑰!
「黑玫瑰!」
古芳終於確認了來者的身份,忍不住叫了出來,倒退了幾步。
那女人緊逼向前,和古芳的距離拉近了一大截,似乎只須伸手一刺,就能將古芳的胸口刺個透穿,但她並沒有刺,只是將手中的匕首在空中虛劈了幾下。
「不要亂動!」
古芳不動了,是不敢動,而且她知道動也是徒勞;再說,黑玫瑰要的是錢,不是其他,而她最缺的就是錢。
所以,她不動了,是沒必要動,動了反而引起對方的疑心。但古芳還是多此一舉地問了一句:
「你要幹什麼?」
那女人果然就是黑玫瑰,她哼哼冷笑幾聲,說:
「你既知道我是黑玫瑰,就明白我要幹什麼!」
那女人的神情極是得意,彷彿做了什麼好事終於被人發現了似的。
古芳很清楚,即使讓對方把她渾身上下搜個遍,也不會搜出多少錢來的,但古芳畢竟不願意讓她搜身,儘管她也只是個女人。
於是,古芳主動將肩上的皮包摘了下來,遞向黑玫瑰說:「錢都在這裡,你都拿去吧!」
這一舉動也許是黑玫瑰在她的搶劫生涯中聞所未聞的,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好象那隻皮包裡面裝得不是錢,而是一顆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彈。
黑玫瑰獃獃地站著,不敢貿然接包,又不願白白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成果。
古芳抖了抖肩包,說:「拿去吧,不要嫌少!」
黑玫瑰馬上警覺起來,倏地退後幾步,不解地看著古芳。
古芳說:「我知道你一定是個苦命的人,要不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我能理解你,因為我也是一個女人,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其實,你相信嗎?我的處境可能比你更壞。所以,兩個苦命的女人碰到了,理所當然要互相幫助。」
黑玫瑰兀自猶疑不決。
但古芳已從她的臉上讀出了一種認可的表情。
這個表情鼓勵著古芳繼續說下去,這給了古芳莫大的安慰。
其實,古芳的遭遇一直憋在心裡,早想找個不相干的人徹底傾訴一番,因為只有不相干的人才不會把她的苦悶和無助誤解成為一種乞求施捨的借口,否則將會象《祝福》里的祥林嫂一樣,一開口就會給別人嗆了回去。
古芳接著說:「我有一個女兒,才十四歲,可憐又可愛,聰明又懂事,我一直把當成我生命的全部寄託。可是,兩年前,她得了一種怪病,目前的醫學水平還不能完全解釋清楚……」
黑玫瑰聽著聽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厲聲一喝:「不要裝可憐!我不會同情你的!」
古芳停止了敘述,凄然的神色望著黑玫瑰。
「不,我不是裝,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相信你會同情我的,因為你也是一個女人。只有女人才能真正地同情女人,男人的同情都是施捨,要不就是交換。你說是嗎?」
黑玫瑰沒說是也沒不是,持著匕首的手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她似乎想聽,又似乎怕這麼聽下去會消弱她的意志,但好奇心促使她冷靜下來,理智地把眼前這個弱小的女人和一般的被搶劫者區分開來。
她感到了她的不同尋常。她的平靜如水的表現,對她形成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令她窒息,而又不敢反抗。
她失去了主張,不知進退。進,做什麼?退,去哪裡?她完全茫然了。
這給了古芳難得的好機會。
古芳說:「我帶著女兒四處求醫,然而四處碰壁,沒有人能治得了!我痛恨能讓人造衛星升入太空的科學技術卻為什麼對我女兒的病束手無策?人們說,科技有它自身的盲點,可為什麼哪樣都能照顧得到卻偏偏對我女兒這麼絕情?
「醫生們早已宣布無能為力了,只能靠著輸液來維持生命。高額的醫藥費讓我這個每月只能領到幾千塊錢的馬戲團演員欲哭無淚……」
黑玫瑰忍不住接了一句:「你們單位不管嗎?」
她說了又有些後悔,她覺得她的注意力正在被古芳潛移默化地牽引著。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可怕的訊號,甚至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而這個錯誤將會導致她此次的行動滿盤皆輸。她想收回這句對她不利的問話,但又由不得自己,她甚至極想了解對面這個女人的內心,況且,她也沒有機會收回她的話了。
古芳早已接住她的話茬,淡淡地說道:「單位?就那個馬戲團嗎?你知道的,現在看馬戲的人越來越少,幾近於無,收入實在寒酸的有點可憐,平時發個工資都成問題,哪有閑錢管這閑事呢?不過,馬戲團的同事們確實也給我捐了些款。雖然籌集了不少錢,可對我來說就是杯水車薪,哪裡夠呢?」
「你的——」
黑玫瑰情不自禁地開了口,但馬上想住口,然而已不容她住口,她彷彿被一種什麼力量驅使著已身不由己,她說出了下面的話:
「——愛人呢?他不管嗎?」
出乎黑玫瑰的意料之外,古芳這回卻沒有迫不及待地接住她的話往下說,而是渾身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半張的嘴完全緊閉了。蒼白的臉因為失血而變成了慘白,沐浴著溫柔的月光,猶如一座悲天憫人的神的雕塑,正在做著救苦救難的祈禱。
古芳的失魂落魄讓黑玫瑰感到些許不安,這可是在她的搶劫生涯中從未有過的事情,隱隱地透著一絲危險。
正當黑玫瑰的忍耐即要達到限度的時候,古芳從傷心的記憶中掙扎出來,臉上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我們離婚了,那年女兒八歲。他可能去了美國,或者是加拿大,誰知道呢?」
「為什麼?你這麼漂亮,她不愛你嗎?」
