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遠嫁偏遠山區女人的心路歷程
原創隨筆：文/有點兒（讀史專欄作者）
有點兒簡介：蘋果攤攤主，一個地道的堅強的農村女人，在不斷翻越圍牆的路上，其實內心還藏著一個作家夢。
一、四代同堂的大家庭
我是一個農民，我的親戚朋友幾乎都是農民，沒念過什麼書，也說不出什麼之乎者也。
我和阿華結婚有十多年了，阿華念的書更少，只能寫自己的名字，我們只有一個孩子。那時我們在外地打工，只覺得大家都誠實，農村人只要能吃苦耐勞就行了，稀里糊塗的就結婚了，然後我們一起回了他老家。
結果到了阿華家，才知道他是住在偏遠貧困的山區農村。蕭條落後的村落，難走的泥濘羊腸小道，真是難以想像的艱苦。一排四五間很普通石木結構的瓦房，家裡唯一值錢的家電就是一台14吋的黑白電視機。
家裡有一個奶奶，已經70多歲，她很瘦小，有氣管炎；阿華的爸爸是肺氣腫，好像病得比她奶奶還嚴重，皮膚髮紅，明顯是淤血的痕迹，人也很肌瘦。
他的媽媽有癲癇病，發病時會忽然倒地，兩眼發直，口吐白沫，雙手亂舞，雙腳亂蹬，樣子慘不忍睹。經常這樣摔跟頭，臉上額頭上都是傷痕纍纍，腦子都摔壞了。
這種病的痛苦，折磨她已經有20多年了，在很多醫院看過，都不見效。後來就幾乎完全失憶，不怎麼識路，上街都容易走丟，特別是她連自己生的3個兒子都不認識了。
也許是家裡的病人太多，我想大概是這個原因。而且在當時還有65000元的債務，在上個世紀90時代末，在那個偏遠窮困的山區農村，應該算是天文數字了。
那時阿華的哥哥嫂嫂在綿陽做建材生意，阿華的弟弟也在康定打工。阿華說他們這個家是靠奶奶撐著，把他們三兄弟帶大的。
都說女人在大家庭里最難處的是婆媳關係和妯娌關係。婆婆病得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我還能和她計較嗎？再說妯娌關係，哥哥嫂嫂都沒和我們住在在一起，家裡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債務和需要照顧的老人，那還有什麼可爭的呢？
儘管這個家庭是遠近聞名的貧困戶，可是孝敬父母、兄弟和睦成了這個家的家風，父債子償的誠信也成了這個家裡兄弟妯娌間不成文的責任，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貧窮和病痛纏繞是這個家庭的現狀，但大家沒有抱怨，都很樂觀，我們都相信自己有能力還清家裡的債務。
也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緣故吧，偏偏天遠地遠的我，成了這個大家庭的一員。
就在我們結婚不久，三兄弟終於齊心協力把家裡的債務全還清了，他弟弟最小，也把打工掙到的4000元全拿出來還債了。三兄弟都儘力了。
結婚一年後，我們的孩子出生了。家裡上有生病的老人，下有我們的孩子，阿華就和我在家裡種地照看父母，帶我們的孩子。
無奈家裡三個老人都要治病，那時的農業稅、提留款什麼的特別多，沒有像現在的政策，種地還有補貼這麼實惠，家裡根本入不敷出，阿華也只有又出去打工了。
阿華出去了，我只能在家裡。因為家裡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殘，怎麼不需要一個年輕人呢？當村裡的人可以開心的欣賞電視節目或者休閑玩牌的時候，我只能聽到孩子的哭鬧聲，聽到三個房間里老人難受而痛苦的呻吟聲。
有時候白天實在忙不過來，豬也餓得嗷嗷直叫，偶爾真感覺自己分八塊都不行。
當我的孩子一歲時，婆婆醫治無效去世了。當然哥哥嫂嫂、阿華和弟弟都回來了，哥哥嫂嫂出錢安葬了婆婆。也就是說，並沒有按三份或者是兩份的責任來分攤。
婆婆去世後，家裡仍然是四代同堂，每個人都是一代人的代表。我孩子兩歲那年，阿華的父親也病世了。當然，還是哥哥嫂嫂全部出錢安葬了公公。
又過了一年，奶奶已經80歲了，身體不好本來有病，另外自己的兒媳兒子比她先逝，心情也不好，在我孩子3歲時，阿華的奶奶也去世了。
阿華還有一個叔叔，然後就是阿華的哥哥和叔叔出錢安葬了奶奶。
也可以說在那段非常艱苦的日子裡，三兄弟從沒為父母、奶奶的事情開過家庭會什麼的，每次都像商量過的那麼平和，從未有過紛爭。
如果說親人的離去，對我們三兄弟是一種悲痛；也許對父母來說，病痛的折磨對他們太殘酷，當生命走到盡頭，死亡對他們也許是一種解脫。
那幾年，為了給三個老人治病，我只有把家裡的糧食和豬全賣掉，都交了醫藥費。
