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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渚申遺成功,我們不該忘記這個沒上過大學的人

今天下午,良渚古城遺址申遺成功,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委員會列入《世界遺產名錄》。這標誌著中國人常說的「上下五千年」文明史得到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國際主流學術界的認可。

良渚申遺,歷盡艱辛,而在申遺成功的背後,我們不該忘記發現良渚的功臣——施昕更。

1936年11月,西湖博物館的普通職員施昕更,在雜誌上發表了他對良渚黑陶的初步調查和發現,此舉立即引起了學術界的重視。

時任西湖博物館館長董聿茂,立即報請中央古物保管委員會批准,在良渚進行田野發掘。

施昕更聽到這一消息,高興得手舞足蹈,而妻子見施昕更這副樣子,還以為他是瘋了……

民國元年(1912年),施昕更出生在杭縣良渚鎮的家中,家中對他期望甚高,借錢讓他讀完中學。隨後施昕更考入省立高級工業學校藝徒班,主攻繪圖。

1929年6月,首屆西湖博覽會在杭州舉行,施昕更擔任了博覽會博物館的講解員。

第二年,浙江省政府決定利用西湖博覽會博物館原有的展品,建立一個永久性的文化教育機構——浙江省立西湖博物館。施昕更靠著舊關係,重返博物館,擔任地質礦產組繪圖員。

在西湖博物館的最初幾年裡,施昕更在浙北地區翻山越嶺,考察地質,備嘗艱辛。

由於工作認真、成績出色,施昕更不久被提升為地質礦產組助理員。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施昕更可能會一輩子和地質礦產打交道,成為一名地質學家。但事有湊巧,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的名字與考古結下了不解之緣。

1936年,西湖博物館對杭州古盪的一處古文化遺址進行考古發掘。當時人手不足,施昕更也被派往參加。

在發掘過程中,出土了一件有孔石斧,本來只是件普通的石斧,卻引起了施昕更的密切注意。

施昕更是良渚人,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在良渚也見過這種有孔石斧,而且為數不少。如果古盪這兒有古文化遺址,那良渚是不是也有呢?

想到這裡,施昕更立即決定,回良渚進行調查。

當時,良渚周邊還有安溪、長命等鄉鎮,這些地方的農民在翻耕土地時,不時會發現一些地下文物,最常見的有陶器、石器和玉器。

玉器是其中最珍貴的收藏品,常有一些古董商人前來高價收買。當地人見有利可圖,競相盜掘。

但他們只要珍貴的玉器,所以在一些盜掘現場,往往可以撿到丟棄的陶器和石器。

施昕更回到良渚,發現那些曾被盜掘過的遺坑,都已被土地的主人填平,種上農作物,不但找不到石器,連遺坑的位置也難以尋覓了。

無奈之下,施昕更只得走村串戶,一家家尋訪當地老人,希望可以找到線索,幫助判斷遺址的位置。

尋訪當地老人的時候,施昕更不忘向當地農民宣傳地下文物的價值,告訴大家,文物必須要加以保護!

有一次,他從一個農民那裡買來一面銅鏡,父母見此不住埋怨,他卻說:「我如果不買,他就會去賣給古董商人,說不定最後還會落到外國人手裡!」

就這樣,經過幾個月的艱難尋訪,在1936年7月,施昕更終於撿到了幾件粗糙的石器。

這個發現,極大地鼓舞了施昕更,他決定在良渚繼續做深入調查,希望獲得更有價值的發現。

1936年11月3日,一個值得被中國考古界銘記的日子。

這一天,施昕更一如既往地在良渚做古文物調查,忽然之間,他在良渚附近的棋盤墳的一個池塘里,發現了幾塊黑色陶器碎片。

這片池塘,因為當地農民戽水灌田,池水已經乾涸,因此,施昕更才得以見到池塘底部的黑色陶器碎片。

施昕更將這些碎片帶回博物館,將其同別的陶片進行比較,同時參照考古書籍加以研究,這才知道,原來他撿到的是一種黑陶碎片。

施昕更意識到,他發現黑陶碎片的地方,同時還有石器,而山東龍山城子崖遺址的文物出土狀況也是如此。據此,從未受過專業考古訓練的施昕更斷定:良渚很可能與城子崖一樣,是一個古文化遺址所在地!

1936年底,中央古物保管委員會批准了在良渚進行田野發掘的申請。從1936年12月1日至次年3月20日,西湖博物館分3次進行了考古發掘。

這三次發掘,都由施昕更主持,在四個月的時間裡,陸續出土了黑陶、石器、玉器等各類文物數百件。

而在最初進行發掘時,當地的一些地痞流氓,常常跑來搗亂,恣意破壞。同時,還有當地村民誤以為施昕更是藉此盜掘玉器,牟取暴利,故大家群起反對,考古發掘萬分艱難。

對於發掘過程中遇到的困難,施昕更曾在報告中說:

當地一般無知農民不明是非,橫加阻難,或以為我個人藉此自肥;又其中莠民三四人合股於夜中盜掘,被毀農田極多,而皆歸罪於我。幾成眾矢之的。

不過,雖然困難重重,但四個月的發掘工作,還是取得了一系列的成績,並得到了前來考察的考古學權威——董作賓、梁思永的認可。

施昕更回到西湖博物館,將所有出土的文物進行整理,準備開始撰寫調查報告。

他將調查報告分為緒言、遺址、地層、遺物、結論等五部分,總計約5萬字,除正文外附圖100餘張。

全書定名《良渚——杭縣第二區黑陶文化遺址初步報告》,脫稿後即將在杭州付印。不想,此時抗日戰爭爆發,印刷中斷。

西湖博物館一路向南轉移,施昕更也帶著書的原稿隨行。到松陽縣的時候,舊幣貶值、物價猛漲,西湖博物館終於支持不了,就地解散。

而施昕更在離開博物館後,顛沛流離,在瑞安縣擔任秘書時,患上了猩紅熱,並發腹膜炎。

戰時缺醫少葯,施昕更在艱難的環境中,終於不治,於1939年5月29日病逝於瑞安縣立醫院,年僅28歲。

而傾注了施昕更全部心血的《良渚》一書,因西湖博物館館長向浙江省教育廳呼籲,獲准撥款付印。幾經輾轉,由館員鍾國儀攜稿赴「孤島」上海,交中國科學公司付印,《良渚》一書才得以問世。

和董作賓、梁思永、李濟這些人相比,施昕更在考古界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輩,但是他所發現並主持發掘過的良渚遺址,卻和殷墟、仰韶這些古文化遺址一起,成為中國史前史的重要遺迹。

今天,良渚申遺成功,是最該慶祝的大事。

回想來路艱辛,在良渚80多年的發掘、研究歷程中,一大批頂尖的專家、學者傾注了一生的心血,而施昕更,是他們中的第一人。

良渚以玉器聞名於世,在建國初期,當地仍有投玉器以祭親人的習俗。

今日,且以良渚出土的一方玉琮祭奠施昕更先生,施先生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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