黑玫瑰已明顯地意識到自己正沿著古芳設下圈套不經意間往裡鑽,但她終究未能抵住這美麗的誘惑,還是忍不住問了這一句。問完了,她又覺得後悔;但她又極想知道答案。
古芳苦笑一聲,帶著一種徹悟人生才知「千帆過盡皆不是」似的無可奈何,說:「奇怪嗎?愛情是美麗的,要賞心悅目;婚姻卻是另一回事,要講究實用,你明白嗎?」
黑玫瑰沒說明白也沒說不明白,她好象明白一點,又好象全然懵懂。
古芳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將幾年裡心中的鬱悶一下子全舒了出去,爽朗地笑笑,說:「唉不說這些,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我們都有各自的事。好了,這個,你拿去吧!」她拿著肩包向黑玫瑰起了過去。
「不要動——」
正在失神的黑玫瑰被古芳這一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到底做賊心虛,竟向後退了幾步。
但馬上意識到今天這一出誰唱主角,誰是強者誰是弱者,便又向前跨進幾步,一邊狠狠地揮舞著匕首,示意古芳不要自尋死路。
古芳站住了,她既已決定破財免災,就沒必要再做對方不願意的事。
黑玫瑰終於想出了一個既不用冒險又能達到自己目的的兩全之策,那就是:「把包扔過來!」
古芳聽話地將包扔了過去。
大概是這不義之財來得大過簡單容易,和黑玫瑰事先設計好的程序大相徑庭,也是她不曾有過這樣的經驗,所以,她接過包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古芳看出了她的困窘,說:「不要怕,拿著吧!那裡面雖然沒有多少錢,但至少可以解決你一頓飯。」
黑玫瑰兀自猶疑不決,但很快明白,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不用再和她浪費時間了,所以,她把包挎在肩上,警告似地看了古芳一眼,冷冷地說:「不要報警,對你沒有好處!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但她馬上又察覺到這和黑玫瑰的風格不符,便又補充了一句:「報警也沒用!」
古芳無所謂地一笑,說:「你放心,這點錢對我來說其實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也許對你來說卻作用很大——我知道你很需要錢,一個女人,不是遇到了迫不得已的難事是不會有搶劫的勇氣的。」
黑玫瑰本不想再去理會古芳說的話,但不知為何,她還是忍不住說:「不要羅嗦!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成,你也沒必要再說那些討我好的話了。你完全可以罵我,恨我,我拿了錢,理虧,不會計較你的。我知道你挺可憐,但是,沒辦法,做我這一行只能專門欺凌弱者。」
說著,轉身要走了,她可不想發展同性戀。
古芳象是忘記了什麼似的叫住了她,說:「對了,你一定還沒吃飯吧。這麼晚了,怕是飯館都關門了。你如果不嫌棄,到我家裡將就一頓吧。」
這話放在一般人身上,那絕對是別有用心,但由古芳說出來卻顯得格外真誠。
黑玫瑰不由有些動心,倒不是為了吃一頓飯,只是好奇地想看看古芳有家裡會是一種怎樣的光景。
但她馬上意識到這是她的大忌,如同海鮮忌維生素,那是一點玩笑也開不得的。況且,此情此景,原本勢不兩立的兩個人竟要坐在一起共進晚餐,實在是不倫不類得有點可笑了。
看到黑玫瑰在遲疑,古芳放開膽量前進兩步,說:「走吧,我不會害你的!」月光沐浴著她的全身,隱隱地泛著一圈淺淺的光暈,竟是美得讓人如醉如痴,純凈得讓人忘了所有世俗的塵雜。
黑玫瑰竟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古芳。
忽然,她又條件反射地跳了開來,手中的匕首虛晃幾下,再次顯示出它的不近人情。
黑玫瑰冷笑一聲,說:「哼,你想得美!可我知道你一定不懷好意,你一定是警方設下的誘餌,早已埋伏好圈套故意引我往裡鑽!可惜,我有那麼傻嗎?」
古芳似有些哭笑不得,攤著雙手說:「你這麼認為,我不覺得奇怪,可你看我象嗎?我能傷害了你嗎?」
象嗎?黑玫瑰也在心底反問著自己,但她無論如何也確定不了答案。
只是有一種微茫的感覺,卻是答案是否定的。
古芳接著說:「就算我是警方設下的誘餌,又能把你怎麼樣呢?你那麼神通廣大,又會飛檐走壁,多少回了?警方不是總束手無策嗎?」
這無意的奉承讓黑玫瑰不由得意起來,是啊,我是黑玫瑰啊!我怕誰?我怕警察嗎?好象從來沒怕過!我更怎麼會怕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婦人呢?這樣一想,黑玫瑰倒覺得,今天是必須要到古芳家裡吃飯了,否則不足以證明她的標新立異驚世駭俗,也不足以證明她就是那個人們恨之入骨的黑玫瑰。
黑玫瑰終於決定要跟著古芳走了。
但是,她仍然保持著高度戒備,用匕首指著古芳說:「那好,你可別耍花招,帶路!」
古芳移動著身體,緩緩地沿著廢墟中間踩出的一條羊腸小道往前走。
黑玫瑰持著匕首警戒地跟在古芳背後幾步之遙。兩人一前一後,不說話,象是相交多年十分默契的朋友,又象是各懷鬼心的敵人。
月光羞澀地躲進了那薄霧似的雲層,朦朧中可見它慵懶的臉龐,柔柔地散發著惺忪的光。
起風了,使這炎熱的夏天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
終於,在廢墟中間的一間墳墓似的房子前,古芳停住了。(小說名:《黑玫瑰》,作者:鄂佛歌。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故事:游泳偶遇帥學長,她緊張到暈倒,醒來聽說被學長公主抱進醫務室
※前男友結婚她負責婚禮策劃,遺憾之餘她卻發現婚禮主題是她喜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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