那段日子裡，我五年沒回過娘家，不是說我不想念我的父母，因為我確是沒有多餘的路費，也沒有時間，我不想讓我的父母知道我過得不好。
但是我想他們肯定也知道我過得不好，也從來沒說過什麼。他們只是說「既然你已經嫁過去了，那就要在婆家好好做人，不要丟父母的臉」。我只能在心裡說對不住他們了。
阿華的父母、奶奶都去世後，哥哥嫂嫂在城裡買了房子和車子。又過了兩年，弟弟也當了上門女婿。這樣哥哥和弟弟的戶口都不在家裡了，只有我們的戶口在家裡。
那房子雖不怎麼值錢，但哥哥弟弟都有繼承權，他們從沒提出要我們要折成錢給他們，反而說我照顧老人辛苦了，房子應該是我的。
公公婆婆去世了，三兄弟成了三家人。阿華繼續打工，我仍然住在家裡的那所老房子里種地帶孩子。
鄉村的夜晚靜得可怕，農村裡極迷信「有鬼」的傳言，而阿華又不在家，我們家又是獨院，離隊里大院子還得走幾分鐘的路，夜晚就更增添了神秘與恐怖。
村裡很多姐妹對我說，如果要是她們都不敢在這個家裡住，說得我心裡也有些害怕。但是，我不住在這個家裡不可能住在別人家裡吧！
那段時間，孩子成了我希望的寄託，是我生存的力量，更是我生命依靠的陪伴。不過，我的那所房子里從來沒遇到「鬼」。
孩子四歲半才上幼兒園，因為幼兒園太遠。因為我種地很忙，有一天晚上我忙過了才想起該給孩子洗澡了，我到房間里一看，孩子自己在床上睡著了。
山區農村蚊子多，是他自己把蚊帳放下來了。
第二天早上孩子醒來，自己起床走進廚房裡揉著眼睛對我說：「媽媽，你昨晚又沒睡。」
我聽了，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但在孩子面前我必須忍住，對他說：「媽媽怎麼可能不睡覺呢？媽媽只是睡得比你晚一點兒，起得比你早一點兒。」
我想起晚上洗澡的事情，我問他：「昨天晚上媽媽還沒幫你洗澡，你怎麼不叫媽媽？」但孩子的回答，實在沒法讓我忍住眼淚：「爸爸不在家，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都已經長大了。」
聽了孩子的話，自己感覺好像被孩子教育了一番，但馬上覺得自己的所有付出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都說孩子要怎麼教育，我從沒教過他要怎麼做事，要怎麼說話，我也沒時間教他。
愛玩是小孩子的天性，他每天和大院子里的孩子們玩到天黑才回來，當我有空和他說話時，他早已睡了。
「父母就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孩子的言行就是被父母耳濡目染的結果。」
我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與其說我們為了孩子在努力，不如說是孩子在鼓勵我們努力，因為孩子是我們的希望，是我們生命的延續！
後來，村裡學校缺老師，我在這裡居然成了他們心中的文化人，被大家推薦去代課，過了一把「孩子王」的癮。
孩子也很奇怪，他對其他孩子說，「我的媽媽從沒看過書，怎麼就成了老師了？」
生活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無奈，山區太貧困，醫治老人花光了家裡的所有積蓄，當代課老師工資也是很低。迫於生計，我又踏上了打工的道路。
出來打工也是沒有目的的瞎混，再後來，我們三兄弟家都生活在了同一個城市。
二、再次踏上打工創業路
南師說過，知識和品德修養是兩回事。我的朋友雖然大都沒文憑，但不等於他們沒本事、沒智慧、沒品德。
也曾經聽說過一句話：「每隻菜鳥都有鷹飛的夢想。」我這隻菜鳥也不例外。哥哥嫂嫂的事業做得好，那是他們的能力，自己不能和他們相比，但替他們高興。
朋友紅仔曾經和我們一起打工，現在經營著調味品和乾貨香料，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自己也想像紅仔那樣去創業，但自己什麼都不懂，不知道做什麼行業。
紅仔謙虛地說：「我這個小打小鬧的算不了什麼，和你哥哥嫂嫂相比那是天上地下。但是如果你願意，我給你介紹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結拜兄弟阿林。」
阿林在雲南那邊做蘋果批發，在昆明瑞麗楚雄大理都有他的營銷網點和市場份額，他都和別人合作得很好。他負責收貨，對方負責銷售，他們互相信任，一直合作了十多年。而且還做了邊貿，把蘋果賣到緬甸，現在事業如日中天。
紅仔說：「你要做，就跟著他學。等有機會我讓你們見見面。」
