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地方軍閥中，哪支軍隊最厲害，抗戰打得最好？

作者：SOUL迪爾

抗戰前的國民革命軍各派系地方軍閥里，戰鬥力最強的無疑是青海馬家軍、桂系第7軍與粵系第19路軍。

其中馬家軍在河西走廊重創工農紅軍西路軍，第7軍在北伐中連戰連捷打出鋼軍名號，而第19路軍則更是在與紅軍和日軍的戰鬥中均不落下風。筆者今天就聊聊第19路軍這支雜牌勁旅的興衰。

蔡廷鍇在一二八抗戰中視察部下

第19路軍的前身

19路軍的歷史最早可追溯到1920年的粵軍第一師第四團，這是當時粵軍中戰鬥力最強的一個團，被稱為全粵模範團。第四團團長正是日後19路軍大老闆陳銘樞，第19路軍後來的高級將領如蔡廷鍇、戴戟、沈光漢、毛維壽和區壽年等皆出自該團。

國共合作後，第四團被擴編為國民革命軍第4軍第10師，並和第12師張發奎部、獨立團葉挺部緊密配合，在北伐戰爭中屢立奇功，為第4軍贏得「鐵軍」的稱號。

寧漢分裂後，陳銘樞和蔣光鼎先後拋棄已經擴編為第11軍的部隊，投奔蔣介石去了，群龍無首的第11軍便由蔡廷鍇和葉挺分別擔任師長。

第19路軍大老闆陳銘樞

由於第11軍中的官兵大多是廣東人，葉挺利用蔡廷鍇急於回廣東老家的心理，把部隊拉到南昌，參加了震驚中外的南昌起義。

蔡廷鍇雖然參與了起義，但由於他並非共產黨員，且也不願南下與廣東老鄉作戰，於是借單獨行動的機會帶領第11軍第10師脫離了起義隊伍，並將第30團團長范孟聲等共產黨員都禮送出隊伍。

脫離起義部隊後，第10師表示願意接受蔣介石的收編，陳銘樞和蔣光鼎趁機也回到部隊，並恢復了第11軍的編號。之後第11軍參加了蔣桂戰爭、中原大戰等，為蔣介石肅清異己立下大功。

第19路軍軍長蔡廷鍇

為表彰他們，蔣介石授予這支部隊第19路軍的番號，下轄第60師和第61師。為了讓蔣光鼎和蔡廷鍇互相牽制，蔣任命第60師長蔡廷鍇為上將軍長，任命第61師長蔣光鼎為上將總指揮。

參與圍剿紅軍

大戰結束後，第19路軍被調往江西參加對紅一方面軍的圍剿。在第一、第二次圍剿中，第19路軍因與留守廣東的粵軍陳濟棠部發生矛盾而沒有積极參与對紅軍的作戰。不久第三次圍剿又開始，蔣光鼎因病請假，整支部隊就暫時由蔡廷鍇一個人負責。

為避免遭紅軍伏擊，蔡廷鍇將所部三個師以品字形隊列在蘇區緩慢推進。當部隊行進至興國高興圩地區時，正遭遇追蹤國軍第9師而來的紅軍主力第4軍、第3軍團和第35軍。紅軍認為第19路軍不過是雜牌軍，戰鬥力不強，因此決定集中兵力將其吃掉。

高興圩戰鬥紀念碑

蔡廷鍇雖不知紅軍底細，但眼見敵軍數量眾多，於是在高興圩就地構築工事，準備死守。在紅軍凌厲的攻勢下，紅3軍團甚至一度打到蔡廷鍇的指揮部附近。

蔡廷鍇於是調集軍官軍士，組成敢死隊發動反擊，結果一直打到紅4軍指揮部附近。關鍵時刻，紅4軍11師師長曾士峨帶領由黨員和幹部組成的敢死隊拚死反擊，才將戰況穩定下來。

雙方激戰兩天，都沒能吃掉對方，眼見戰事不利，最終紅軍主動撤出戰場。此戰紅軍共陣亡780人，負傷1490人，紅4軍11師師長曾士峨和紅3軍團4師師長鄒平也都在戰鬥中犧牲。

在高興圩犧牲的紅11師師長曾士峨

高興圩之戰也是紅一方面軍前三次反圍剿中唯一沒有打贏的一次戰鬥，解放後毛主席在與已經是民主人士的蔡廷鍇交談時，稱讚道：「當年在高興圩你們19路軍打得太頑強了。」

一二八痛擊日軍

第三次圍剿結束後，國民黨寧粵兩派和解，第19路軍被調去拱衛寧滬地區。

時值九一八事變剛結束，日軍又在上海挑起事端，竟要求第19路軍撤出上海閘北地區並後退30里！蔡廷鍇斷然拒絕了日軍的無理要求，日軍隨即調集兵力進攻中國軍隊，妄圖複製九一八事變中攻佔東北軍北大營的勝利，震驚中外的一二八抗戰就這樣爆發。

第19路軍的廣東士兵雖然大多身材矮小，看著像十幾歲的小孩，但其實個個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日軍在首次進攻中出動了2000名海軍陸戰隊員，並配備20多輛裝甲車作戰，結果在巷戰中被第156旅旅長翁照垣指揮的一個團打得屁滾尿流。日軍指揮官鹽澤幸一曾吹噓 「四小時即可解決戰鬥」，最後被灰溜溜得解職踢回日本。

