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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翔工作室掛著一幅墨跡——不羈

曾翔工作室,素壁有尺方小幅墨跡,曰:「不羈」,款為「老曾心書」,乃曾翔合目一揮之作。是的,他心裡有一個「不羈」。

南懷瑾的一位老師自己沒有兒子,看到自己的朋友生了一個兒子,非常高興,激動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南懷瑾看到說:「老師,您還沒有看開啊!」

老師抓住南懷瑾的手說:「你認為我不應該動情?」

「對呀!南懷瑾理所當然地回答。

老師又問他:「你讀過《中庸》沒有?你背背看!」

於是,南懷瑾就把《中庸》背了一遍,當他背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老師說:「怎麼不背下去?」

南懷瑾回答:「老師,我已經明白了。」

老師欣然地笑了。

曾翔書法

南懷瑾後來回憶說:「背到這裡,我已經挨了一棒了。吃棒子,可不是拿棍子在頭上敲。下一句:『發而皆中節,謂之和。』『致中和,天地位焉。』聖人也有情啊!菩薩大慈大悲就是多情人,怎麼說是無情?」

曾翔是覺悟著的有情人。某日有緣見曾翔先生酒後直呼欲作草書。張旭醉酒是「脫帽露頂王公前」,懷素是「忽然絕叫三五聲,滿壁縱橫千萬字。」曾翔是唱書,放起巴羅迪《尼克斯之曲》,邊唱邊書,一氣十張六尺整紙李太白詩篇,「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曾翔緣情而發,一發而不可收,點畫飛動,奇妙生焉,妙墨行行而來在紙上焉。

曾翔書法

曾翔乙未新年春聯橫批為「日日是好日」。在平淡而天真的曾先生看來,每一天都是新鮮美好的。在一個好日子的上午,我來再旦畫院做專訪,曾翔就酒與書法的問題如此回答:

「酒與書法,從懷素、張旭那裡就傳為美談了。但如果你不具備「欲書」的這個心理基礎那就是發瘋,會走向另一面。」

鵬鳥高飛九萬里,狂風就在它的身下,然後方才憑藉風力飛行,背負青天而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遏它了,然後才像現在這樣飛到南方去。這是莊子話的今譯,不妨為曾翔語的註腳。

曾翔書法

曾先生接言:「酒喝到一定程度,人就會忘掉一些平日的煩憂,會少一些顧忌。一個好的書法家,要有一個好的心態,要能忘我,在世俗中,忘我是很難的。提筆就能當眾寫字,這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有人表現的是技法,有人如入無人之境,表現的是內心。有人表現給別人看的,有人是你看與不看,都與他寫字無關。後者很難做到,但喝點酒,就容易些了。趙之謙說世上有兩種人字寫得最好,一種是鴻學大儒,修鍊火候到了,提筆就能表現自己的內心世界;再一種人就是三歲稚子,他們沒有美醜之分,沒有好看與不好看之分。一個孩子到了四五歲時,就開始想美醜的事兒了。酒後媚俗的東西往往少,我酒後寫過一本集子,有六十張字,都是在一次酒後四個小時內寫的,叫《曾翔寫大字》 」。

曾翔書法

有人能豪放,難於精微;有人能精微,難於豪放。曾翔能豪放,也可精微 。曾翔能於酒後揮灑,如入無人之境;亦能風平浪靜,眀窗凈幾,負喧而書。用他的話說,「我身上有兩種情懷,可以是豪情,也可以是內斂。」「不激不厲的潛質我是有的」。

那個好日子裡我又提問道:「有琴聲在耳,有窗外雨聲在耳 ,是否也會興來欲書?」

曾翔書法

曾答:「你提這個問題有點文人情懷。我小時候有過這種感覺。那時候,湖北老家陰雨連綿,一下十幾天,是睡覺的好天氣,只想睡覺。現在每次去宜興,天氣也往往如此,我不想刻瓷寫畫,只想睡覺。當然了,如果我這個時候寫字的話,應該也會有點小橋流水,綿綿柔情的意思。」