天！我一直以為，像「營銷網點」、「市場份額」、「邊境貿易」這些詞都是新聞里的辭彙，沒想到這些大事情都與自己身邊沒有文憑的農民朋友有關！農民已經不完全是「農民工」的代名詞了！
不是有句很經典的話：「你是誰不重要，關鍵是你和誰在一起很重要。」
當然，自己也知道在朋友和同學中，也有比紅仔和阿林的事業做得更大更好的。但是，當我在「抬頭仰望」他們時，他們會「低頭俯視」我一眼嗎？
雪中送炭的朋友很少，錦上添花的朋友很多。生活就是這麼殘酷而現實。我心裡想，阿林這隻「鷹」，會搭理我這隻「菜鳥」嗎？
過了一個多月，一天上午，阿華突然接到紅仔的電話：「阿林回來了，我們聚聚吧。」
這當然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阿華就去見紅仔和阿林了。晚上12點多，阿華回來了，帶回一個令人幾乎不相信的消息：「過了中秋節，阿林就帶我們去收蘋果！」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順利！
機會是有了，但我們同時也面臨著兩大難題：市場和資金。這可不是一斤兩斤的零售，而是以「噸」為計量單位的「批發」！
要批發必須要有市場，要進入市場肯定要資金做保障！阿林說，「做蘋果批發的大部分果商都是靠貸款，不然，那些蘋果存得多的大果商們的資金怎麼運轉？」
偉人曾說，「要摸著石頭過河」。我們剛開始做，把穩一點兒再說，別做那麼大。自己有點兒積蓄，那就少貸一點。資金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但市場的事情是頭等大事！我們又托四面關係八方朋友找市場，找批發市場的車位、攤位以及門面，但是得到結果都是「沒有」。有一個市場領導的回答更是涼透了我們的心：「我們的門面、車位、攤位在5年以前就被訂購一空了！」
這無疑是給我們最大的一盆涼水！
轉眼中秋節很快就要到了，就是說阿林就要走了，然而我們的市場門面問題仍然是個大問題，沒得到解決。不過，阿林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先把蘋果收到再說。只要你手上有貨，就不會愁買主的。但最好你們夫妻二人都要去，也好有個商量。」
然而，市場的問題還沒解決，又多了一個孩子的問題。雖說孩子在城裡上學是住校，可是星期六星期天放假怎麼辦？公婆已經過世十多年，而我的父母雖然勉強康健，但畢竟相隔太遠，想來也不太現實。
哥哥嫂嫂和我們住在同一個城市，雖然說平時大家都忙，但我們還是兩三個月聚一次。但這次情況確實不同，阿華想把孩子託付給哥哥嫂嫂。
要知道，替人帶孩子是「權利小責任大事情多」的麻煩活兒，特別是老師吩咐要開家長會，那必須丟下手中的任何事情，準備著隨叫隨到，畢竟「百年大計教育為本」。
沒多想，哥哥嫂嫂爽快地答應了，說：「我們是一家人，多個孩子還熱鬧些。孩子的生活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又拿了兩萬塊錢給我們，說如果不夠，隨時說一聲。
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這是一份暖暖的沉甸甸的家人親情！
自己何德何能？卻有紅仔的引路，有阿林的領跑，有哥哥嫂嫂做後盾！真的，感恩自己有這麼好的親人和朋友！有這麼多人在為自己付出，自己可得加油努力！
三、求取創業路上的致富經
過了中秋節，按照往年的慣例，阿林又要出發了。在中秋節剛過的第三天，阿林夫婦就開車來接我們去陝西收蘋果了。
我第一次見阿林夫婦，他們不過三十七八歲，身上沒有常見的土豪的大金鏈子、大金錶的炫富裝飾，阿林的妻子阿繆也沒濃妝艷抹。
和阿林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車，那是阿林的姐姐玉姐和姐夫趙哥，還有一個是趙哥的侄子小剛。他們都穿得和我們一樣普通，每個人都很低調平和，這使我們的溝通相處沒有距離。
其實，我們和阿林素不相識，阿林就是因為答應了朋友而帶我們上路，可見阿林是個多麼信守承諾的一個人！把朋友的情義看得多麼珍貴！
「不忘老朋友，幫助新朋友」，表現出阿林豁達的胸襟，難怪他的事業有如此大的成功！
阿林能來接我們，他已經是把我和阿華當成朋友、一家人了，可見阿林待人之誠懇。
我們7人分坐兩個車，早上從綿陽出發，歷經8個多小時，下午5點，我們終於來到陝西禮泉縣城。
秋天的三秦大地，到處洋溢著收穫的希望和成熟的氣息。一路上感受到的是人們的勤勞和樸實，沿途經過的滿眼是掛滿蘋果的果樹，一眼望不到頭。我們坐的車子就好像是在無邊無際的果樹的海洋里穿行。
