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防盜防女婿：張議潮女婿索勛的篡位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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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藩鎮系列·敦煌（歸義軍）/不定時更新/賴正直（撰文）|
貳
上一期文章收復敦煌的大英雄張議潮，為什麼得不到唐朝的信任（上）收復敦煌的大英雄張議潮，為什麼得不到唐朝的信任（下）發出來後，不少讀者朋友留言或發信息問張議潮為什麼像宋江一樣一定要去乞求朝廷封官，難道不能自立為王？是不是太愚忠了？
可能是因為我在文中沒有交代清楚，讓大家對張議潮的實力和處境存在誤解。
實際上，以張議潮為首領的歸義軍在河西走廊地區的生存狀態是非常艱難的，能撐下來已經很不容易，更不用說自立為王、稱王稱霸了。因為歸義軍的兵力十分有限，而且面臨的內部外部環境異常複雜。
張議潮之所以能夠迅速收復河西七州，當然是張議潮善於用兵，但更主要的還是趁了吐蕃內亂的空子，撿了便宜，如果不是吐蕃在敦煌的守軍都被調往隴右，張議潮也不敢輕舉妄動。
張議潮收復涼州時率領的軍隊是「蕃漢兵七千」，這大概就是歸義軍的主力部隊了。張議潮的孫子張承奉在位時，號稱「蕃漢精兵一萬強，打卻甘州坐五涼」，可印證歸義軍的兵力規模大體保持在一萬人左右。
能靠這一點兵力攻下七州之地，已經是奇蹟，要想在河西地區稱王稱霸，恐怕有點難。後來的歷史事實表明，歸義軍能夠穩定統治的地區只有瓜沙二州，其餘西州、伊州、甘州、肅州、涼州都是在得而復失、失而復得的困境中艱難掙扎。
當時在河西走廊地區生活的除了漢族和吐蕃，還有回鶻、党項、羌、嗢末、龍家等游牧民。隨著回鶻的大規模西遷，以回鶻為中心的游牧民人口數已經大大超過漢族人口，例如張議潮收復伊州時，伊州登記在籍的漢族人口僅有40戶200多人，其餘全部是回鶻和党項人。作為漢人統治者，張議潮家族要治理民族關係複雜的河西地區，很不容易。後來歸義軍之滅亡，就是和沙州回鶻人口增長有關。
還有，歸義軍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敦煌歷史悠久，有很多世家大族，這些家族雖然暫時聽命於張議潮家族，但也不乏野心家虎視眈眈，隨時趁機作亂。這裡先劇透一下，歸義軍政權一共存在了188年，有13任節度使，其中只有曹議金、曹元德等5人屬於壽終正寢，其餘8人要麼死於政變和內亂，要麼在失意和悲涼中憂鬱而死。可見歸義軍其實是一個很不穩定的政權，正因為這樣，才會有許多故事可供後人感慨。
張議潮及其繼任者寧可忍受屈辱也要維持和朝廷的關係，除了爭取政治上的大義名分之外，還有一個重要考慮，就是和中原地區通商貿易，謀取經濟利益。
敦煌周邊的地形大部分是崇山峻岭和沙漠戈壁，光靠農耕很難維持龐大的財政開支，還得依賴絲綢之路上的通商貿易來增加收入。按照中國傳統的「朝貢貿易」體制，像敦煌歸義軍這樣的「遠人」來貢獻土產，往往會得到巨額的賞賜，實際上是一種物物交換的貿易。歸義軍向朝廷進貢玉、馬、駱駝、羚羊角、鹵砂、梵文佛經、波斯錦、鎶鑑（一種西方產的鏡子）等產品，朝廷則回賜生絹、綾羅綢緞、金銀、陶瓷、漆器等，歸義軍再把這些賞賜品轉賣到西域，可獲得巨額利潤。
充任歸義軍進貢使節的官員，也往往自帶私貨，倒賣謀利。現存敦煌文書中有很多借貸契約，其中一部分就是歸義軍官員在出使之前向他人借貸現錢或貨物，有的利率高得離譜，例如約定借一匹絹要歸還三匹半。這說明，歸義軍使者倒賣貨物的利潤至少也超過了350%，絕對是暴利。
