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兇猛，看《仙劍》的那屆青年人正在老去
每年暑假，伴隨著仙俠黨心中的「白月光」《仙劍奇俠傳》的第N次重播，總會傳來它將要被翻拍的消息。大家更多的是表達對老版《仙劍奇俠傳1》懷念。
雖然每年暑假都會重播這部電視劇，但不能否認它存在著比如特效五毛、服裝艷俗浮誇等問題。
它承載了劇中演員和電視機前觀眾的記憶。那時候的胡歌、彭于晏、劉亦菲、安以軒還都年輕，每個人懷念的，更多是那個一去不復返的年少時光。
這樣一部充滿少年氣、載滿回憶的作品，無論怎樣翻拍，或許都很難讓時光回溯、重現當年的滋味了。
01
1995年，一款叫《仙劍奇俠傳》的遊戲在中國台灣發行，由於製作優秀，十年之後，它被改編為電視劇。遊戲中的完整的故事、動人的情感等各方面優點也被一一繼承到劇中。雖然劇情改編遭到了眾多遊戲黨的詬病，但還是得到了觀眾廣泛的認可，成為當時暑假期間必不可少的陪伴。
經過現今仙俠劇在品質和演員醜聞方面的雙重驚嚇，觀眾再度回首，不禁來到網上為這部影視劇打下比《水滸傳》還多0.1的高分。甚至給出「《仙劍》之後，再無仙俠劇」的盛讚。
《仙劍奇俠傳一》作為內地第一部國產遊戲改編的影視劇，既是開山，也是巔峰。
作為一個世紀初誕生、武打招式和十塊錢特效遲早過期的初代仙俠劇，《仙劍1》為何能經得起反覆品味，至今日尚有餘味？
最重要就是兩點：人物鮮明可愛、情感細膩動人。
其中演員功不可沒。
02
2004年，春運。
一個男生獨自蜷在火車一角，他盯著手裡的東西看幾眼，時不時又眺望遠方，心事重重又充滿期待。只不過他看的不是書，而是劇本。
這個男生的名字，叫做胡歌。
早在2002年，以製造爆款劇聞名的唐人公司便看中《仙劍奇俠傳》這款劇情向遊戲，一直醞釀想把它搬上熒幕。
但這並不容易，「曠世奇作」盛名之下，粉絲與觀眾的期待被無限拔高，對待選角更是無比嚴苛。遊戲迷直言：沒人能演出「李逍遙」的感覺。
而胡歌接到的劇本，正是李逍遙一角。
其實早前胡歌的古裝造型非常失敗，公司甚至把他列入古裝劇黑名單。
在《仙劍1》選角時，胡歌並沒有自信。他本來只是拿到一個路人甲的角色。試完裝，旁邊的女演員（後有說是鄧家佳）說原來你是演李逍遙的啊。恰巧當天「仙劍之父」姚壯憲在現場，看完胡歌試裝也評價他的外形與「李逍遙」這個角色很契合。
陰差陽錯，胡歌當上《仙劍1》的主角，也改變了他的演藝之路。
萬事開頭難。《仙劍1》也是胡歌的第一部古裝劇。他「沒有一點當上主角的興奮，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
但也是幸好，胡歌天生就是演「李逍遙」的適合人選。他眼神清澈，飾演的李逍遙插科打諢耍小聰明，賤起來一點也不討人厭。
如果說《琅琊榜》里的梅長蘇是胡歌的鳳凰涅槃，那麼李逍遙身上傾注的應該就是胡歌少年時丰神俊朗的模樣。
但到了劇終，看著那個抱著趙靈兒的胡歌，從一個輕浮少年成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臉上帶著失去一切的幻滅與痛苦，誰說他不是李逍遙本人呢？
「無胡歌，不仙劍」便是對他最大的肯定。
03
天涯論壇有非常經典的「四大掐（架）」，持續十數年，幾十萬人為之爭論不休。其中就有：《仙劍1》里李逍遙更愛趙靈兒還是林月如的「靈月之爭」。
17歲的劉亦菲頂著一張嬰兒肥還未褪盡的少女臉，詮釋出趙靈兒獨有的仙氣和靈動。
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加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恐怕也只有劉亦菲能讓那句肉麻的「逍遙哥哥」變成「我見猶憐」。
那時候，靈兒望向逍遙的眼裡彷彿有光，笑容總是那麼甜。