廣袤的平原，起伏的丘陵，全是被這豐收的喜慶覆蓋渲染著，讓人感到溫暖和感動！心底對三秦勤勞人民的敬意油然而生！
但是現在蘋果都還未上色，青紅帶綠。阿林說，如果按照商品果的要求，至少要達到70%的紅度，這顯然是不行。看來今年是來早了，既然來了，我們就等著蘋果成熟吧。
到了禮泉，才知道我們給阿林添了太多的麻煩。
首先是住的問題，我們人生地不熟，一臉茫然。他把我們安排在他住了十多年的旅社裡，因為那家旅社的條件是「安全可靠無閑雜人等騷擾」，尤其要避免小偷和拒絕色情服務，這是阿林對自己住的旅社的最低要求。因此，那家旅社長年累月全住的都是他雲南那邊做蘋果批發的朋友。
看來各行各業皆有共同點：信譽是生命。
住的問題解決了，7個人吃飯的事情全都要阿林操心。阿林帶著我們每天在餐館裡吃飯，卻從不讓我們買單。每天都是不小的生活費，真讓我們感覺太不好意思。
對蘋果完全不懂的我和阿華，就這樣「濫竽充數」的加入到蘋果批發商的隊伍里。
蘋果成熟的季節，也是群英薈萃的日子，全國各地的水果大亨都陸續到來。當然，也有更多的為蘋果產業鏈的包裝、運輸、服務的勞動力大軍。蘋果批發的誘惑像一個巨大的蛋糕，大家都希望能把這個蛋糕做得更大些。
蘋果成熟了，到處充滿著豐收喜悅、資源共享、互惠互利的氣氛。接著，我們便在阿林的朋友圈裡混。
當雲南的朋友用羨慕的語氣問我們和薛總是什麼關係時，我們驀然一愣，不知對方所云——後來才知道，他們說的薛總就是阿林——我們以實相告，「以前素不相識」。
對方的反應都是驚人的一致，全都先是懷疑的一愣，然後是點頭，答案也是幾乎相同：「薛總就是這種愛幫助朋友的人，我們都很敬重他！」
可我們從沒叫過他薛總，跟著紅仔叫他阿林。
阿林有個朋友也是農民，原來他老家和我們都是一個地方的，他有個霸氣的綽號叫「擱得平」。他精明能幹，原先也做蘋果批發，後來他乾脆改行就在禮泉縣城經營餐飲棋牌和旅社，而這時侯已經是生意的旺季了。
我不得不佩服我們農民創業的眼光與思維！
可是，每次吃飯都是阿林爭著買單，他交代「擱得平」的收銀員，叫他「不準收我們的錢」。一連七八天後，「擱得平」說：「你們這麼吃確實不划算，乾脆我給你們騰出一個房間和一個陽台，你們7人就在陽台上自己開火做飯，一個房間就給你們吃飯用，不收一分錢。」
都說沒有錢寸步難行，但是在真正的朋友眼裡，最好別提「錢」字！
於是，阿林就和我們自己做飯吃。可是這生活費，他總是不要我們出，他說我們剛來，這些事情不用我們操心，是他應盡的分內之責。
我和阿華都是成年人，卻像小孩子一樣被紅仔託付給阿林照顧，這一天兩天可以，三天五天也勉強能說得過去，這麼長時間的不要我們出生活費，我們感覺實在過意不去。
當我們提出自己做飯吃時，阿林堅決不同意。阿林說：「雖然我們原本是5個人，不會多了你們兩個而成了外人，因為我們是朋友。不然，我回去怎麼向紅仔交代？以後再不要說這樣的話了。」
阿林的盛情難卻，我們只有感恩銘記！
然而，等待是一個讓人心煩而漫長的過程。阿林對我們越好，我們越覺得虧欠阿林越多，阿林完全有許多理由不理我們，因為我們以前從不認識！
我們就希望蘋果快點成熟，也好早點兒離開，因為我們這樣的麻煩阿林。阿林幫助我們是他的能力和道義，但我們感覺自己好像是個無賴！
由於阿林低調豁達從不斤斤計較，總是情願自己吃虧，所以氣場很足，身邊總是有很多朋友。當然，阿林也避免不了很多飯局和牌局，的確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因為阿林的人際關係特好，「擱得平」80%以上的客源都是阿林雲南那邊的果商。
阿林說：「不管在哪個圈裡混，如果只會『耍奸』，遲早要被淘汰出局的。」
我們在禮泉縣城足足等了一個月，這一個月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在等待蘋果成熟的日子裡，阿林和趙哥也隔三差五的開著車帶我們到很多地方的果園裡去看蘋果。
我們跟著阿林和趙哥也認識了很多當地的蘋果經紀人，他們叫「代辦」，是果農和果商之間的中間人，應該是掙果商的錢。
一個月以後，阿林和蘋果經紀人談好價格、質量要求，於是收購蘋果的大幕正式拉開。
由於縣城距果農的果園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有的果商乾脆直接住在「代辦」家裡，這樣又近又方便，而且也少花錢。
但阿林不想麻煩別人，他以不習慣北方人的麵食為由，從不住「代辦」家，自己和趙哥每天早上五點從縣城出發，開車去果農的果園，順便沿途接載包裝蘋果的工人，晚上工人下班，又送工人回家。