這樣大家應該明白了，張議潮為什麼要固執地拿熱臉去貼朝廷的冷屁股，還真不是愚忠，而是基於現實的考量，很大程度是看在錢的面子上。這個世界真的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無錢寸步難行呀。
以上是對上一期文章的補充說明，下面我們繼續講歸義軍的黑歷史。
一、張淮鼎的上位與死亡
張淮深在位23年（867-890）後，死於一場政變。由於涉及不可告人的陰謀，現存敦煌文書中沒有記載政變的詳細過程，只能從《張淮深變文》《張淮深功德碑》《張淮深墓志銘》《隴西李氏再修功德記》等文獻以及一些歌謠曲子透露的信息片段中知曉：（1）張淮深及其妻子和六個兒子死於這一次政變；（2）張淮深死後由張淮鼎繼任節度使；（3）張議潮的兩個女婿李明振、索勛參與了這一次政變；（4）張淮深的兩個兒子張延思、張延嗣也參與了這一次政變；（5）張淮深死後，歌頌張淮深的《張淮深變文》和《張淮深功德碑》並沒有被毀，而是完整保存了下來。
把上面這些信息綜合起來，我們大致可以拼接出事件的發展過程：在張淮深威望低落時，很多人對張淮深不滿，其中包括張淮深的兩個兒子張延思、張延嗣。以張淮鼎、李明振、索勛為首的勢力用計挑撥、激化張淮深與張延思、張延嗣之間的矛盾，終於導致張延思、張延嗣二人在節度衙署內舉兵殺害張淮深及其夫人，還有張延思、張延嗣的六個兄弟也一同遭難。因此有學者推測張延思、張延嗣應為張淮深之庶子，也就是遇害的張夫人並非張延思、張延嗣的親生母親。張延思、張延嗣得手後，張淮鼎、李明振、索勛等人又以弒父謀逆的罪名，殺死張延思、張延嗣。這樣一來，張淮深的兒子全部死亡殆盡，繼任節度使的最佳人選，便只剩下張淮深的堂弟、張議潮的兒子張淮鼎了。
假如張淮鼎是直接用武力推翻張淮深，必然會宣布張淮深作為「昏君」「暴君」的種種「罪行」，但從《張淮深功德碑》並未遭到毀壞來看，張淮鼎並沒有這麼做。按照張淮鼎的操作，他之所以能夠繼任節度使，不是篡奪張淮深之位，而是因為平定張延思之亂有功而得以繼位，水到渠成，合理合法。也正是因為如此，張淮深統治的合法性沒有遭到否定，而張淮鼎繼位的正統性也得到了保障。
這樣一波操作，顯然經過精心的策劃和設計。張淮鼎沒有白白在長安待了十幾年，把唐朝宮廷鬥爭的套路學得很熟練啊。
於是，在上演了這一出「驅虎吞狼」的大戲之後，張淮鼎在李明振和索勛的支持下，登上了節度使的寶座。
現在，張淮鼎可以在境內自稱「歸義軍節度使」了，但大家都知道這個稱號尚未得到朝廷的認可，叫起來不是那麼心安理得。張淮鼎上位後不久舉行的一次驅儺法會上，與會之人祝願「但願表章平善，早到天子案前。開封讀之一遍，便賜虎節旌旃。若到秋初夏末，天使便到西邊。」這一祝詞說的正是張淮鼎儘早得到朝廷賜封的心愿。
張淮鼎策劃的政變發生於唐昭宗龍紀二年（890年）二月，而驅儺法會的祝詞預祝「秋初夏末」（六月至七月）就可以得到朝廷的敕命，可以知曉張淮鼎在繼位後立即派出了使節前往長安，上奏易代之事，並請求正式任命節度使，頒賜告身（任命文件）和旌節。
按照唐昭宗實行強硬削藩政策的思路，張淮深之死對唐昭宗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至於張淮鼎要頒賜節度使旌節的請求，唐昭宗肯定是不屑一顧，他巴不得張淮鼎也和張淮深一樣下場呢。
張淮鼎等不到朝廷的旌節，只好自娛自樂，自己給自己陞官，除了自稱節度使以外，他還先後自稱御史大夫、散騎常侍、工部尚書，這順序完全符合唐朝官員晉陞順序的體制，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張淮鼎官運亨通，不斷地得到升遷了呢！也是難為張淮鼎了，這看起來不亦樂乎的自嗨，其實背後是多麼的心酸哪！
