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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子啃老,害得她跟丈夫生活不安寧,婆婆態度更是讓她怒提離婚

1

馬伶俐和丈夫姚遠正參加兒子的學前班畢業典禮,姚遠低聲接了個電話,神色變得很是焦躁,對著馬伶俐耳語了一句,「我弟割腕自殺,正在醫院搶救!我們先撤吧。」

兒子班級的舞蹈是壓軸節目,馬伶俐早上七點等到中午這個點,待會孩子要照大合影,在幼兒園最後一次參與集體用餐,然後感恩老師相互道別,代表結束幼兒期,很有儀式感的場面,她不想錯過。

馬伶俐明白丈夫想叫她一起去醫院處理,人命關天的大事,馬伶俐把車鑰匙塞給姚遠,「你先去看姚毅傷得嚴重不,等我拍完兒子跳舞的視頻,打車趕過去。」

「這……不好吧?」

「爸媽不是跟去了,我又不是醫生去了能幫什麼忙?兒子盼了這麼久的畢業典禮,我們不能失信。這邊有我你放心,那邊有你我也放心。」

姚遠還想再說點什麼,婆婆的催命電話又來了,嘈雜的環境不得不把手機開免提,那邊哭嚎著,「遠兒,你得帶卡來,我和你爸走得急只帶了手機……嗚嗚..……」

姚遠握住話筒口,一手迅速切換下免提,瞟了馬伶俐一眼,轉身忙不迭地點頭,「媽,你別哭,你安慰爸別慌他有冠心病,我馬上到,錢我帶著的。」

馬伶俐知道平日里老公避著她給公婆塞錢,心裡跟明鏡似的。她屑像別的女人一般斤斤計較,家裡經濟還算寬裕,只要姚遠心裡有這個小家的位置,不要太過份,在不影響自己和兒子生活質量的前提下,他願意當他的孝子、當他的孺子牛大哥,一切隨他去。

只是那個不成器的小叔子姚毅著實讓家人傷透了腦筋,時不時整點幺娥子,距離上次咋咋呼呼說要絕食才?個把月不到吧。

每次嚇得旁人驚慌失措,然後事情緩過後,再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馬伶俐嘴上不說出來,覺得他就是裝的,不想勞動,放任成啃老族。

三天前,馬伶俐去顧客家拜訪,順路從公婆門口過,還看到他悠閑地坐在巷口搓麻將,不知道這次又受的什麼致命打擊,要尋短見。

對於是否有性命之憂,馬伶俐抱否定態度,公公婆婆習慣性小事往大的整,弄得可憐兮兮好引起周圍的關注。心軟到沒有原則的姚遠,什麼事情都愛出頭,馬伶俐有時實在忍不住了也抱怨幾句:你不看看自己的實力,況且你爸媽才五十齣頭,不是七老八十。你弟是他們的種,不是你親生的!

馬伶俐收回思緒,看著兒子站在舞台中央報幕,口齒清晰、聲音嘹亮,完全不怯場報完幕大步跑回隊伍,整齊靈活的舞蹈動作,驕傲感爆棚,兒子也看到了舞台下的媽媽,咧開嘴角開心地笑。

馬伶俐迎接從舞台後面出來的兒子,豎起大拇指,「兒子,你真棒。」兒子給她回了個甜甜的吻。

正想著要不要趕去醫院,姚遠打電話過來,「你別著急,等活動結束再來,姚毅他沒大事,受了點皮外傷正在觀察。」

掛了電話,馬伶俐鄙視地哼了下,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次雷聲大雨點小的作秀,真不知道融入這個複雜的家庭,是幸運還是不幸。

2

推開病房的門,馬伶俐看到小叔子手上裹著一層白紗布,滴著吊瓶。

公公婆婆低垂著眉眼,像是事先商量好的,馬伶俐一出現,他們開始抺著熬紅的眼睛哭慘,「哎喲喂,等我們不在人世了,他這個樣子該怎麼辦呀,娶不了老婆,沒有孩子,誰會給他養老哇。」

