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母鴨帶著26隻小鴨子，爸爸去哪裡了

圖文：王景和

中華秋沙鴨是中國特有鳥類，俗名鱗脅秋沙鴨，主要棲息於闊葉林或針闊混交林的溪流、河谷、草甸、水塘以及草地，是第三紀冰川期後殘存下來的物種，距今已有一千多萬年，屬於國際瀕危動物。因此，爭相觀賞的人也相當之多。

近年來，人們發現，在長白山區的松江河和漫江流域，每年4月下旬至6月上旬，都有中華秋沙鴨在繁育下一代。這吸引了全國各地的鳥類愛好者，不遠千里，不辭辛苦地前往拍攝。

作為一個攝鳥愛好者，我自然也早就想拍。但前些年身在北京，不便離開。去年回到距拍攝地僅300多公里的長春，按說應該去拍它一次，但因家中有事，又未能成行。今年5月下旬，我衝破家中事務的纏繞，抽出兩天時間，驅車往返700公里，終於一睹中華秋沙鴨的真容。

那天碧空如洗，我一早6點出發，到達拍攝地時還不到11點。這時河邊已經有了五六個人，但中華秋沙鴨卻不在，有人說是跑到上游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們坐在這裡等啊等，乾等不見鴨影。到下午2點多時，竟然狂風大作，黑雲翻滾，不大一會就下起雨來。鴨子雖然回來了，卻是在對面很遠的河邊匆匆而過。

這時雖然離天黑尚早，但光線陰暗，鴨子再回來也拍不出效果，人們相繼撤離，我也開車去了30公里外的我曾兩次專訪過的木屋村。但到木屋村不到半個小時，天居然晴了，太陽出來了。於是我們又趕緊往拍攝地趕。但半路上又下起了暴雨和冰雹。我回到拍攝地等了大約40分鐘，天不見晴，光線越來越暗。有朋友打來電話，說是鴨子到下游去了，今天不會回來了，你們找個地方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3點半，天剛蒙蒙亮，我們起床，不到4點就到了河邊。沒想到有人比我們還早，河邊已經有了10多個人。大家等啊等，5點半，終於有鴨子來了。到下午6點，在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它們來來回回地往返多次。

這次我們拍攝的中華秋沙鴨，是一隻母鴨帶著26隻小鴨。它們總是在河中間一個長不到200米的小島周邊活動。多數時候，它們是在島的那一邊，我們基本看不到它們的蹤影。幾十分鐘後，才會轉到島的這邊，時而順流而下，時而逆流而上，時而漫遊，時而滑跑，漫遊速度也不慢，滑跑則迅疾如飛，還沒見過哪種鳥像它們跑得那麼快。但無論漫遊還是滑跑，它們總是貼著島邊，而鳥邊與我們的距離也有五六十米，所以很難拍出細節。

母鴨帶著26隻小鴨

可能是距離遠的關係吧，一直沒看清它們吃什麼。只見母鴨時而鑽入水中，不大一會就露出水面，有時小鴨也會鑽水，但也是很快就出來了，嘴裡並沒有什麼食物，感覺它們是在練習潛水。島子的尾端有一根漂浮的木頭，上面長滿了青苔，有時小鴨會爬到上面活動，通過拍攝後放大的畫面看，它們是在啄食小蟲。

捕到一條小魚

有一次，它們竟然靠著我們拍鳥人隱蔽的這一側順流而下了，距離越來越近，弄得架著大炮的人們措手不及，來不及對焦，甚至「爆框」了。

水面滑跑的速度極快

這些秋沙鴨在水中活動一陣後，就要上岸休息。休息的地方或者是在河對岸的山坡上，或者是在島中的一處亂石堆上。每次休息時間都在半個小時以上，有時竟達一個小時。小鴨在悶頭睡覺，母鴨則東張西望，警覺地觀察四周。

母鴨護小鴨，可謂精心之至。每次遊走或疾跑，母鴨經常是在前面帶路，但最後總是要回過頭來尋找掉隊的小鴨，找不到是不會向前游的。有的鳥友說：「莫非是母鴨識數？」

我們一直納悶：一隻母鴨怎麼會帶這麼多孩子？我問周邊的朋友。

有人說，這是三窩並成了一窩。

上岸休息

「怎麼並的？」

「搶的！」朋友說，是這隻母鴨把另外兩隻母鴨趕跑了，搶了它們的孩子。

朋友說的可能有道理，因為有段時間，我們真的看到有兩隻母鴨來了，似乎是要看望自己的孩子，結果被這隻母鴨趕跑了。

但如果此說成立，我又有個疑問：這些小鴨子，怎麼會跟著不是親媽的母鴨混呢？

還有一個疑問是：拍了一整天了，誰也沒見到雄鴨，雄鴨哪裡去了呢？有的說，小鴨孵出後，雄鴨就完成了使命，另尋新歡去了。朋友則說，它們是在上游。

潛水

這次拍到的小鴨子，出窩已經有六七天了。它們的窩是在河對岸的樹林里。大鳥通常選擇距離水體較近的樹上營巢，把巢建樹洞里，樹洞距離地面一般都超過10米。雛鳥在剛剛孵化出來的一兩天之內，要從樹洞里跳出來，然後快速進到水中。

據了解，中華秋沙鴨以往在中國廣有越冬記錄，但分布點零散，且多為小群或零星個體。安徽、山東、遼寧、吉林是近幾年來新發現的中華秋沙鴨越冬地。本世紀初在贛東北的弋陽、婺源相繼發現中華秋沙鴨的較大越冬群，總數量至少超過100隻，且數量和分布地點相對保持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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