龍紀二年（890年）年底，張淮鼎沒有等到朝廷的任命，卻得到了一個噩耗：李明振病死了。李明振字九臬，出自敦煌大族（自稱十六國時期西涼王李暠之後），是張議潮時期留下來的重要將領，曾在收復沙州和涼州的戰鬥中立下大功，號稱「有慶忌之勇」，是張議潮倚重的大將，因此深得張議潮賞識，並娶了張議潮的女兒，在歸義軍中地位舉足輕重。在張淮鼎策劃政變的過程中，李明振的支持無疑是張淮鼎能夠成功上位的關鍵之一。
和李明振一起支持張淮鼎的還有張議潮的另一位女婿索勛。索氏家族是敦煌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西晉名臣索靖就是敦煌人），而且索勛打仗也很行，他自張議潮時期以來就一直擔任瓜州刺史，在張淮深收復甘州、涼州的戰爭中也立過功，被稱讚為「五涼廓清，生擒六戎」。但與李明振的忠厚相比，索勛為人陰鷙狠辣，野心勃勃，權力欲強烈，他的字叫做「封侯」，可見其志不在小。
李明振和索勛扶植張淮鼎上位後，形成了兩架馬車並行輔政的體制。李明振的存在，是張淮鼎用來制約索勛的重要籌碼。李明振死後，索勛獨掌大權，對年輕的張淮鼎來說無疑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然而張淮鼎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考慮如何對付索勛。在張淮鼎坐上節度使之位的第三個年頭，也就是唐昭宗大順三年（892年）九月，張淮鼎也病死了。
令人疑竇叢生的是，接著張淮鼎出任節度使的人，不是張淮鼎的兒子，而是張議潮的女婿、張淮鼎的姐夫索勛。
二、索勛繼任節度使之謎
索勛是怎樣成為節度使的呢？敦煌文獻中沒有明文記載，只能靠後世歷史學家像偵探一樣自己去尋找證據，進行推理和認定。
話說咸通八年（867年）張議潮入長安時，張淮鼎尚未成年。到大順三年（892年），張淮鼎最多也就是30歲左右，這個年紀就病死，怎麼說也是英年早逝。
張淮鼎剛當上節度使兩年就突然病死，不免令人感覺有些蹊蹺。所以有些學者認為張淮鼎可能是被索勛所殺。這樣推測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在現存敦煌文獻中缺乏記載支持，哪怕是蛛絲馬跡的線索也沒有。而且有一個問題不好解釋，當時張淮鼎有一個年幼的兒子張承奉，如果索勛是殺張淮鼎而奪位，理應不會放過張承奉。但事實是張承奉在索勛當節度使期間一直活著。
《隴西李氏再修功德碑》是研究索勛篡位和死亡的一條重要線索。這一碑文是記載張議潮第十四女、李明振之妻張夫人生平事迹的傳記，裡面說到「夫人南陽郡張氏，即河西萬戶侯、太保張公第十四之女。……於是兄亡弟喪，社稷傾淪，假手託孤，幾辛勤於苟免。」這裡的「兄亡弟喪」，當是指張淮深、張淮鼎這倆堂兄弟在兩三年內先後死去，「社稷傾淪」則是指節度使之位落入索勛之手，「假手託孤」是指年幼的張承奉由姑姑張夫人撫養，「幾辛勤於苟免」則是指張承奉因得到張夫人的保護而倖免於被索勛殘害。
結合以上信息片段，我們可以試著拼接還原當時的歷史場景：張淮鼎病死之前，將張承奉託孤於索勛，但索勛表面上答應，實際上企圖自立為節度使。索勛意欲自立，當然不是他一個人說了就算的，他也要尋求各方面的支持和認同。此時，李明振之妻張夫人代表張氏家族與索勛談判（很可能索勛之妻、張夫人之姐妹也參與其中），達成政治協議，將節度使之位讓給索勛，條件是保全張承奉的性命，並由李明振的李氏家族負責保護張承奉。
這樣就大體上可以說清楚為什麼索勛成為節度使之後張承奉仍然活著了。
三、索勛的執政與垮台
索勛上台之後，首先做的事情和張淮鼎一樣，就是馬上派出使者到長安入奏朝廷，請求正式任命節度使。