意氣風發的李逍遙，對不食人間煙火的趙靈兒一見鍾情，陰差陽錯，又與刁蠻任性的林月如日久生情。
那年24歲的安以軒給了「林月如」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敢愛敢恨，主動放棄優渥生活，跟著她心愛的窮小子闖蕩江湖。
她發現趙靈兒在李逍遙心中的地位不可取代後，也大方退讓，成全他們。
鎖妖塔內，林月如選擇犧牲。他們的愛情正如歌詞那般：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那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終於落淚，「說好的吃到老，玩到老。真想不到，我已經這麼老了。」
不談李逍遙到底愛誰，也不談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哪種模式才是真愛，兩位女演員將角色塑造得可圈可點，深入人心。
不僅幾位主演，配角的演員也是那麼恰到好處。
金馬影帝謝君豪的酒劍仙眼神憂鬱，氣質不俗，讓觀眾一眼就認為「酒劍仙就應該是這個樣子」；郭亮的劍聖，年輕時和得道之後的兩種狀態，從容或者無奈，都拿捏得極其到位；徐錦江的拜月，該陰沉時陰沉，該悲傷時悲傷，充分體現了人物的從容與對事物的執著。
一部劇里，演員的魅力和角色的魅力融為一體，難以區分。
04
魯迅曾說：「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幾位主角一起在星空下許下的「十年之約」直到現在也還被人提起。
情真意切，言猶在耳：
「——我李逍遙要做天下第一大俠，我要鋤強扶弱，我要名留青史！
——我林月如要讓林家堡成為天下第一大幫，我是女幫主，然後再跟這個臭蛋爭第一！
——我趙靈兒要讓所有南昭國子民永遠幸福快樂！
——我唐鈺不怕任何艱難，要跟我義父一樣，忠心鐵膽，保衛國家！
——我阿奴要天天開心，一生一世都快樂，天天開心天天吃！」
李逍遙：好，我們今日一別，讓我們十年後再相見！
可惜戲裡的十年之約，大家都失約了。只剩李逍遙一人，悲痛活在人世間，從此終生難再逍遙。
角色和演員之間的互相成就，常常讓人幻想：幾位主演能夠實現劇外的「十年之約」，重新續寫仙劍情緣。
但包括劉亦菲、胡歌在內，這些年做的最大努力，就是擺脫仙劍枷鎖，打破自己的刻板形象。
劉亦菲為了轉型，不斷挑戰與自己刻板形象相差甚遠的角色。胡歌也為了擺脫古裝，做了很多嘗試，拍現代戲、拍職場戲、拍話劇。
因為這份進步的自覺，劉亦菲成為了迪士尼第一個華人公主，胡歌也遇到又一個彷彿為他量身打造的角色梅長蘇，讓他成為首個80後白玉蘭視帝。
就像胡歌回應道「可能十年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在戲劇的世界裡達成約定。但每個演員在各自的事業和生活中，都獲得了很多。當年我們約定，十年之後，大家都要有所成就。在現實生活中，這個約定實現了。」
05
彷彿為角色而生的神仙選角的確是亮點，可成就《仙劍奇俠傳1》的，遠不止於選角。
劇組跋山涉水輾轉浙江仙都、仙居景區實地取景，短短三十多集的電視劇拍了將近一年，對標現在快餐化的影視劇製作環境，算得上是「不求圈錢，只為初心」的誠意之作了。
時間總是能給回憶鍍上金邊，隨著暑假時期劇集的再次重播，《殺破狼》、《六月的雨》這些經典插曲一響起，我們眼前便會不自覺地浮現李逍遙、趙靈兒、林月如、唐鈺小寶、阿奴的形象。這些人物和他們的故事，衝出記憶，闖入腦海。
我們記得主角們為了尋求心中大愛帶著血淚的成長，記得那些不得善終的美好愛情，眼眶泛紅、心生感慨，都是正常的「懷舊反應」。
再回味，那份單純的感動還是原封不動地保存在記憶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