姚遠給她塞紙巾,「媽,看你說的,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不會放任弟弟不管的。」

「你也有自己的家,這事不該你一人說了算,是我命苦啊,我毅兒跟著我受苦,他一天三餐都不知道吃的人,我真怕他將來會餓死啊。」

馬伶俐想笑,什麼三餐不會吃的人,搓麻將的時候知道喝紅牛嚼檳榔,三餐不會吃?我信你個鬼!父母健在,從來只有父母養兒,哪有成家的大哥養一輩子小弟的。

姚遠給她使喚眼色,大意想讓她安慰婆婆,她直接把視線轉開,這種訴苦她又不是一次兩次聽到,婆婆只要逮到他們夫妻在的場合,就要大肆哭訴一番。

兒子飛快地站到叔叔的床頭,好奇地問:「小叔,你幹嘛呀,打針痛不痛?」

婆婆抹了下眼角,「你叔他走路不小心摔跟頭了,傷了手。」

「叔叔,走路不能看手機,抬頭挺胸望前面。」小傢伙挺直腰板,認真地邁出步子,「老師教我的,我現在教你。」

婆婆一把摟住孩子,「還是我貝貝聰明,會安慰大人了,聽著心裡舒服。」

姚毅騰出另一隻手來撫摸下侄子的腦袋,不言語。

醫院走廊上,馬伶俐問姚遠:「不是沒事,還吊水幹嘛,他什麼時候能消停會兒。」她不想待在這裡。

「醫院說隨時可以走,他鬧著要打針,說打了針才好,沒轍給他掛瓶葡萄糖。」

「真是神經……」馬伶俐嘴裡那個「病」字被姚遠一手擋了回頭,他緊張地往門內看,生怕被父母聽到。

「你別瞎嚷嚷,他是抑鬱症,不是那個什麼病!讓我媽聽到,她又該哭上兩宿。」

「什麼區別?只會添亂子,事情明顯不嚴重,你媽倒好,弄得世界末日一般。這個家不是所有人都要圍著他轉!」

馬伶俐不再搭理他,走向護士站,她想了解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那個親戚,這裡不太正常!」護士指指自己的腦袋,「我們趕去的時候聽說起因是跟人吵架,他拿著水果刀,用刀背割肉,說什麼血液在沸騰,要放點出來涼快涼快,沒把我們嚇死啊……以他那麼大的勁,刀不是反著的,手該被切下來了!」

一家人無所事事等了快兩個小時,兒子玩了會手機趴在馬伶俐的大腿上睡著了,姚遠跑前跑後找護士撥針頭,交費,還要安慰他那喋喋不休委屈勁特足的父母。

沒事了總該各回各家,公婆卻執意要去飯店吃個團圓飯,「壓壓驚,還好毅兒沒事。」

姚遠聳聳肩膀,討好地看著馬伶俐,她自然不好再拒絕。

飯後,三個大男人抽煙說笑,貝貝在前台玩遊戲,婆婆邀馬伶俐到側位坐坐,「咱婆媳好久沒說心裡話了,難得見面聊會天。」

馬伶俐知道婆婆這茬一定是有事向她開口,心裡儘管不樂意,沒有表現出來,一起出了包間門。

3

大廳里幾個比貝貝還小的孩子在追追打打,臉蛋紅撲撲的,李桂香像是忘記了婆媳間的聊天約定,目光遊走在那堆孩子身上。

「你看那丫頭,白白胖胖的多可愛,還有那小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讓人歡喜。哎呀,現在的孩子一個比一個長得乖,就沒見過有丑的。」李桂香說。

馬伶俐托著下巴,不時點頭表示認可,刷著手機漫不經心。她腳上擠著細高跟涼鞋,恨不得馬上回家光腳板,也不知道婆婆究竟有什麼大事同她探討,還要這樣繞彎彎。

李桂香開口了,「伶俐,我這輩子沒生過女兒,真是把你當自家的丫頭,你說我對你好不好?你坐月子連冷水都沒讓你碰過,這些年我從沒站在婆婆的位置上對你。」

你對我好不好你心裡還不清楚嗎?馬伶俐心想,為了節省過門的首飾錢,跑到一個小店買的所謂足金三件套,款式土氣,戴了半天馬伶俐脖子抓出了血,婚宴結束後拿到大金店去鑒定,就是鈦鋼鍍了層金水。

馬伶俐沒說什麼,本來對這些就無所謂。她倒好跑去店裡找老闆算賬,人已經捲鋪蓋跑了。回家哭了大半天,還說花了大價錢,姚遠問究竟花了多少錢,她張開手指五六十塊一克買的!差點沒把眾人雷暈,店裡二三百多一克的東西你五十塊能買到,該說她沒見識,貪圖便宜?還是兒媳不值錢,配不上貴的首飾?