他說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所以這些工人都是跟著他幹了十多年了，從來沒換過人。他在每一個細節都替工人們考慮到了，工人們當然也不願意換老闆。
風沙乾燥寒冷是西北的氣候特徵，對於我有些不太適應，我們每個人每天被搞得灰頭土臉，嘴唇開裂。每天在來回的路上顛簸3個多小時，去果園的路不是那麼好走，致使我們在車裡感覺就像嬰兒坐搖籃一樣，被搖晃著模糊就睡著了，可以休息。
可辛苦的是阿林和趙哥，而他們卻眼皮都不能眨一下，因為他們擔系著兩車人的生命安全。
「捨得，有舍才有得」。他們的事業能做得不好嗎？
蘋果最大的缺點就是怕碰傷，因此必須在包裝上動腦筋下功夫，才能避免運輸中造成不必要的損失。紙板紙箱發泡網是必不可少的，這些包裝材料都要提前運到果園裡去。
工人在果園裡把果農剛採摘下來的新鮮蘋果按果徑的大小，淘汰出殘次果，然後分別裝箱，過稱付錢後就直接運到冷庫里保鮮冷藏。最後從冷庫運輸到市場，這就是蘋果從果園到我們手中的過程。
我以前只知道有一種水果的名字叫蘋果，可這次來到蘋果產地，才知道蘋果有好多個品種。而蘋果的品種、產地、鮮度、亮度、硬度、口感、色澤、果徑大小等等，都影響著蘋果的價格。這就是跟著阿林取到的「蘋果經」之一。
任何一種商品的成本高低直接關係著這種商品的利潤。2014下半年，蘋果價格直線上漲，價格高的一斤比往年漲了8毛-1塊多，價格低的一斤也漲了5毛以上，這種行情對果商們的風險就更大了。不過，阿林他們有多年的銷售渠道，這種風險對他們來說，還是能承受的。
阿林說這種行情風險太大，對於我們這種需要開闢新市場的新手，千萬不要貿然下手，最好是靜觀其變，等等看再說，這是「蘋果經」之二。
我們肯定是聽阿林的，因為我們一沒市場二沒經驗。在我們眼裡，阿林是我們的師父，更是這個行業的精英！
我們又繼續跟著阿林他們收蘋果，學經驗，順便也幫他們檢查蘋果質量、清點數量、打包封箱之類的事情。忙的時候，我們7個人被分成5個組，也就是說一天同時有5個地方在收貨。
發貨聯繫運輸車輛，是用大車還是用拖挂車，這是阿林操心的事情。
四、跌宕起伏的創業路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蘋果價格一直居高不下。看來沒什麼變化了，而且價格行情仍有上漲的可能。我們也得為自己收蘋果了。可這蘋果這麼貴，我們應該收什麼價位的呢？
當然，我們是肯定不能和阿林相比，他們有渠道有雄厚的資金和實力，高中低檔價位的都收了。
再說我們又該收多少呢？這些確實是頭疼的事情。於是我們採取高不成低不就折中的辦法，就選中間價位的。既然來了，那就先暫時收一車再說。
我們決定後，阿林也忙著為我們收蘋果的事找「代辦」，帶著我們到各地的果園看蘋果，幫我們談價格。
那時北方已經很冷，寒冷乾燥的天氣實在讓我難受。路上經常有霜凍，走上去滑滑的，很擔心會摔跟頭。
同樣是每天早上5點，阿林開車送我們去果農家裡收蘋果，然後他又返回縣城去調車發貨到雲南。下午5點，他又從縣城出發到果農家，接我和阿華回縣城。
有一天溫度低到零下7度，我感覺像是進了冰箱。那天早上阿林照例送我們去果農家又回縣城了，到了上午大概11點的時候，阿林、阿繆和小剛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阿繆看見我冷得發抖，說我的臉都被凍紫了，馬上叫小剛留下來協助阿華，然後阿林開車送阿繆和我回到縣城旅社去。到了下午5點，阿林又去接阿華和小剛。在過後的幾天里，阿林都不讓我去果農家了，就把阿華和小剛送去收蘋果。
我們收的蘋果約有20噸左右，但不知道該往哪個市場發貨。我們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市場仍然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把我和阿華愁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有一天，阿林和「擱得平」說起我們沒市場的事情。「擱得平」馬上說：「我有個弟弟，在綿陽批發水果，我問問他，看看他能不能想想辦法，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電話通了，我們懷著忐忑的心情猜結果。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擱得平」的弟弟阿勇在綿陽水果批發市場有兩個車位，他願意送一個車位給我們用，兩年之內不收我們一分錢！
