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命運的「王子」和「公主」

天下 07-04

若你天生卑微，則當通過自己的努力把自己培養成王。若你天生是王，則當加倍努力，以期配得上王的稱號。

原文：《人人生而為王》

作者 |甘肅省地礦局劉虎

圖片 |網路

王的後代就是王

生存或死亡？這是個問題。

每當我想起這句舉世聞名的戲劇台詞，心裡就會產生兩個困惑：一是憂鬱的丹麥王子為什麼天生就是王位的繼承人？二是非正常人倫情感為什麼會成為文學創作中推動故事發展的重要的原始推動力之一？

從古典到現代，從《荷馬史詩》到《包法利夫人》《戰爭與和平》，乃至於一些歐洲古典童話如《灰姑娘》，似乎都多多少少地利用了家庭變故等生活中並不常見的事件作為情節起伏的依託。這些經典的成功，使得部分寫作者把這當作了構建故事的法寶。

直到動畫版的哈姆雷特《獅子王》出現，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創作一個我個人心目中的辛巴這樣的角色。我一邊悠閑地思考一些問題，一邊專註地遴選能夠承載我試圖表達的主題的目標，直到斑鬣狗這個物種走進我的視線。我開始跟著電視和各種論文了解斑鬣狗的特性，最終確定以這種外形上鮮有人會喜歡、叫聲更會讓人毛骨悚然的動物作為主角。

不管斑鬣狗多麼不討人喜歡，它們是非洲草原上最成功的食肉動物之一卻是不爭的事實。斑鬣狗是高度社會化的動物，內部有著森嚴的等級，通常情況下，王的後代就是王。斑鬣狗又是一種內部競爭非常激烈的物種，王的後代一旦努力不夠，就面臨難以擔當王的責任的窘境。

這種高度的社會化使他們成為一個牢不可破的團隊，能夠依靠集體的力量完成很多個體比他們強大許多的動物難以完成的任務；內部的競爭又決定了作為個體的它們需要不斷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獲得集體的認同，擁有自己的地位，避免被集體淘汰。這就是很多和他們同時代的動物早已經被大自然淘汰、斑鬣狗卻成功地延續到現在的根本原因。

直面生活本身的矛盾

《黑夜女王》的主人公雌性斑鬣狗蓋亞的外祖母是一個失勢女王，蓋亞由此從公主淪落為族群內最底層的一員，生來便過著食不果腹、飽受欺凌的生活。當然，集體的狩獵成果，也成為她們母女度過難關的重要依託。蓋亞坦然接受了這種不公，無畏地迎接一次次挑戰，主動參與各種集體活動，逐漸使自己變得強大，最終登上新一代王位。成為女王后的蓋亞深知為王的艱辛，絲毫也不敢放鬆對女兒的培養。當女兒最終又遭到新的挑戰時，蓋亞沒有上前幫忙，而是在喧囂中注視著遠方天空里的一顆星辰，悄然離開了。

直面生活本身的矛盾，無須藉助非正常情感去驅動小說，是我想表達的自己的藝術立場。普通人才是生活的大多數，普通生活已經足夠精彩，過度使用味精和調料，勢必會遮蔽生活本身的滋味。人生路上，誰都會遭到很多無法預料的挑戰，識別並粉碎陰謀，本身就是我們謀求生存和發展的能力之一。

畢加索的變形之所以成功，是因為他擁有超強的寫實功底。畢加索早在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傳統繪畫技巧，他的變形正是以此為基礎才獲得了世人的認可。不理解這一點，獵奇心理促使下的藝術創作，勢必產生東施效顰的效果。

主人公的名字蓋亞源自希臘神話中的復仇三女神之母，三女神後來在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勸說下放棄復仇，轉而維護繁榮和發展，從此被人稱為「善心」三女神。這樣的選擇意在表達我作為作者的立場：所謂復仇，不該淪落為你死我活的拼殺，而應該表現為一種促進團隊發展的內部的善意競爭。

為了進一步表達這一主旨，我將最終向蓋亞之女發起挑戰的角色命名為墨提斯。這來源於另外一個神話：墨提斯的丈夫在她懷孕時得到神的預言，說她生下的孩子將會對她的父親不利。於是，丈夫將懷孕的妻子吞進了肚子，結果墨提斯的孩子從他的頭頂生了出來。故事的原本寓意是什麼，我並不關心，我引用這個典故是想說明，該來的挑戰一定會來，就像「俄底浦斯王」，刻意地迴避命運，其實正好掉進了命運的陷阱。生活中，應對這種來自命運的挑戰，是我們應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