日本海軍陸戰隊的裝甲車

繼任的日軍海軍中將野村，調集陸軍一個混成旅團的援軍，對第19路軍在蘊藻浜和吳淞的陣地同時發起攻擊，並出動飛機進行支援。

在日軍海空火力的打擊下，第19路軍將士死守陣地，粉碎了日軍的多次大規模進攻。第19路軍將士的抗敵熱情鼓舞了在一旁觀戰的國軍第5軍，軍長張治中不顧蔣介石的禁令，率第87、88師和教導總隊趕來支援。

眼見多次進攻都毫無進展，日軍惱羞成怒，又派陸軍大將白川義則率第11、14師團在滬登陸。此時日軍總兵力已達7萬餘人，而中國的兩個軍加起來也不足5萬，並且經一個月的激戰已損失慘重，為了避免被日軍包餃子，蔡廷鍇率部略作抵抗後撤至在嘉定的第二道防線。

第19路軍敢死隊

3月初，在美英等國的調停下，日軍終於同意停止進攻，並要求雙方軍隊退出戰前的上海市區。國民黨在蔣介石「不喪國權、不失守土」的指導思想下，同意了這一要求。一二八抗戰中，日軍自稱共傷亡3000餘人，國軍則共傷亡1.4萬餘人，雖然第19路軍傷亡慘重，但卻也打出了軍威，令在滬日軍五年內都不敢再造次。

福建事變反蔣失敗

1933年11月，陳銘樞和蔣光鼎不滿於蔣介石的對日不抵抗政策和日益強烈的獨裁統治，秘密聯絡各路反蔣人士，公開打出反蔣旗幟，宣布在福州成立中華共和國。

蔡廷鍇鑒於蔣介石的統治日漸穩固，不贊同陳銘樞搞得這麼激進，但作為一名軍人和他們的老部下，他又不得不表示：「既然你們兩個股東要干，我這個管事的只好跟著。」

蔣介石初聞閩變的消息，不禁大驚失色，繞室彷徨，但當他聽說陳銘樞取消了國民黨組織和青天白日旗，另組所謂人民生產黨，以及蔣的政敵孫科、胡漢民、陳濟棠和李宗仁等都沒敢公開響應時，便笑道：「此賊不足慮！」於是馬上調動軍隊進行反撲，而福建方面，仍以為蔣介石會因為剿共而騰不出手，因此在軍事上沒做積極準備。

中華共和國國旗

在福建地方軍閥劉和鼎的掩護下，直到蔣軍三路大軍進逼閩北，第19路軍才匆忙組織起來迎擊，但為時已晚。

在中央軍的猛攻下，第6師司徒非部被殲滅，第5師趙一肩部投降，福州門戶洞開，各路反蔣人士紛紛跑路，歷時不到兩個月的福建事變即告失敗。毗鄰福建的江西工農紅軍沒想到第19路軍會失敗得這麼快，因此也沒能進行有力支援。

福建事變的失敗並非第19路軍不敵中央軍，被殲滅的兩個師均由其補充師改編，戰鬥力不強。面對中央軍的大軍壓境，蔡廷鍇顯然有保存實力的心理，想大不了再接受名義上的改編就行。

這次蔣介石已經下定決心解決第19路軍，他收買了蔡廷鍇的部下毛維壽與張炎，讓他們一起把蔡廷鍇給忽悠走，然後帶著尚未受到損失的第19路軍主力投降了蔣介石。第78師師長雲應霖反對投降，被毛維壽綁起來毒打一頓。

被收買的毛維壽

改編後的第19路軍

第19路軍投降後，蔣介石保留了其第60、61、49和78師四個師的番號，但將師長都替換成黃埔系的陳沛、楊步飛、文朝籍和伍誠仁，不久之後更是直接取消了第19路軍的番號，投降的始作俑者毛壽維和張炎都成了傀儡。第19路軍的官兵們不願受這樣的侮辱，包括抗日名將翁照垣在內的四五千名官兵離開隊伍逃回廣東。

兩廣事變中，蔡廷鍇在廣西召集舊部重建第19路軍，後在蔣介石的壓力下將部隊縮編為第176師，由其外甥區壽年指揮。抗戰中第176師先後參與了淞滬會戰和大別山抗戰，成為桂系第48軍的主力，最後在衡寶戰役中被林彪的第四野戰軍殲滅。

蔡廷鍇外甥區壽年

第49師原本系第19路軍收編的福建地方部隊，戰鬥力不強，因此在包座戰役中被徐向前指揮的紅四方面軍殲滅，師長伍誠仁被俘後逃脫。第60師與61師則先後參與了對紅軍長征的追堵，並在淞滬會戰中再次與日軍交手。

第78師因為在福建連城吃過紅軍的敗仗而最終被撤銷番號，官兵們被補充進國軍中最為精銳的第87師和教導總隊，並在淞滬會戰和南京保衛戰中為抗日流盡了最後一滴血。著名的四行倉庫保衛戰的指揮官謝晉元中校，就曾是第78師的特務營營長。

第78師特務營營長謝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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