果然是「擱得平」，把這個老大難的問題「擱平」了！生活也太戲劇性了！我和阿華只能用「興奮？喜悅？激動！感恩！」來形容我們的心情！真可以說是喜極而泣！
如果說「蘋果經」之三，那就是：低調而真誠，堅持和感恩！說得好，不如做得好。
不管怎麼說，現在是形勢一片大好，所有的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了！阿華的弟弟就有個大車，反正都是給運費，「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是親兄弟，肯定是找他給我們運回來。
我們坐著運蘋果的大車，帶著對阿林他們5個人還有「擱得平」的感恩，懷著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又回到了綿陽。我們的蘋果順利的進入了批發市場。
進入市場，才知道什麼是競爭激烈！綿陽應該是二三線城市，就有兩個水果批發市場，而且一個市場批發蘋果的商家就有上百家。我們的蘋果在陝西屬中檔價位，到了綿陽卻屬於低檔水果。實話實說，的確和其他產地好的蘋果比起來，確實不在同一個檔次。
又回到綿陽，我們的孩子應該由我們帶了，但哥哥嫂嫂說：「你們現在有你們的事業了，得好好乾，孩子繼續留在我們這裡，你們放心好了。」
哥嫂的支持，我們只有默記在心！
由於我們剛開始做，市場里沒有我們認識的一個人（阿勇在另外一個批發市場），不管是賣蘋果的批發商，還是來進水果的小販，我們都不認識。在水果行業，我們是新人。
水果市場對果商經營水果的種類分了片區，比如：香蕉區、蘋果區、鮮果區、甘蔗區等等。而阿勇是做鮮果批發的，所以我們的蘋果只能在阿勇的車位上賣，也就是說，我們的蘋果只能在鮮果區，而沒在蘋果區，顯得不倫不類。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因為我們的蘋果同市場里好蘋果比起來有差距，所以直接影響了我們的銷售，的確「質量是生命」；另外我們的經營位置也不適合賣蘋果，但比沒有位置強了許多倍；另外，銷售渠道還沒有打開，更沒有知名度，所以我們的蘋果在市場里很難賣。
這可是一二十噸的蘋果，不可能自己去零售，或者說自己吃，自己也沒有銷售經驗，心裡著急，就虧著賣了。
第一車蘋果付出多少人的心血和汗水，那是漫長等待和辛勞付出的結果，蘋果就這樣虧本賣了，可這生意還做不做下去呢？跌倒了不可能不爬起來吧？就這樣放棄，怎麼對得住幫助過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們呢？他們會怎麼看我們？
「感情是麻煩出來的」。既然麻煩了阿林他們這麼久，那又再麻煩他們一次也沒啥。因為有人總結了成功三要素：「一堅持；二不要臉；三堅持不要臉」，我們也「加入了成功模式」。
既然做了這個行業，那只有堅持了。我們在這車蘋果即將賣結束之前，不能斷了貨源，不然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客戶就跑掉了。我繼續在綿陽賣蘋果，阿華又「堅持不要臉」的去麻煩阿林他們去收蘋果。
有了上次的教訓，阿華就收比上一車質量要好一點的蘋果。雖然甘肅靜寧蘋果在綿陽有市場口碑，但是在當時的行情收價都要5塊多一斤，這對我們來說風險大到了極點，再說做甘肅靜寧蘋果批發的果商都是多年行業的精英，而我們的經營位置也不適合我們賣這麼貴的蘋果，所以初出茅廬的我們不敢冒這個巨大的風險。那隻能在中等偏上之間的蘋果品種中選擇了。
過了十來天，我們的第二車蘋果又回來了。這車蘋果比上一車蘋果的外觀口感都好，收價一斤也貴了七八毛錢。質量好了，所以這車蘋果要好賣一點。
眼看春節來臨了，那是各行業的黃金期，當然對於水果行業來說，節日銷售猛增的勢頭更加突顯。雖然和經驗豐富的果商們比起來，我們是最小最不起眼的，但我們也過了把收票子的癮，我和阿華實在忙不過來，得請個人來幫忙「收錢」。因為過春節了，增添了零售的業務。
市場里，大車小車擠得水泄不通，到處是春節火爆銷售的節日氣氛。這個幫忙「收錢」的活得請個相當可靠的人，而且還要人家有時間願意來做，那得找誰呢？
我想來想去，就和阿華商量，因為在綿陽的朋友圈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和工作，每個人都很忙。我忽然想起阿華弟媳婦的爸爸鮮叔已經退休，他人高大，身體好，也有時間來做，而且也值得我們相信。我們就試著打電話問鮮叔，他很爽快的答應了。