敦煌莫高窟第196窟是索勛開鑿的功德窟，裡面有索勛的畫像，畫像題記為「敕歸義軍節度沙瓜伊西等州管內觀察處置押蕃落營田等使、守定遠將軍、檢校吏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巨鹿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實封二百戶、賜紫金魚袋、上柱國索勛一心供養」。這裡的「歸義軍節度」前面有個「敕」字，表明這一官銜是有朝廷敕書任命的，並非自稱。
可嘆的是，張淮鼎等了兩年多，至死也沒等到朝廷的任命。而索勛一來，朝廷就非常爽快地授予索勛歸義軍節度使之職。
很明顯，這不過是唐昭宗玩弄權術的手段，目的是鼓勵歸義軍內亂，樹立叛亂者可以獲得官位的導向，使歸義軍忙於內訌，無法向外擴張。
而且，唐昭宗很大方地將原來授予張淮深的僅有沙州一州的管轄權，擴大到了「沙瓜伊西等州」，這很可能是精明的索勛在上奏時向朝廷承諾，放棄往東邊的肅、甘、涼等州發展，而是把注意力放在西邊的伊州、西州，打那裡的回鶻。
唐朝君臣對索勛的「識相」十分讚賞，於是爽快地把張淮深、張淮鼎夢寐以求而不得的各種官職爵位授予了索勛。
索勛從朝廷那裡收穫大滿貫，走上了人生巔峰。可惜好景不長。就在索勛當上節度使的一年多之後，突然神秘地死去了，敦煌文書中沒有任何資料記載這一重大事件的具體過程，只是在這一時期的歸義軍公文的長官署名那裡，不再出現索勛的名字，而是默默地換成了張淮鼎的兒子張承奉的名字。敦煌學者根據有關文書的落款時間推斷，索勛死於大約唐昭宗景福二年（893年），他死後由張承奉任節度使。
那麼，索勛是怎麼死的呢？張承奉又是如何從李氏家族的庇護之下一躍成為節度使的呢？由於文獻闕載，這又是一個難解之謎。
解謎的線索隱藏在前面提到過的《隴西李氏再修功德碑》裡面。碑文在記述李明振之妻張夫人含辛茹苦撫養侄子張承奉之後，緊接著寫道：「所賴太保神靈，辜恩剿斃，重光嗣子，再整遺孫。雖手創大功，而心全棄政，見機取勝，不以為懷。乃義立侄男，秉持旄鉞，總兵戎於舊府，樹勛績於新墀。……四方響義，信結鄰羌。運籌不愧於梓潼，貞烈豈慚於世婦。間生神異，成太保之徽猷，雖處閨門，實謂丈夫之女□（缺一字）。」
這一段碑文雖然表述十分隱晦，但包含了豐富的線索，信息量很大，其中記載了李明振之妻張夫人策劃發動政變推翻索勛的一些過程，有幾段關鍵的字句值得深入解讀。
「辜恩」指的是索勛。張議潮對索勛有聯姻之恩，張淮深對索勛有賞識提拔之恩，張淮鼎對索勛有託孤之恩，但索勛辜負了張氏家族的信任，被認為是個恩將仇報的小人。
「剿斃」意思很明確，是指索勛被殺死了。
「重光嗣子，再整遺孫」以及「義立侄男，秉持旄鉞」，指的是張夫人扶持張承奉成為節度使。「侄男」是相對張夫人而言，「嗣子」是相對張淮鼎而言，「遺孫」則是相對張議潮而言，指的都是張承奉。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四方響義，信結鄰羌」這一句。這表明，張夫人發動的政變，得到了地方實力派的支持，並且聯合了周邊的異民族勢力。
李明振和張夫人所生的三個兒子，李弘願為沙州刺史、李弘定為瓜州刺史、李弘諫為甘州刺史，「四方響義」的地方實力派，應該主要就是這兄弟三人。李氏三兄弟居然能夠分別擔任歸義軍三大州的刺史，非同尋常，很可能是張夫人當初與索勛達成的政治交易，即張氏、李氏兩大家族承認索勛繼任節度使之位，但條件之一是要讓李氏三兄弟分別擔任三大州的刺史。索勛急於上位，一口答應，他心想以後有的是時間來收拾這哥仨，可是沒想到，張夫人和李氏三兄弟動手的時間比索勛預想的要早得多，他們先發制人，索勛措手不及，被殺身亡。
