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舞鞋》：灰姑娘的愛情歷程

文/芨芨草

我之所以推薦嚴歌苓的這本《灰舞鞋》，是因為我比較喜歡這個女作家。事實上我認識嚴歌苓是從她的一個劇本叫《鐵梨花》開始的。這本《鐵梨花》，是嚴歌苓父親的一個作品。原來是小說，嚴歌苓改成了劇本。

我就是從這個劇本開始認識嚴歌苓的。當時一個朋友傳了《鐵梨花》的劇本給我，看完以後我覺得這個人寫的挺好的，這才開始認識這個作家。

這次我們推薦的這個《灰舞鞋》呢，我覺得有一個特別的意義，因為它跟嚴歌苓的這個生活經歷，有一個很大的相似點。我們都知道嚴歌苓是出生在上個世紀的50年代末，她的青春時期是經歷了文化大革命這個特殊的時期，所以寫這個書呢，也帶有她自己的烙印在裡面。

比如說在這本書當中，選編了她14篇小說。這14篇小說都是以青春期為背景的。我們每一個人都經過青春期，但是每個人所經歷的時期不同。比如說我們現在的年輕人來講，他的童年也好，少年也好，青年也好，他都生活在一個非常安逸的年代。而嚴歌苓生活的那個時代（50年代末60年代初），是非常窮苦的一個時期。

另一個是她正好處在文化大革命這樣的一段特殊的歲月裡面。我們可能都只是通過書本或者電影電視了解過那段歷史，但是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人，她都會有一個很深切的體會。文化大革命10年，事實上造成了很多的東西，比如說生活苦難啊，人的不公平對待啊，等等。

所以在嚴歌苓的這些作品裡，也都很明顯帶有這個時代的烙印。包括這本書裡面所選的14篇小說，基本都是這個時期里的故事。

《灰舞鞋》裡面，講述的是一個少女如何愛戀一個排長的故事。小說把一個少女那種懵懂的，又熱烈的愛情心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十五歲的小穗子愛上了二十二歲的排長邵東俊，在那個特殊年代特殊群體里，她的愛是不被允許的。在小穗子隱秘的一百六十多封情書被公布之後，懦弱的邵東俊不但不敢正視自己的情感，而且拋下她，讓她獨自在充斥著歧視與痛苦的環境下孤獨地生活到十八歲。在歷經磨難與痛苦之後，她堅強又頑強地活著，並蛻變成長，成為一個有成就的人。

這本《灰舞鞋》我看了兩遍。第一遍看的時候，其實就是因為我們沒有接觸那個時代，太多的東西，讓我沒有辦法把自己進入到那樣的一個時代裡面。所以第二遍看的時候，我事實上是有觸動的，才能去體會她在小說當中所想表達的那種情感。

在那個特殊的時代裡面，不對等的愛情其實都是不被允許和認可的。比如說這個女孩穗子是一個女兵，而她愛戀的對象卻是一個「官」——排長。在當時的部隊紀律里，這個是不被允許的。

我記得我小時候，家附近有個部隊，裡面也是規定軍官不允許跟士兵談戀愛的，還有是不許跟當地的老百姓談戀愛。部隊的紀律也可能就是這樣的。

所以穗子的這種情感註定是一個悲劇的結局。男人想愛不敢愛，最終選擇了一個跟他條件差不多的女連長。所以在這個小說里，這段感情還有一個三角關係的存在，也是比較複雜的情感糾葛。

但是作為穗子，這是她的初戀。小說里把她的初戀心態表現得很細緻。初戀對一個人來講，其實我覺得是不管那個年代也好，還是現在這個年代也好，事實上都是很刻骨銘心的一個情感。為什麼現在就說那麼多人，即使最終結婚不是初戀的那個人，但初戀永遠就像一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中，讓他無法去跳過這個東西。後來再經歷什麼情感，也都不如初戀那樣美好了。

所以在這本小說裡面，我覺得就是說它能夠帶給我們的，就是你對那個時代特有的這種感情的認識，去解剖它，去面對它，透過這些不同的人物裡面去了解這個時代和這個時代裡面的人和人性。

所以，《灰舞鞋》也是反映了高壓政治年代裡人性的扭曲與變形，通過一個平凡女子的初戀，深刻反思了歷史、社會、道德等宏大主題。

【本文為作者參加電台「文藝家薦書活動」的口語稿整理而成。原創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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