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就是靠信任在維繫。鮮叔果然不負我們所望，他還很有推銷口才，而且又是個老年人，人們對老年人的信任程度大大超過年輕人，他就負責幫我們零售，我負責批發，阿華負責出庫轉運蘋果。
在臘月27-29這三天里，我們就賣了這車蘋果的一半，當然我們確實很忙很累，畢竟工作量是平時的好多倍！臘月30那天，我們的蘋果全部賣完了，完美的「收官之作」！
可是，鮮叔卻無論如何也不要工錢，他說「因為我們是一家人，你們才剛起步。」
慶幸和感恩全是遇到心甘情願幫助我們的親人和朋友！
這車蘋果把上一車虧了的錢都賺回來了，讓我們看到水果行業的的希望。當我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們的親人和朋友時，大家都很高興，都鼓勵我們繼續堅持。特別是阿林說：「我心上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下來了，這樣我對紅仔才好交代！」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阿林踐行了「要做事，首先會做人」的人格道德標準！是我們終身難忘的貴人、老師和朋友！
三句話不離本行。蘋果圈裡流行一句話：蘋果才是水果界的老大——它誘惑了夏娃、砸醒了牛頓、毒害了白雪公主、創造了手機的神話、平安夜的代表、廣場舞的主宰……蘋果的魅力，已經進入巔峰！
但是，站得多高摔下來就有多痛！「水滿則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由於2014年的好行情，使果商惜售和果農惜賣，結果導致到了2015年，蘋果儲存過量，另外加上蘋果出口減少，全國蘋果大部分內銷，導致一場沒有硝煙的蘋果價格大戰開始了，蘋果價格迅速下跌。
這個行情對投資蘋果批發行業的大果商來說，無疑是他們噩夢的開始，幾乎很難有人倖免。包括阿林，也沒躲過這次他蘋果生涯的第一次劫難，虧了大約一二十萬。不過對阿林來說，應該算小菜一碟。
我們剛開始做，非常小心謹慎，在年前就賣完了存貨，躲過一劫，不能不算一次險勝！
從市場上我們的競爭對手來說，他們的成本太高，而現在行情下跌，他們的競爭優勢已經不明顯。而我們已經賣完，現在蘋果價格下跌，我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進貨，於是我們乘勝追擊，去了甘肅靜寧買果商庫存的蘋果。
價格的差價確實給我們帶來了利益，我們的蘋果在綿陽市場開始有一點信譽了。
後來我們又繼續買了幾車甘肅和陝西庫存的蘋果，雖然有價格的差價，但我們經驗不足，買到了壞的蘋果——雖然我們抽樣檢查了質量，但畢竟「薑是老的辣」，也不得不承認：不是所有人都講誠信。
我們的日子就這樣在每天的「虧本-賺錢」中度過。總的算來，還是虧本，因為經驗不足。
我們也有些垂頭喪氣，儘管操著賣白粉的心，卻沒掙著賣白菜的錢。創業的失敗讓我們有點兒迷茫了。
五、生活路上該相逢的總會不期而遇
也許生活就是進行著一次漫長的旅行。因為你無法知道你會經歷什麼事，會遇到什麼人。
有一天，一個朋友阿正來看我們。阿正也是一個農民，但他也很聰明能幹，而且多才多藝。自己開了一個小型食品加工廠，生產各類糖果糕點，月餅麻花之類，另外他還經營服裝，而且還會炒股。他對蘋果批發很感興趣，說下半年要和我們一起做蘋果批發。
我們對阿正的話半信半疑，不是懷疑他沒資金，也不是懷疑他的人品，因為阿正人如其名。他平時對我們特別關照，當我們需要他幫忙時，雖不是兩肋插刀，但只要他能辦到的事，只需一個電話，不管是白天夜晚，還是電閃雷鳴，他都會開車盡量及時趕到，從沒有以這樣那樣的借口推脫。
我們懷疑的是，他怎麼會看上蘋果批發這虧本的行當。本來他自己都做著那麼多行業，朋友也很多，他怎麼會突發奇想來和我們合作做水果行業？他會有時間和精力，或者說興趣來做蘋果批發？他可能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安慰我們而隨便說說而已。
下半年中秋過後，阿林問我們什麼時候去陝西收蘋果，我們不想再去那麼早，再麻煩人家那麼久，讓他們先去，阿林他們又去陝西了。過了十多天，沒想到阿正又開車來到我們住的地方，說要和我們去陝西收蘋果，看來他以前可真不是隨便說說的。