再說到坐月子,馬伶俐更多抱怨,本來她媽媽照顧她夠了,公婆從老家趕來,倡導他們的地方風俗,什麼十天內不準洗頭髮,小孩要綁手綁腳長大才老實不好動,不分場合抱著孩子就親嘴。馬伶俐讓姚遠說說他爸媽這樣不衛生,姚遠說爺爺奶奶看孫子高興,不要傷了他們的心。熬到兒子滿月,公婆走了,才算真正喘口氣。

馬伶俐不說話,靜等李桂香的下文。

李桂香又開口了,「你看別人婆媳關係難搞,我們倆從來沒紅過臉,你通情達理,我也不是刁鑽難伺候的婆婆,眼下這個家庭唯一不足的是……」

李桂香停頓一下,喝了口水,像是鼓起特大的勇氣。

馬伶俐想,不就是那沒出息的小叔子,快三十歲了,說是有輕度抑鬱症,不幹活只啃老,如果真像婆婆掛在嘴邊的,當年只生姚遠,她老人家現在不是雲遊四方,就是吃喝玩樂,哪還有這般操不完的心吶。

「我覺得我們姚家人氣不旺,你看哈,我生了兩個兒子,到貝貝這一代,如今就一個孫子,你看隔壁的老孫頭,同樣是兩兒子,現在加起來五個孫子孫女了。我在想,趁你現在年輕,是不是該生個二胎?」

馬伶俐其實不排斥二胎,看到別人家兒女雙全,她有過心動,但是經婆婆分析二胎的意義瞬間變了味,她脫口而出,「媽,你別忘記你有兩個兒子,你該讓姚毅去社會上獨立,談對象,讓他快點給你生孫子。」

李桂香岔開話題:「老輩人說的,團結就是力量,你家就一個獨苗,拿什麼團結?等貝貝在外被人欺負了,連個弟弟妹妹都沒有,誰幫他?房大業大不如人丁興旺,人多才有希望嘛。」

「是的,就像姚毅無論有什麼事,你老一個電話遠程遙控著姚遠就趕過來,兄弟情深啊,但我今天把話擺明,我想生就生,不想生誰說話都沒用!」

馬伶俐站起往包間走,李桂香在後頭嘀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通道理了,我說錯啥了嗎?孩子多一個長大以後享福的是你不是我!慣壞的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貝貝,我們回家,姚遠,你走不走?」馬伶俐臉色不悅,抓起開衫包包往外沖。

姚遠臉漲得通紅,「我把爸媽送回家才放心。」

「門口沒有計程車還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反正都順路,你帶貝貝一車,我們打的。」

遇到這樣的男人,馬伶俐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一腳油門踩下去,遠遠把他們甩在身後,越想越惱火。

車子停在巷口,七八分鐘後,姚遠攙扶姚毅下車,貝貝讓媽媽把車窗打開要跟爺奶說再見。

馬伶俐制止兒子:「安靜點,外麵灰塵大。」

旁邊的住戶三兩個指指點點,像是在說著什麼,這倒引起了馬伶俐的好奇,她開了車門往人多的地方蹭。

「你是不知道吧,那個神經病,賭輸了掏不出錢故意鬧事,差點把警察招上門來,拿著刀子就往手上劃,贏錢的人就差給他下跪,牌館老闆說了,以後不准他再上場。」

「天天打牌,家底不錯啊?」

「嗨,還不是靠老頭老太接濟,說是腦子有點問題,我看他摸牌時腦子挺靈光的,坐著站著橫豎看不像是個精神病。」

「誰逮到這樣的兒子,也是倒了八輩子霉運。」

姚遠把人送上樓進門,客氣地說道:「爸媽,你們多費心照顧好姚毅,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好跟你老婆商量,我剛才一路跟你說的,多子多福啊,你是男子漢要爭取主導權,別讓她牽著你的鼻子過生活!」

