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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詩人與白居易元稹比拼,短短20字,完勝兩大詩人名滿天下

《何滿子》,原是唐教坊曲名,後來又作了詞牌。據說,大唐天寶年間,有一位西域女子,名叫何滿子,色藝俱佳,是梨園的頂級歌手,在大唐王宮已經生活了近二十年。後來,何滿子得罪小人,受到誣告,被判死刑。行刑前,何滿子無限悲憤地唱了一首歌,唱的是肝腸寸斷,在場人員無不為之動容。於是,監斬太監便奏告皇帝。唐玄宗精通音律,本就憐惜名伶,遂讓重審此案,何滿子終被赦免。

詩人元稹根據這個故事,寫了一首樂府詩,長達四十句,《何滿子歌》

何滿能歌能宛轉,天寶年中世稱罕。嬰刑系在囹圄間,水調哀音歌憤懣。

梨園弟子奏玄宗,便將何滿為曲名。一唱承恩羈網緩,御譜親題樂府纂。

元稹是再現了這個故事。但是,白居易卻不認可,他對何滿子有不同的說法。於是有了 《聽歌六絕句?何滿子》

世傳滿子是人名,臨就行前曲終成。

一曲四調歌八疊,從頭便是斷腸聲。

白居易還為這首詩做了注釋,幫助理解。他說,滄州有個歌者何滿子,獲罪,邢前現此曲求赦免未准。和元稹說的結果截然相反。

但是讓《何滿子》紅遍天下的,不是白居易,不是元稹,而是當時還名不見經傳的草民——張祜,他的這首《宮詞?何滿子》

故國三千里,深宮二十年。

一聲何滿子,雙淚落君前。

短短二十個字,不加修飾,幾個名詞和數目字,高度凝練,高度概括,寫盡了深宮女人的悲苦。遙遠的故鄉,漫長的時光,一曲悲歌,兩行清淚,直擊人心,給人巨大的震撼。我從遠遠的故鄉來到這裡,辛苦為皇家工作了二十年。今天,我何滿子唱悲歌一曲,眼淚灑落在君王的面前。

這首詩一經傳出,流淚的不只是何滿子,而是皇宮的幾萬宮女、妃嬪,而是長安城,乃至大唐的每個大街小巷,無數人為何滿子淚奔,無數人被張祜的詩打動。可以說,張祜的這首詩完勝白居易和元稹。這首天下傳唱的好詩為張祜帶來了聲望,也為他帶來了「禍端」。因為張祜的這首詩蓋過了元稹,這讓元稹也不舒服。後來,元稹的政治對頭令狐楚推薦張祜,皇帝在徵求元稹意見時,他一句「此人作品雕蟲小技,有傷風化」,生生就把張祜登雲階的梯子給撤了。另外,元稹的鐵哥們兒白居易,那時正參與進士考試的錄取工作。在「元白」的抵制、打壓下,張祜的求仕之路異常坎坷。數次碰壁後,張祜自己也死心了,寫下了「三十未封侯,癲狂遍九州。平生莫邪劍,不報小人仇」後,離開長安,遊歷四方,布衣而終。

張祜還有一首非常好的「何滿子」詩。

《孟才人嘆》

偶因歌態詠嬌顰,傳唱宮中十二春。

卻為一聲何滿子,下泉須吊孟才人。

話說唐武宗時,孟才人因歌藝雙絕,蒙皇帝寵愛。武宗病重,招來孟才人。武宗問:「我死去,你準備怎麼辦」?孟才人含淚回答:「臣妾願自縊,追隨陛下」。武宗不語,算是默許了。這時,孟才人異常平靜,她請求皇帝,再為君王唱上一曲。孟才人面容凄楚,一曲哀傷的《何滿子》從她的清喉蔓延而出。病重的武宗聽了很不舒服,正要叫她停下時,孟才人的歌聲戛然而止,就像喉嚨被割斷一樣,她頹然倒在皇帝的塌前。太醫說,孟才人雖身體還熱,但人卻無救,肝腸已經寸寸斷絕。

一首曲子,一首詩詞,卻背負著才子佳人的諸多失意,也折射出人間的美好和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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