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是北京最火樂隊，在張亞東家的樓道里錄完了第一張專輯

他們出道於整整20年前，第一張唱片的製作人就是張亞東，第一任經紀人是丁太升。年輕的樂隊一登上舞台，就在各大榜單獲獎無數——「出道即巔峰」的說法用在他們身上一點也為過，可以說，這是京城搖滾圈裡的最高起點了。

橫空出世的rock star們，就是那時在滾青圈裡無人不知的果味VC。

正如樂隊的名字，記憶中的他們是那麼的閃亮、鮮活，彷彿永遠有燃燒不完的青春和荷爾蒙。可到了20年後的今天，無論作品還是年齡，果味VC都已經成了年輕樂迷印象中的「老炮兒」。

所謂「老炮兒」，也往往隱含著一層殘酷的潛台詞：年輕人所仰慕的，是老炮兒們留在過去的那個黃金年代，而至於這個時代下新的寵兒，早已換了一波又一波。

不久前在《樂隊的夏天》，果味VC作為「元老級」樂隊登台，台下的大咖嘉賓大多是好友，甚至剛一亮相時還有同門後輩樂隊「拎包」，他們的表演自然受到萬眾期待。

然而沒想到的是，主唱劉子滔的聲音狀況不佳導致出現失誤，甚至被台下的樂隊稱為「略車禍」的現場。果味VC首秀遺憾出局，小時候一起在衚衕里玩兒大的新褲子最為感慨：太難過了，這太難過了。

就算坐輪椅，也能唱《躁不完的青春》

屬於果味VC的「躁不完的青春」，真的已經成為過去式了嗎？

其實，早在兩年前，樂隊就已經面臨成軍以來的最大危機。當時，原主唱離隊，擺在樂隊元老劉子滔和老楊面前的只有兩個選項：解散，還是繼續。在經歷了無數次的開會和討論後，他們決定：這事兒必須幹下去！於是，吉他手劉子滔轉型成為樂隊主唱，果味VC有了今天的陣容。

得知劉子滔接棒主唱的消息後，熟悉他們的朋友都特別感動，丁太升說：「他們不想讓那麼好的一支樂隊散了」。

越是困難的時候，「老炮兒」身上最讓人服氣的精神也越體現得淋漓盡致，他們說：「你能想到的，你想不到的，舞台上的事我們都經歷過了。所以任何事情都打倒不了我們。」

於是剛在《樂隊的夏天》失利沒隔多久，果味VC就又登上了另一檔音樂節目《現場人生》，並且特別剛地，又唱了一次《躁不完的青春》。

原以為他們只是為了「一雪前恥」，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意外的現場。

這是果味VC從未有過的舞台表演。曾約定要一起唱到60歲的他們，在節目組的安排下，提前實現了願望：樂隊成員們被畫上了特效妝，一下子頭髮斑白，長出了皺紋和老年斑。

化妝師真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看著彼此蒼老的模樣，最活躍的李小泉調侃身旁還在化妝的兄弟已經「斷氣兒」了，自己還要求在舞台上安個輸液架，邊唱邊把啤酒瓶子掛上輸液。

老楊說，這模樣上台都得推著輪椅，子滔也說，必須得給自己買份保險了。

臨到要上台的時候，原本嘻嘻哈哈互相調侃的歡樂氣氛卻突然變得有點複雜：從未真切地感受過衰老的模樣，哥幾個竟紛紛不自覺地沉默起來，看著彼此的樣子，一時間無話可說。

整裝完畢，舞檯燈光亮起——

坐在熟悉的架子鼓前，老楊的臉上已經爬滿皺紋；

李小川的爆炸頭夾雜著銀髮；李小泉抱著貝斯坐在輪椅上；

子滔也長出了老年斑，鬢角斑白……

這一幕的觸動和震撼，比想像中還要強烈。

當熟悉的音樂響起，眼前的場景彷彿時空隧道突然打開了通往未來的門，一時間的感觸之複雜，讓人措手不及。

沒有人能夠抵擋時間的摧殘，沒有人能逃過衰老的命運，可唯一能讓人感到安慰的是，原來即便皮囊不再年輕，也依然可以憑著一股精神，把青春「躁」下去。

約好了，

再過幾十年，還要一起唱

說實話，即便在這次的節目里，果味VC的現場也稱不上頂級驚喜，但就像主唱子滔說的：「我不是最好的主唱，小泉不是最好的貝斯手，小川不是最好的吉他手，老楊也不是最好的鼓手，但我們四個湊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樂隊。」

他們一起成長和變老，但只要四個人聚在一起，就始終是年輕著的狀態。特別喜歡他們在節目里的這句話：「我們身上永遠有些東西，生活在時間之外。」

到底什麼是青春？或許，年齡上正值青春的人，反而無法給出最準確的答案。果味VC說：

「青春不是一段時光，而是一種狀態。像小泉說的，一幫男女衣著光鮮在夜店裡喝著大酒，那真不完全是躁；想去一個國家，背著書包第二天就買票走了，哥們兒這才叫躁。」

我想起每次在音樂節的現場，讓我記憶最深刻的永遠不是衣著時髦的少男少女，而是那些拖家帶口的中年人。他們或許精心打扮，穿著得體優雅；又或許只是穿著運動衫，踩著拖鞋，遠遠地站在人群的最後一排……這樣的畫面，彷彿自帶力量，總能讓人目不轉睛地看上好久。

對青春的追逐，從來無關年齡，而是一種生長在精神世界裡的根髓：「這種狀態是可以傳承的，青春是可以一代一代傳遞的。」

果味VC說，「約好了，再過幾十年，我們還在一起唱《躁不完的青春》。」我相信，這不是說大話，因為他們會始終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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