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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膠雜誌《環形山世界》想在你的生活里留下些好東西

當一張唱片的封面被定義成了.jpg (或什麼其他的電子圖片格式),就少了太多創造的可能性。材質、紙張、印刷工藝、包裝設計,所有的精細巧妙,都被格式後綴一棒子打死。你聽專輯的速度也被快進,30秒不喜歡就切歌。很多好東西也在這樣的速度里流失。

如果你能從觸摸到一張唱片的時候就對他珍視而且心生喜愛,那是一件挺讓人感動的事。在如今發行一張唱片已經被簡化到點擊 「Upload」 就可以的數字時代,梁藝和他主理的 「環形山唱片」 做了張電子音樂黑膠雜誌,想攥住唱片藝術飛逝的尾巴。

梁藝從草台回聲的老闆戈非那兒接過來 「環形山唱片」 的時候它還是個新生兒,除了名字什麼也沒有。機緣巧合是這麼來的:某天他發了條朋友圈,說自己也想做做專輯品控、發行之類的事(彼時他的身份是秘密行動樂隊的主唱,簽約在草台回聲),老闆戈非居然立馬私聊了:「你認真的嗎?我這兒有個全新的電子音樂廠牌,你要真願意可以做。」

他倆就一拍即合了。

他沒什麼做廠牌的經驗。前幾年成都俱樂部文化興起的時候,很多開幕 party 他都會去,「場景有,但大部分還是喜歡買門票去 club 跳舞,大家對於製作人,音樂流派都不是特別了解。」

「電子音樂本來就沒有 『傳唱』 這回事,大家蹦完迪完事兒。」 消費主導的場景下,音樂沒有在聽眾的腦袋裡留下太多記憶。後來 party 他也去得少了,專心在秘密行動的創作上。

今年對於已經保持雙重身份有一段時間的梁藝很重要,秘密行動和環形山唱片都有了突破 / 圖片均由環形山唱片提供

《CRATER MONDE 環形山世界》這一系列 「黑膠雜誌」 計劃誕生初衷就來源於此,「想要這個文化被大家所接受,通過黑膠和雜誌讓製作人的 『personality』 能被了解。」 換句話說,希望聽眾能反覆聽一張唱片、回味音樂,而不是對著手機,飛快滑到下一首。也想要製作人 「擁有姓名」,讓他們的創作個性為更多人了解和認識,而不只是一個模板化的XX音樂頁面角落上的名字。

作為 「黑膠雜誌」,已經出版的第一輯《CRATER MONDE 環形山世界》的內容被分成了兩部分:唱片記錄音樂,每年收錄優秀實驗電子音樂製作人的作品,雜誌則通過文字,刻畫音樂人的內心世界、感受、帶有特別角度的觀點,還有技術分享 —— 這也是電子音樂人會尤其在意的內容。第一輯包括了mafmadmaf、嚴俊、PUNX、Demone 等9位音樂人的9支作品,均用模塊合成器創作。

NOISEY 跟其中三位聊了聊他們的創作,或許能有助於你理解他們的音樂。

「即使數量有限,可能性仍然無限」

mafmadmaf 1987年生於廣州,探索模塊合成器的可能性和演奏方式,是他創作的一部分。拆解、重組,在演奏的過程中,他輸出音樂。

他的創作在很多時候是 「演奏者與機器之間的互動」。減少使用 DAW,外部設備鏈可免則免,連模塊合成器的規模也盡量精簡。他認為,即使數量有限,模塊的連接方式足以讓它擁有近乎無窮的可能性。

「我會集中精力創造新的排列和連接方式,關注我和機器之間的物理互動,最終通過演奏,讓樂器、我與聽眾三者之間產生交流 。」 所以他把自己的創作過程形容為 「研究」 。

mafmadmaf 在演出中

梁藝在聯繫 mafmadmaf 參與黑膠雜誌的項目時,他恰在 「研究」。給梁藝的第一版,他做了個完全氛圍的作品,以長音和隨機為基礎,幾乎沒有律動。梁藝覺得不太合適,「這類型的音樂需要時間來讓大家接受和理解」,而他是新生音樂人,在一張合輯中讓作品儘快給聽眾留下印象很重要。

選入合輯的 「Doric Order」 是他給出的第二首作品,已經是完全不同的一支帶有律動與推進的 minimal ambient,顯得更加平易近人,也被選為這張合輯的開場曲。

但 mafmadmaf 坦言,自己創作的常態仍是無傳統律動的聲音作品。今年他 DIY 了三個規格不同的中小型模塊箱子,是他對合成器演奏界面的進一步探索。「孟奇和 Todd Barton,他們影響了我的思考方式,和對音樂、樂器的理解。」 他希望自己不僅是 「氛圍音樂的製作人」,更希望把自己定義為 「模塊合成器的演奏者」。

