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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博科夫,遠不止痴迷「小蝴蝶」

納博科夫

日前,廣西師大出版社精裝再版的《納博科夫傳》在上海思南讀書會舉辦新書發布會。

原文 :《納博科夫:「永不返鄉,永不投降」》

作者 |周靜研

圖片 |網路

生命如曲線蜿蜒流動

「每個個體,每個生靈,每部真正偉大的文學作品,都是一個世界。」雖然納博科夫如是說,但顯而易見的是,他並不情願別人——同樣包括傳記家輕易地步入他的世界。他存放在國會圖書館的文件保密期為50年。「我討厭肆意對待偉大作家的珍貴生活,我討厭挖空心思打探那些人的生活隱私——我討厭庸俗的『人情味兒』,我討厭時間的走廊上那裙裾窸窣、談笑咯咯的景象——沒有傳記家會看到我的私生活。」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1899年生於聖彼得堡。他的一生太過於豐富多彩,又或許是由於他如此費心地維護著自己的隱私,以至於人們往往只得以窺見他生活的一斑,像曾經的哈佛大學客座教授、對蝴蝶過於痴迷的昆蟲學家,當然,還有那部風靡世界的《洛麗塔》。事實上,納博科夫的生平遠非這寥寥幾個詞語能概括。他出生在俄羅斯一個富裕家庭里,但在他孩提未學會俄語之前,他就能閱讀和拼寫英語了,這讓他充滿愛國情懷的父親倍感懊惱。後來他的一生正如他在小說《光榮》中所寫「人類生命如曲線蜿蜒流動」,先被祖國逼迫流亡,又被希特勒逼迫流亡,他失去過大筆的財富,又因為《洛麗塔》再次富有……從俄羅斯到英國、柏林、法國、瑞士、美國,「每一次轉折都是新的開始」。

作家的內心或許實難窺視,所幸,布賴恩·博伊德教授的《納博科夫傳》忠實地記錄下了他傳奇般的人生軌跡,本書的中譯本自2009年推出以來也給讀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值此納博科夫誕辰120周年,又是中文版《納博科夫傳》出版十周年之際,這套重磅傳記作品得以精裝再版。

這部傳記的成功無疑是博伊德引以為豪的一段經歷。「薇拉·納博科娃發現我對納博科夫了解很多,她認為除了她以外,沒有人會知道這些。」曾經,納博科夫學者能夠依靠的他的生平細節很少,而幸運的博伊德蒙納博科夫的遺孀薇拉允許,得以接觸全部寶貴的資料。這部傳記是他對納博科夫學者,乃至於所有讀者的一次慷慨饋贈,每個人都從這裡得到了檔案中所有重要的信息。而譯本《納博科夫傳》作為叢書的首部作品,為整套「文學紀念碑」設立了崇高的標杆:值得闡釋的經典作家,權威厚重的傳記文本,再加上貼合無間的精妙譯筆,這是三層直達靈魂深處的契合,一首為厚重文學紀念碑欣然鳴響的三重奏。

用納博科夫的寫法作傳

除最著名的《洛麗塔》之外,納博科夫還有《微暗的火》《阿達》《普寧》《王、後、傑克》等諸多作品。他不僅是一位小說家,還是文體家、教師、詩人,更別提那個最浪漫的稱號——「蝴蝶研究專家」。除去發表小說、翻譯作品、詩集外,他的劇本《事件》與《華爾茲的發明》還曾在巴黎以俄語上演。他說:「世上只有一種藝術流派,就是天才派。」

博伊德深感納博科夫是「除莎士比亞之外最激動人心的作家」。納博科夫反對按照機械的原則將作家套進某某主義的模子,也反對過分依賴現成的文學傳統或模式,「甘心充當時尚和潮流的俘虜」。甚至連司湯達、巴爾扎克和左拉都被他貶為「可憎的庸才」。

納博科夫對細節的注意簡直令人吃驚。在他的文學課上,閱讀者必須討論具體的細節,而不是一般的觀念,包括《變形記》里格里高爾變成了哪種昆蟲,《曼斯費爾德莊園》里范尼·普萊斯的眼珠是什麼顏色。講《安娜·卡列尼娜》時,他甚至畫出了吉娣溜冰時所穿服裝的樣式。

令讀者讀來或許驚喜的是,傳記的譯者劉佳林抱著同樣精細的態度,對納博科夫的喜好儘力作了還原。「花樣」這個詞在字面上不算什麼好詞,譯者偏偏選擇這個詞來自述,讓人彷彿讀到譯者狡黠的微笑。納博科夫在寫作時喜歡「押頭韻」,博伊德在寫《納博科夫傳》的時候也跟著押頭韻。中文少有押頭韻,譯者便採用同一個詞素來構詞,以向原文貼近。《文姐妹》(音)中,納博科夫揭示主人公內心世界中的「desire,despair,detachment」,直譯為「慾望、失望、疏離」,譯者則稍加改變,譯成「勃然、悵然、超然」。讀到這裡,讀者也許會注意到譯者玩了文字上的小花招,而這樣做的意圖恰恰是希望讀者注意到原作者講究的用詞方法。

這部傳記有向納博科夫致敬的意思,它確實用納博科夫的寫法寫出來的。用博伊德的話來說:「他給予優秀讀者的最多,要求優秀讀者的也最多。」身為「天才派」一位出色的作家,納博科夫要求讀者有好的記性,記住好的細節,要有感受力,此外,最好手邊備一本詞典。而今天,更可以備下一本《納博科夫傳》,這四本厚實的大部頭被譽為「納博科夫研究百科全書」,你想知道的關於納博科夫的一切,在這本書中都能找到。

沒有人能從死亡的歸宿中逃開。普通人只死一次便蓋棺定論,名人可能要死兩次,一次是肉身死亡,另一次是傳記出爐。大名人可能要隨著他的一部部傳記出版而死許多次,而通過這樣的方式,他終於實現了永垂不朽。納博科夫的作品既允許教授翻檢,也允許普通讀者遊玩,他不屬於一個時代,而是屬於所有世紀。

文章原載於社會科學報第1665期第8版,未經允許禁止轉載,文中內容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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