有朋友引見，有朋友領跑，有親人帶孩子，有朋友送位置，失敗了有人幫扶，現在明知前途未卜，卻又有朋友心甘情願陪著自己一起在泥濘中掙扎，一起共赴征程，一起開創明天，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拒絕而不努力加油呢？這樣有錢大家賺，虧了大家承擔，把自己的風險也減小一半，何樂而不為？
果然，阿正把他的食品廠交給他爸爸管理，服裝就由他媽媽打理（阿正離了婚，有個8歲的女兒），他自己跑來和我們一起做蘋果批發。
雖然阿正只有一個人，但我們約好：不管虧本賺錢，兩家各半。於是，我們重整旗鼓，又繼續做下去。
阿正說我身體不好，就讓我留在綿陽。這樣阿正載著阿華去了陝西，到了阿林那裡。又麻煩了阿林半個多月， 他們收了兩車蘋果運回綿陽。蘋果運回來了，我繼續在阿勇借給我們的車位里批發蘋果。
2015年下半年的蘋果價格和2014年相比明顯下跌，加上甘肅陝西部分地區遭了冰雹的天災，影響了蘋果的商品質量，更影響了蘋果的價格。當然其中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上半年大部分果商虧本，因此果商們都是小心謹慎，都要分析觀察一段時間才收購蘋果。
由於我們在2014年底就把蘋果賣完了，後來進貨，因為自己沒有庫存而買到了別人庫存的爛蘋果，所以2015年就決定存兩車，在他們回到綿陽後，又去陝西收了兩車蘋果作為庫存。這樣既有現售，又有庫存，可對沖一定的風險。因為市場行情不好估計。
2015年下半年，人們常說的一句話叫「經濟寒冬」，人們消費特別理性，果商們也叫苦生意難做。又加上果商們也不盲目收貨，囤貨不積極。所以果農們把蘋果運到各地市場直銷，城裡鄉下鋪天蓋地到處都充滿著蘋果的氣息，當然也直接影響了我們的銷售。一直到春節，蘋果銷售都沒有起色，更不用說像往年的火爆了。
後來蘋果價格一直下跌，原先高價收購的蘋果與後期收購的蘋果價格完全沒有競爭優勢，因為貨比三家，而且供大於求，為了賣出自己的蘋果，先收貨的果商們只有虧本賣。因為市場不相信眼淚！
阿華和阿正第二次收蘋果回來後，他們在綿陽另一個批發市場租到一間門面，阿正和阿華就在那邊市場的門面里批發，以增大我們的銷售量。
我們也想過在網上賣蘋果，但是因為全國各地蘋果都不好賣，另外我們的價格肯定比產地的價格高，所以我們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我們明知自己又遭遇了一場滑鐵盧戰役，即使有時一天一個買主都沒有，但樂觀自嘲的我們戲稱自己為「三人集團蘋果有限公司」。或者我有事打電話問他倆在幹嘛，他們一起神回答「在開董事會！」
阿正也從來沒有懷疑過我會不會「多賣少報」。他說：「要是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還是什麼合伙人？」他還經常說：「姐一個人負責這邊市場的發貨，只是辛苦我姐了。」
由於我們時刻提醒自己要有風險意識，所以我們庫存蘋果不算多，現在我們的蘋果只有很少一部分沒賣了，保守估計大約虧了六七萬元，這個數字在市場里蘋果批發商戶中算虧得少的。
生意虧本了，可阿正卻說：「小事情，我們下半年繼續合作！我們不可能老是虧本，總有不虧本的那一天！」
我們的師父阿林就是和別人合夥做生意的，現在他的徒弟也也有了不離不棄的合伙人。阿林「不耍奸」的行事準則，也許得到了傳承。
如果說阿林是只鷹，帶著我們一起飛。他已經潛移默化了我們，雖然我們還沒有成功，但我們已經是在鷹的隊伍里了。我也可以驕傲地說，我也已經從菜鳥變成一隻鷹了，只不過是在經歷鷹的成長蛻變和重生的過程中。當然，阿林就是鷹王！
模糊記得《人生再難也要想著陽光的事兒》里說過：唯有嘗過奮鬥的苦澀、失敗的淚水、青春的孤獨，才能享受那暖透身心的陽光。每經歷一次挫折都將是一次重生。陽光一直都在，別怕苦，一切都慢慢來。
是的，我奮鬥過、失敗過、孤獨過，但我慶幸自己生活在感恩的世界裡，感謝一切使自己堅強的人！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因為我們是朋友，一路有你心存感激！你們是我一生追逐的腳步，是我一生的財富！
讀史君：微信張小龍說：「再小的個體，也有自己的品牌」，在這裡，想對「有點兒」說：「有夢想，只要堅持，一不小心，就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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