有趣的是,醉書那日之前數小時,我也有幸在側,曾翔心湖微瀾地在寫一橫幅,有小橋流水,輕舟平波之感,寫到「白居易僧院詩」,「詩」字起首一點兒,細幾於無,而筆到意足,此心手不能致精微斷乎弗能到也。

曾翔書法

有人說,曾翔寫一幅字,下筆往往很謹慎,要考慮字的結構,及用筆用墨等。那日經見,端的如是。也非一味慢,當快處,是下筆風雨快。曾翔說:「 當快則快,當慢則慢。在長安街那麼寬的路上開車,車又不多,不限速,你還開50邁,那不急死人嘛。你用一支長筆,不管寫什麼都那麼慢,這也有失做作。當然,有些字你寫快也不行,像《張遷碑》那樣的隸書,寫快了表達不了那個味兒。這個快慢,還是自己冷暖自知。」

這裡的「謹慎」,是來自他的篆刻素養,在他的個性化教學過程中,第一堂就是篆刻課,他是藉此培養他的學生對文字造型的敏感性。

有古文工夫,而尤以有詩詞工夫,文字往往能得其精微,曾翔先生以其治印功夫而移之於書法,亦屬自然,況本是一回事。平日整理名家專訪手稿,儘力保持各家原汁原味,以自家風貌呈現讀者諸君。當把整理稿件發給曾翔,幾日回示的是他對自己即興言說的密密麻麻的完善修訂。

看來,曾先生的精微,還表現在文字上。

孫犁在《耕堂讀書記》里有一段話:「像《莊子》這樣的書,我以為也是現實主義的。司馬遷說它通篇都是寓言。莊子的寓言,現實主義很強烈。當然,它善於誇張,比如寫大鳥一飛九萬里。但緊接著就寫一種小鳥,這種小鳥,「騰躍而上,不過數仭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描寫得更加具體,更加生動活潑。因為它有現實生活依據。因此我們看出,莊子之所以誇張,正是為了表現現實生活中的具體細節。」這是孫犁以散文的角度來看莊子。他指出,莊子的浪漫主義恰恰是建立在現實主義之上的,沒有這個現實主義,何談浪漫主義?以此移至曾翔,他的豪放是浪漫主義,它的精微就是現實主義。

曾翔的浪漫主義一樣也是穩固地建立在其現實主義之上的。

那個好日我最後問的問題是:您曾一度喜歡楊維楨、金農的字,一段時間實踐後發現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又作了調整。反過來說,哪些人,哪個碑帖,對您來說,是學習對了,受益最深?

曾翔如是說:「我覺得學楊鐵崖、金冬心,是我學書的一段重要經歷,但我沒有把他們作為我個人風格的基礎。有人跟我說,當初你寫楊維楨很高妙,如果把他作為風格基調確定下來,會如何如何。石開先生就曾經說,你怎麼還不定下一個風格來?是的,當初我也確實欺騙了不少人的眼睛,有一些藏家到我這來,說你就給我寫這個,我要買多少多少。但我還是沒有完全這麼做,我自有我的定力。當然了,既有經濟效益又可以搞自己的藝術,何樂而不為?但也正因為我沒有完全這麼做,市場對我就不是很滿意。我也想早早成為有錢人,但心裏面又有個聲音在命令我,讓我沒法做到。我的潛能告訴我,不要這樣。我想,我還會變下去,畢竟,讓自己滿意更重要;再說,要想打動市場,首先得打動自己。」

《金剛經》中說:「以是義故,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南懷瑾先生對此的解釋是:由這個平常教你們的道理,你們這些出家跟我的一千二百人,我的說法像過河的船一樣。筏就是木頭捆起來過河用的木排,你既然過了河,就上岸嘛!過了河還把船背起來走嗎?沒有這樣笨的人。一切真正的佛法到了最後,就像過了河的船,都要丟掉。何況一切不是法呢!

豈只法楊維楨和金農,曾翔涉古之深之廣泛少人能及,始終以古為法,以古為筏,在坦然中磨練自我,尋找自我,且在尋覓中懂得放下,放下就天空海闊,前程光明。

放下,對修來的福報輕輕說一聲放下,這就常人而言,不是易事。放下,即是開始。能放下,會有更大的福報前來,這個,亦不是人人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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