姚遠走了幾步再跑回去,掏出手機在頁面上轉了兩千塊錢紅包。

「媽,把紅包收了,我走了。」

李桂香刷開手機,只聽「嗖」的一聲,頓時眉開眼笑。

姚遠上車前迅速把紅包頁面刪了。

趁姚遠去洗澡的片刻,馬伶俐把他的手機點開,看了眼零錢賬單,把手機默默放回原地。

馬伶俐在心裡盤算,半個月前她給了公婆過節費,他的消費記錄上有電話費水電費,要知道家裡的費用一直是馬伶俐負責交的。

4

兒子睡了,馬伶俐關閉卧室的燈,側身躺在床邊,姚遠把身體靠得很近,嗅著她的髮絲。

「明天我同事小張為女兒辦滿月宴,咱倆一起去湊熱鬧吧。」姚遠想把馬伶俐的臉轉向自己,可她掙扎著推開他,把被子裹得緊緊的,免得兩人有身體接觸。

「跟我有什麼關係?不去!」

「去看看小丫頭片子,看過的人都說長得粉雕玉琢,咱們去沾沾喜氣,爭取早點造個千金出來。」

「姚遠,你腦子是不是被你弟給傳染了,誰同意生二胎了?你媽以為你本事大,生二胎三胎沒問題,你跟她實說你的收入大部分用去了哪,反正我是生不了。」

「老婆,你更年期還遠著呀,怎麼一天動不動就發火。」

「都是被你這幫子人氣的,這大半年你工資比我高,存了多少錢?家裡花銷我沒問過你吧。」

「錢不錢的都是花的,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哈,你比我貢獻大。」姚遠一個勁說軟話,「我坦白,今天拿了兩千塊錢給媽,他們沒老本,光靠我爸當保安那點工資生活,還要給姚毅買葯,我自己少花點,讓他們過得有安全感點。」

馬伶俐冷笑道:「你倒是挺大度的,能給別人安全感,你想想你自己的安全感從哪來,今天開始家裡的零用開支我不掏一塊錢,你看著辦吧。」

姚遠還想嘮叨點什麼,馬伶俐索性坐起來,拽出枕頭,「你再說話,我就去客廳睡覺。」

姚遠不敢吭聲,身體往床另一邊靠,果斷安靜下來。

兩個人都沒睡著,姚遠時不時翻身嘆個氣,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他終於憋不住了靠在床頭把燈打開,「伶俐,不管你對我家人有多大成見,我只想表明一個態度,他們不是別人,他們是我爸我媽我弟,爸媽把我養大,我養他們老是應該的,再說,我只有一個弟,我不幫他,誰幫他。」

「幸好你只有一個弟,再多幾個,怕是血都要被榨乾。」

「我弟變成這樣,跟我們多多少少有點關係,我在自己能力範圍內拉扯他,也是減少負罪感。」

馬伶俐火爆的脾氣上了頭,指著他說:「你什麼邏輯?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要我說,你弟有今天,全是你爸媽和你的傑作。」

氣呼呼說完,馬伶俐踢開門,進了兒子的卧室。

5

馬伶俐娘家條件比婆家好不少。

她大學畢業後和嫂子開了家花店,那時網路遠沒現在這麼發達,花店的利潤又高,輕輕鬆鬆把錢賺進了口袋。馬伶俐每個月給自己放幾天假外出旅行,遇見姚遠那次,是跑到這邊看海,正遇上漲潮時節,沒有經驗的馬伶俐獨自站在圍欄處被海水潑了個透心涼。

姚遠二話不說衝過去把外套脫下披在馬伶俐的身上,四目相對閃爍著好感。送她回酒店時,兩人留了電話號碼。

在馬伶俐心裡,那種好感可以理解為感謝一個陌生人善意的溫暖,鍾情談不上。

姚遠沒再電話聯繫馬伶俐,回到花店後,馬伶俐覺得隔著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兩人不可能再有交集,隨記憶淡忘。

半年後,姚遠竟然找到了花店,出現在馬伶俐面前,她簡直不敢相信。

是微信幫了姚遠的忙,馬伶俐的電話號碼註冊的微信,偶爾會發發心情,發發花店動態,姚遠以顧客的身份通過了。

馬伶俐感動,姚遠乘勝追擊,兩人關係火速發展。

馬伶俐的父母堅決反對他們的結合,姚遠沒有正式單位,只有一兒一女的父母希望女兒不要遠嫁。姚遠不顧馬伶俐哥哥的嚴厲警告,上門給人做飯燒菜,背著撒嬌的馬伶俐不坐電梯,把一個好脾氣男人的耐心、隱忍發揮到極致,再加上馬伶俐發誓非他不嫁後,馬家人無計可施,勉強不再干涉。