「信結鄰羌」則暗示了推翻索勛的政變行動有沙州周邊的異民族勢力參與。河西地區確實有不少羌人，但此時羌人勢力已衰，勢頭正盛的是回鶻，這裡的「鄰羌」應該不是實指羌人，而是指回鶻。張夫人向回鶻勢力乞師借兵，當然不可能是吃免費午餐，而是需要作出一些讓步，付出一些代價的，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碑文對此一語帶過，並且用「羌」來代稱回鶻，以作掩飾。
張夫人因為領導策劃推翻索勛的政變行動，被認為是極大的功德，被稱為女中豪傑，以至於要專門立碑紀功。就這樣，索勛是被張夫人及李氏三兄弟指揮的部隊所殺，這一點基本上是實錘無疑的了。
但留下的疑問是，索勛的兒子索承勛並未在這次政變中死去，而且後來還擔任歸義軍左馬步都押衙，檢校官銜則升至工部尚書，在歸義軍中是身份頗為顯赫的人物。索勛的女婿曹議金，也同樣平安無事，而且擔任著歸義軍兵馬使、沙州長史等要職，後來曹議金還接替張承奉當上了歸義軍節度使，開創了曹氏歸義軍時代。還有，歌頌索勛的《索勛功德碑》以及索勛家族開鑿的莫高窟第196窟，都保存完好，至今猶在，沒有遭到毀壞。
既然索勛以「辜恩」之罪被殺，為什麼他的家族卻不受牽連呢？
對此只能解釋為，這又是一樁政治交易。
索勛雖然運用政治籌碼換取到張氏、李氏家族對其繼任節度使的承認，但還是有很多人對索勛的篡位是心懷不滿的。再加上索勛在獲得朝廷賜官之後驕矜自大，獨斷專行，與很多文武將吏發生了矛盾，其中甚至包括索勛的親生兒子索承勛和女婿曹議金。
張夫人在獲知這一情況後，暗中與索承勛、曹議金聯合，讓他們也參與推翻索勛的政變行動，交換的條件則是在索勛死後不對索氏家族進行打擊清算，保全索氏家族在敦煌數百年的良好名譽。這樣，就能夠解釋為什麼索勛被論罪誅殺而索氏家族其他成員卻安然無恙了。
索勛死後，張夫人和李氏兄弟抬出年幼的張承奉，把他扶上了歸義軍節度使之位。至此，歸義軍節度使一職又回到了張氏家族的手裡。
接下來，張承奉的當務之急和他的前任們一樣，是要爭取朝廷的認可，獲得正式的任命。張承奉能夠如願以償嗎？輔佐張承奉的張夫人和李氏三兄弟，又將對歸義軍的發展產生何種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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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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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寶玉、吳麗娛：《歸義軍政權與中央關係研究：以入奏活動為中心》，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5年版。
馮培紅：《敦煌的歸義軍時代》，甘肅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
沙武田：《歸義軍時期敦煌石窟考古研究》，甘肅教育出版社2017年版。
樊錦詩：《莫高窟史話》，江蘇鳳凰美術出版社2009年版。
作者簡介
賴正直，男，80後，南蠻，刑事法官，法學博士。原本愛讀史書，為稻粱謀選擇了法律專業。法學和史學其實有不少相似之處，比如都重視證據，都是在利用殘缺的不完整信息拼接還原已經過去的事實真相，因而在寫文章時常常會有把歷史事件當作懸案來查的感覺。著有《機能主義刑法理論研究》、《毒品犯罪案件證據認定的理論與實務》等書。目前的小目標是寫一部歷史小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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