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電影節10項提名,出乎意料的冷門佳作!
最近,有這樣一個故事,
林正昆,黃聖義,萱萱,三個成長於同一個村子裡的年輕人,
如果,他們的人生沒有交集,那麼林正昆寒窗苦讀到大學畢業,然後會成為老師,再把母親接去台北生活,
而黃聖義在村子裡靠膽大、心細,可以混成為幫派大佬,
也會做一點暗門生意,為阿嫲買一棟豪華的大房子,頤養天年。
而萱萱東女畢業後,留在台北工作,隨後留洋在國外,結婚生子,
總之,每一個人都有明媚的人生。
很遺憾,林正昆一直暗戀著萱萱,
這個被他奉為女神的女子,卻可以被黃聖義這個小混混隨意撫摸和親吻,
而且還在被發現後,惡意諷刺他垃圾場出生的家庭背景。
老實人黑化後,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可以吞噬萱萱的生命,毀了黃聖義的人生。
自此,作為分節點,三人的人生都已脫軌,
林正昆不想當老師,決定回家開回收場,
黃聖義被炸掉了手指,耳朵失聰,整日沉迷於毒品,間接逼死了阿嫲,
萱萱英年早逝,父母悲憤交加,卻無可奈何,連萱萱的個人物品都得一併扔掉,好儘快忘卻喪女之痛。
到這裡,整個故事還是很平淡,
打動人的是傳統的元宵節慶賀文化「炸寒單」和台東鄉下的旖旎風光。
這個故事來自於今年的國產台灣電影《寒單》,
該片在第21屆台北電影節上,已經獲得了10項台北電影獎提名,算得上是一部出乎意料的冷門佳作!
飾演黃聖義的台灣演員鄭人碩,常常出現在台灣人文片里,
《醉生夢死》、《川流之島》都有他的身影,而且他的戲份還很吃重。
鄭人碩不同於近幾年大熱的其他台灣男演員,
他沒有李鴻其的輕靈通透,也沒有吳慷仁的內斂成熟,
他外形上很熟男,但角色多半是那種裹挾著稚嫩的邊緣人,
他的表演更貼近那些出身卑微,習性庸常的普通人,他帶有一種本土的蠻荒感。
而並列主演胡宇威,偶像劇出身,
從用力的耍帥到《寒單》片中層次豐富的表演,有了很大的進步。
可能因為距離現實太近的緣故,
這個講述著台東的故事,卻隱隱散發著身份迷失的鄉愁,
從小被母親帶大的正昆,父親的記憶十分遙遠,外界也因為他家裡撿破爛的關係而抵制他,
他從小到大沒有朋友,只有萱萱給了他慰藉。
聖義同樣如此,父親家暴,等到成年,家裡只剩他和年邁的阿嫲,
讀書不多的他,生活沒有前景,只能守在一處老宅,勉強度日,
他們對於自己都很迷茫,因為沒有希望,所以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去界定自己。
而年老一代的角色,所反映的則是時代變遷下的無可奈何,
正昆母親一生拾荒,就是為了兒子出息,能離開這個村子,
經濟上更困窘的聖義阿嫲,無法讓聖義接受教育,唯一所期待的就是聖義不要學壞,可以走正道。
但父母一代的希望往往落空,
正昆放棄了教職,沒能逃離母親畢生努力想要他離開的地方,
聖義墮落,就連自家被強拆,也無法給予一臂之力,只留下孱弱的阿嫲據理力爭,
這種底層父母的無奈更加深入骨髓,她們對自己的生活無法抉擇,同樣也無法給予子女好的引導。
細心的觀察下,你會發現最近最好的台灣電影都很關注底層生態,
無論是高官貪腐暗流涌動的《血觀音》,還是引車賣漿者苟延殘喘的《大佛普拉斯》,都保持了足夠的深度。
而《寒單》讓觀眾有機會一睹台灣生態,也會有房屋拆遷,行業競爭,貧富差距,
人在生存面前的困境,走到哪裡都是一樣,
但這種掘地三尺的深入社會,卻不是冰冷的,而都是有溫度的。
《血觀音》即便母女相殘,依然有短暫的母慈子孝時光,
《大佛普拉斯》即使是那些吃飯都很困難的人,依然可以就著過期便當,聊有趣的八卦新聞和人生百態。
而《寒單》的開場是冰冷的,三個人因為仇恨,都殘缺不全,
萱萱丟了命,正昆丟了魂,聖義丟了尊嚴,
當正昆決定救贖的時候,聖義也選擇開始忘記,他要忘記萱萱的慘死,阿嫲的被逼自殺,只有這樣他才能過下去,
而到這裡,他還不是以前那個威風稟稟有眾多小弟的聖義,他的尊嚴,正昆給不了他,他得自己取回來,
同樣地,欠了人命的正昆僅僅去幫助收留聖義,也很難達到他想要的救贖。
在正昆投下炮竹後,正昆和聖義似乎走到了各自的對立面,
從來只是喊打喊殺、硬碰硬的聖義,卻忍耐著別人的挑釁,一向文弱怕事的正昆,則反而開始硬扛一切威脅和挑戰,
對於已經窮到谷底的正昆和聖義來說,個人的情緒反而沒那麼重要,
如何生存,如何抵禦其他勢力的挑釁,安安穩穩的把生意做下去,才更重要。
影片中迎「寒單爺」的儀式新鮮獨特,
這個起源於「邯鄲」當地文化的元宵儀式卻在台灣東部發揚光大,
真人所扮演的「肉身寒單」,頭系紅巾手執榕葉,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信眾投以鞭炮,鞭炮炸裂接觸肉身,變成一處處大小不一傷痕,
這在當地居民看來這是趨吉避凶的最好方式。
而對阿義和正昆則有不同含義,
阿義用「炸寒單」的方式證明自己,發泄自己無法施展的氣魄和行事能力,
正昆則希望通過肉身的疼痛來緩解內心的煎熬,他一時邪念,沒有帶走那個他最恨的人,卻帶走了他一直珍惜最愛的人。
阿義的吸毒和正昆的放逐都是一種自我懲罰,他們懲罰自己沒有救下萱萱。
而後正昆對阿義的善待,是對萱萱的補償,
他們真正培養出兄弟情義,是因為開回收場後,所面臨的外部困境,
一向兇狠的阿義為了生意也可以忍讓,但威脅到兄弟時,卻是不顧一切要教訓對方,
沉默寡言的正昆也會在阿義被欺負時憤起反擊更會在被排擠後選擇更合理更有力的方式去反抗。
《寒單》敘事流暢,攝影唯美,仍然會有太過突出宣洩的一面,
但它的力量感卻給了觀眾更真實的體驗,
影片出現大幅的當地方言,民俗,但傳遞的情感是普世的,堅持本土特色和外部文化融合,這一點在當下台灣正在日益精進。


※並肩前行,共同成長,「我們長大了」!
※歧視、暴力、通信監聽,都在這部美國電影里有所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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