馬家母親提出,姚遠要想和女兒結婚,必須在她家市縣內買房定居,不但不要彩禮,娘家還會買套房子當嫁妝。考慮到姚家有兩個兒子,姚家父母應該是想得通的。

李桂香可沒那麼爽快,覺得兒子過去跟上門的女婿沒差別,她風裡雨里賣了二十來年的菜,把兒子養大成人,這一下就讓親家連根給端了,心裡不平衡。

起初還打算破壞這好事,馬伶俐初次上門來,她冷淡不搭理,連點肉渣都沒買,就著前一天沒賣完的青菜白菜,剝了邊皮菜葉燜了一大鍋土豆。

還是旁人點醒了她,「你不是有兩個兒子?每個人問你要一套房子,你還得賣三四十年菜!現成的好事不撿白不撿,眼下越有出息的兒子越不會窩在父母跟前,只要兒子幸福,在哪生活都一樣唄。」

小兩口穩定下來,姚遠在花店裡幫忙送送貨搬搬重物,操持一日三餐,日子挺愜意。

那時姚毅已經高中畢業遊盪了一兩年,他不是讀書的料,不願跟著爸媽賣菜上街吆喝,託人找的工作幹不了三五天就收場。人再這樣下去非廢了不可,李桂香打電話讓姚遠幫弟弟找份工作,掙不掙錢無所謂的,讓他去大城市見見世面,鍛煉鍛煉。

花店沒多少訂單要外送,姚毅來了之後無所事事,馬伶俐看著著急,這不是長久之計。

當時有個公司負責人經常來訂花,馬伶俐熟識了那個經理,沒少花代價,把姚毅弄進去實習。

公司各項福利待遇很好,招的全是高學歷人才,姚毅只有高中學歷,如果肯努力上進,時間久了應該會融入其中。偏偏他心氣高,又不肯虛心好學,把同事得罪光,眾人把他孤立起來,三個月後工作無法開展,人事部給他勸退了。

馬伶俐讓姚遠買票送弟弟回去,姚遠說這太打擊人了,回去讓人知道實情臉面抹不開,得讓弟弟緩緩勁再說,把新房的客卧騰出來,姚毅便心安理得住下了。

不出門,不說話,整日反鎖在房裡,做好的飯不吃,買一箱泡麵,吃了垃圾扔客廳過道不收拾,比祖宗還難伺候。

馬伶俐恰好懷上孩子情緒波動大,實在受不了小叔子的自閉行為,有一天敲了半小時門不開,叫來開鎖的把門撬了,見屋裡哄臭邋遢,坐在電腦前打遊戲的人穩坐如泰山,指著他的鼻子喊,「你別在我眼皮底下出現,快點滾回家。」

然後,把電閘拉了。

姚毅狠狠地揪住馬伶俐,發怒:「我好不容易打過了82關,你把我坑了,還我的裝備!」

馬伶俐腦子還算清晰,不敢和他硬拼,拿手機撥號給姚遠,姚毅把她推搡到沙發邊跌坐下來,她心裡咯噔一下怕傷了胎兒。

一手護著肚子,和姚毅保持安全距離,嚇唬他,「如果我孩子沒了,我家人會跟你拼了,看你怎麼跟你哥交代。」

姚毅沒有猶豫,快步衝到陽台邊,拉開防護窗的小門,一躍而下,馬伶俐嚇得差點癱倒,幸運的是因為是二樓,樓下剛好擺著待回收的舊沙發,人沒受什麼傷。

隨後,進行心理干預,醫生斷定姚毅有輕微抑鬱症。

在醫院進進出出,全是馬伶俐和姚遠掏的錢,李桂香逢人就說,好好的人啊,去了一趟哥嫂家就成了這樣,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年頭誰也靠不住呵。

馬伶俐生下兒子貝貝後,李桂香才收回成見。

這就是姚遠說的負罪感,弟弟受了刺激,跟他們脫不了干係。如果不讓他進那公司,他就不會經受打擊,如果不和他言語衝突,就不會跳樓,就沒有後來的精神鑒定……他弟現在肯定是個正常人。

後來,馬伶俐為了婆家的雞毛蒜皮暗自傷神時,才覺得父母作為過來人看透的婚戀觀很有道理,一不遠嫁,二不嫁兄弟多的家庭。

姚遠因為姚毅的病,順其自然從上門女婿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馬伶俐帶著兒子,在父母的淚別中,來到了婆家生活。