「電子樂是很自由的一個地方,我住下來了」

周末的上午再次連線成都,Heling 前一晚熬了大夜,惡果就是喉嚨狀態不好,直咳嗽。

Heling 在電子音樂中繼續了樂隊時代留給他的侵略性

他覺得 《CRATER MONDE 環形山世界》 的發布,對於過了這麼多年仍然沒有廣泛土壤的國內電子音樂是件好事。他說了個旅行中的事,「之前去柏林,住 Airbnb,臨走的時候我問房東,能不能給推薦幾個好的俱樂部,去感受一下?」

「房東看起來特商務的一個人,跟我說,我就是個 DJ,來來來我給你參觀一下我的工作室。」 那是個藏在他家廚房後邊的小房間。「廚房後面有個小門,裡面有點像個儲藏室。裡面都是唱片,牆上有他做 DJ 的日程表,他說平時就在裡面做他的 set。」

精神偶像 Pink Floyd 影響他很多。雖然聽起來跟電音沒太大關係,但在對音樂的理解上有共通之處。「需要專註和耐心才能真正完全理解他們的音樂語言,Techno 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樣。」

這位前聲音玩具樂隊的吉他手有個比喻挺有意思,他覺得做音樂像旅居,之前是搖滾樂手,覺得搖滾樂很舒適,後來 「因緣際遇吧,感受到 Techno 的美妙」,轉而做電子,好像找到一個新的地兒,「覺得這自由,就住下來了」。

雖說住在了 Techno 的島嶼,他的作品中仍然有帶著搖滾脾性,與侵略性的 groove。這是 Heling 的個性化表達。選入合輯的《Eucalyptus 巨桉》跟自己的處境和個人心緒相關。「創作當時有私人煩惱,所以有了對當下困境的反應。」 這首色調暗黑緊張,又在中途為之一變的 techno,成為合輯的第4首作品。

「每一個聲音,都來自手上的每一塊肌肉」

嚴俊現在的生活,除了編曲就是在工作室里擰合成器的旋鈕。1975年出生的他,從流行音樂製作人轉而成為模塊合成器演奏者,這身份的轉換,帶來的是創作方式的整個顛覆。

這轉變不那麼輕易。流行音樂中聲部的堆疊成為慣性,用電腦操作不是難事兒,強弱變化也簡單,電腦的 automation 全能解決。手的作用被簡化到點擊滑鼠,操作鍵盤。

嚴俊在演出中

回歸到模塊合成器,像讓現代人回去石器時代。「很多原本可以在電腦里很輕易實現的東西,在模塊合成器的世界裡變得特別艱難,……再也不能畫無數自動化曲線,一切得由雙手控制和演奏。」 合成器發出的音色,力度變化,都跟手上的每一塊肌肉息息相關。

一小套模塊能做的事情不多。「甚至沒有辦法做鼓「,這使得他在兩三個聲部上作曲,也需要回到音樂更本質的東西:節奏、和聲、旋律。近兩年他常用Buchla來創作,《Seed》就是他近期創作思路的體現:聲部的大大減少,製作上也不再有複雜的混音過程,他讓錄製過程回歸自然,進入 「less is more」 的微妙里。

黑膠雜誌的封面展現就是一套模塊合成器,不過將它扁平化了

「國內的速度太快了,很好的藝術品,看一眼就忘了,緊接著更多新東西進來,沒辦法去回味。」 當《CRATER MONDE 環形山世界 .1》將在三城舉辦首發,梁藝回憶起小時候,「CD 聽到脫色,磁帶聽到報廢,這可能是一個比較健康的狀態。」

這系列計劃將會持續下去,梁藝還想了些別的點子,期待未來有機會都實現。從秘密行動到環形山,一邊是主唱一邊是主理人,他考慮的東西更多了。在電子音樂場景遠未成熟的當下,廠牌沒有想要做完全實驗的東西。

「大眾對於聲音沒有特別明確的概念,如果過於實驗,這件事對製作人的意義會變少。」 他還是想要製作人能先被大眾認知和記住,培養出真正熱愛電子樂的那幫人;形成氛圍後,實驗性的電子樂就會隨即而生。「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7月12日在上海,8月3日在成都,參與《CRATER MONDE 環形山世界 .1》的電子音樂人將帶來合輯首發。你可以在現場去感受這本黑膠雜誌所代表的,「逆行的魅力」。

// 作者:jing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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