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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詞名句典故詳解: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名句的誕生

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1初見,兩重心字羅衣2。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3歸。

——晏幾道·臨江仙

完全讀懂名句

1﹒小蘋:歌女名。2﹒心字羅衣:綉有心字圖案的絲羅衣裳。兩重心字,喻心心相印。3﹒彩云:喻美女,此指小蘋,小蘋藝名蘋雲,故以彩雲比喻。

當我夢覺酒醒之時,見到的只是樓台緊鎖、長長簾幕低垂的景象。去年春天離別之恨又繞回到我心頭上來。落花紛墜,我孤獨佇立;細雨蒙蒙,燕兒翩翩雙飛。

曾記得與小蘋初次相會時:她那綢衣衫上兩重心字交疊。她彈撥著琵琶,透過琴弦訴說著相思滋味。當時的明月今猶在,這月兒曾經在歌舞散後照著彩雲似歸去的她。

名句的故事

晏幾道的風格確實是與眾不同,居然在詞的一開始就已經酩酊大醉。不但喝醉,還做了一場夢,不過晏幾道並沒有說明夢了什麼,也沒交代為什麼喝酒,只描述酒醒夢醒後,看到「樓台高鎖,簾幕低垂」,然後「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樓台、落花、微雨、人、燕」,一連數個鏡頭、畫面的組合、跳躍,難怪文評家說晏幾道很有蒙太奇電影的味道,善於用景來闡述情。「落花,微雨,境極美;人獨立,燕雙飛,情極苦」。這四句詞吸引不少的詞迷,清朝康有為對「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有極高評價,稱讚道:「純是華嚴境界。」(華嚴境界是指佛教的最高境界,菩薩境界)而「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雖然語出五代詩人翁宏的《春殘》詩:「又是春殘也,如何出翠帷。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但是後人認為:「『落花』兩句,名高千古,不能有二。」(清譚獻雲《詞辯》)

上片的主角如果是晏幾道,接下來,下片的主角則是「小蘋」。小蘋身穿「兩重心字羅衣」——意謂多情;「琵琶弦上說相思」——多情且多藝。這個「小蘋」究竟是誰?晏幾道年輕時的許多時光,都是在好友陳君寵和沈廉叔家飲酒聽歌度過的。陳、沈家中有蓮、鴻、蘋、雲四個歌女,詞人及其好友的新詞經常由她們在席間歌唱。晏幾道和小蘋曾有過一段情,但好景不長,後來沈歿陳病,小蘋等人也風飄雲散,不知去向。

而最後兩句「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也是另有出處,李白曾詠一位宮女云:「只愁歌舞散,化作彩雲飛。」(《宮中行樂》)即使詞句不完全是獨創的,但是一經晏幾道之手,還是超凡脫俗、情真意切。他對小蘋的懷念,還有「小蘋若解悉春暮」、「小蘋微笑盡妖嬈」、「絲雨惱妖蘋」等句子。小蘋雖是位歌女,他情深意重依然,難怪世人稱晏幾道為痴情種了。

歷久彌新說名句

「酒醒簾幕低垂」,詩人大概沒有不愛酒的,晏幾道也不例外。據估計在他的詩詞里,「酒」字出現達50餘次,與酒有關的辭彙有:淺酒、美酒、綠酒、桂酒、新酒、金杯酒、如意酒。

唐代詩人賀知章是一個豪邁不羈的人,他與同樣豪邁不羈的大詩人李白之間曾經有過一段「詩酒之交」。賀知章在長安時,適逢李白從四川來到長安;賀知章久聞其名,就前去拜訪,看到李白俊逸的風姿,以及李白的新作《蜀道難》一詩,賀知章更是欽服讚歎,稱譽李白為「謫仙」——貶謫到人世間的神仙。二人一見如故,十分投機,賀知章當下就請李白到酒樓去飲酒。由於臨行匆忙忘了帶錢出門,賀知章竟然把自己身上的佩飾「金龜」解下來換了酒喝,二人暢快痛飲(「金龜」是唐代大官的一種佩飾。自武則天天授元年開始,五品以上的官員改佩龜形的金飾,叫做「金龜」)。

後來賀知章過世,李白非常悲痛,寫了一首題為《對酒憶賀監》的詩。在這首詩的《序》中,李白記敘了他與賀知章之間交談、飲酒的情況:「太子賓客賀公,於長安紫極宮,一見余,稱余為謫仙人,因解金龜換酒為樂。」李白哀嘆道:「昔好杯中物,今為松下塵。金龜換酒處,卻憶淚沾巾。」後來這一段詩酒之交的故事還變成成語「金龜換酒」,用來形容朋友之意氣相投,也用來表示對友人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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