這些年,同在一個屋檐下,念在姚遠對她好的份上,她才把他的愚孝、對兄弟的溺慣視而不見。

如果是先認識他家人在先,她絕對不會走進這樣的家庭,只是婚結了,孩子有了,不敢輕言離婚放棄。

6

馬伶俐和兒子起床後,發現姚遠已做好豐富的早餐,他完全沒把昨晚的爭吵放心上,這是他向來的行事風格,也是吃定馬伶俐的殺手鐧。縱使她心裡再大的火,對著傻呵呵的笑面虎還是發不起脾氣來。

姚遠主動上交工資,一再保證以後大事小事必定先讓老婆大人知曉,主動接送孩子上輔導班,陪馬伶俐壓馬路吃西餐。把更多時間精力留給老婆孩子。

他甚至主動提起二胎的事,「咱堅決不要二胎,當年你生貝貝挨的那一刀,現在我心裡還發怵,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咱把所有的愛都給貝貝。」

馬伶俐上下打量他:「你這話我聽著彆扭,只顧著哄我高興說的瞎話吧。」

「哪會,我說的是真話。你當年剖腹產時,我一個大男人眼淚汪汪候著,實在忍不住跑去洗手間嚎了兩嗓子,你是為我挨的刀,我記在心裡。」

這個馬伶俐相信沒假,他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容易動情。

「咱媽可不這麼想,你敢把這話揀到她面前說嗎?」

「我會跟媽說明,生不生只有你一個人能決定,現在生養孩子壓力大,我們把貝貝培養好就行。」

隔閡因為及時的溝通消除,夫妻倆感情回溫。周末的下午,在姚遠的提議下,一家三口買上水果去了公婆家。

馬伶俐一路上都在思索該向婆婆怎樣開口,家人沒有隔夜仇,講幾句好聽的算服軟也成、討好也可,讓公公婆婆不再生氣,也算盡到為人兒媳的責任了。

她還沒開口,沒想到婆婆大度地說:「伶俐,上回我講話不好聽,你別放心上,人老了腦子不利索,你聰慧大方,也不會跟我這老太婆計較呢。」

「家裡大事小事你和姚遠都擔著,是我和老頭沒本事,你這些年為家裡付出不少,我們心裡清楚著。」

馬伶俐見婆婆如此誠懇,主動拉起她的手,「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大家說開了就當事情過了。」

公公張羅包餃子,婆婆和餡,馬伶俐擀皮,姚毅住的那房間半掩著門,煙霧瀰漫過來,敏感的馬伶俐咳嗽了兩聲。

「殺他,傻鳥!跟不上老子的節奏滾一邊去……」姚毅把鍵盤敲得梆響,發泄著遊戲里的不滿。

姚遠看不下去了,站在門口喊他,「姚毅,你別一天到晚打遊戲,該出來活動下,咱聊聊天。」

「你莫來吵我!」

姚遠搖搖頭,回到沙發邊,姚毅把房門哐當踢上了。

公公打圓場,解釋道:「他才打一會遊戲,等下吃飯了會出來,他沒長大,咱不跟他計較。」

婆婆笑著附和:「就是,他早上還幫我到樓下丟垃圾了,改變要個過程,慢慢改。」

馬伶俐對公婆持反對意見,但還是忍住反駁,用商量的語氣說,「街道辦在招巡邏保安,姚毅可以去試試看,得讓他有事干充實著過,分散注意力對病情有幫助。」

話音剛落,婆婆馬上擺手,「那不行不行,怎麼能讓他去干那個呢,萬一遇到歹徒行兇,不是太危險了?不去不去,就這樣天天在我眼皮底下才放心。」

馬伶俐果斷閉嘴,遇到這樣拎不清的父母,真是可悲。以後能少來盡量不來為好。

7

單位組織體檢,早上空腹去醫院集合,馬伶俐讓姚遠送孩子上補習班,隨口說有點事,沒說去醫院。

體檢中心擠滿了人,馬伶俐截圖無聊發了個朋友圈,稱一上午時間得在這排隊度過了。

小護士挨著發表格詢問:「有沒有懷孕的?千萬不能照X射線,月經推遲的、備孕的要注意。」

馬伶俐推算自己的月經遲到了一兩天還沒來,以往偶爾也會推遲,她和姚遠安全措施到位,不存在懷孕一說,她把體檢表的信息填滿。

姚遠打來電話,語無倫次:「你、你別體檢,千萬別急著體檢,不要做後悔事。」

「什麼意思?」(小說名:《屋檐下》,作者:木子蘭蘭。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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