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近臣也是大詩人，老來靠裝瘋保命，一首經典，讀來字字是淚

要說中國歷史上殺開國功臣最狠的皇帝，朱元璋真是難逢敵手了。不僅跟隨他打天下的功臣幾乎被殺了個乾淨，而且殺得都駭人聽聞，手段血腥殘酷，令人毛骨悚然。這朱元璋又是個極度心理陰暗多疑的，都說伴君如伴虎，這話拿來說他分量就太輕了。對於朱元璋，他的臣子那是伴君如伴魔。他朝中的大臣都已經到了每日去朝堂之前都要與家人訣別，生怕哪一天就一去不回的程度了。一個皇帝做成了地獄魔頭，也是國之不幸了。

朱元璋殺人如麻，人人自危，但在他的近臣裡頭竟也有靠機智僥倖逃生的漏網之魚，譬如御史袁凱。當時朱元璋每每叫太子負責刑獄，太子多有認為朱元璋殺人太狠之時，朱元璋就問袁凱：我跟太子誰的做法對？這種要命的問題是個人都不敢回答吧！袁凱絞盡腦汁給了一個答案：皇上從嚴執法是維護國家安定必須，太子寬鬆執法那是心慈。結果朱元璋就惱了，大罵袁凱是個老滑頭，不忠之臣。還把他關進大牢三天。這眼看就性命不保了，袁凱急得只能裝瘋。可朱元璋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叫人拿木匠用的鑽子扎他的身體，袁凱還真是死到臨頭，一股求生意念支撐，格外英勇，竟沒露出破綻。被放回老家後，朱元璋還派人來監視，袁凱只得繼續行不堪之事，做豬狗之態，這算這才算是撿回了一條老命，想想也是凄涼。

早知是這種結果，袁凱當年還會不會隨朱元璋左右，衷心侍奉君主奪天下呢？那時還未成顯貴前的袁凱，不過是個籍籍無名之人，會做些如《白燕》那樣令人稱讚的詩。孤身漂泊異鄉，求仕途機遇。那年的除夕之夜，正是萬家團圓之時，袁凱一個人遠離家鄉親人，在異鄉過了一個無比凄涼的除夕夜，他寫下一首《客中除夕》來記錄這個難忘的除夕。

客中除夕

今夕為何夕，他鄉說故鄉。

看人兒女大，為客歲年長。

戎馬無休歇，關山正渺茫。

一杯椒葉酒，未敵淚千行。

此詩言辭質樸，回味悠長，與袁凱的成名作《白燕》精巧秀麗的風格迥然不同。可見身在異鄉漂泊，獨自在萬家團圓之夜傷嘆的詩人，除了一腔鄉愁，再無風花雪月的閒情逸緻了。詩的開篇用了一個問句：今天是什麼日子呢？為什麼這些異鄉人都在談論自己的家鄉？此夜是除夕，詩人是不可能不知的，卻刻意有此問，生動地傳遞出身在異鄉漂泊時的茫然狀態。因沒了家人歡聚準備過年的氣氛，這除夕夜的來臨也顯得叫人迷茫了。

接下來詩人感慨起自己多年的異鄉漂泊生活，他只看著身邊人的兒女們一天天長大，家人團聚，生活安定，再對照自己，卻是一身風塵，常年四處遊走，連家中兒女是怎樣了都不知道。這種心情在除夕這個特別的夜晚，想來是無比的心酸吧。

而造成這麼多的遊子四方漂泊，有家難歸的，正是元末明初的戰爭烽火。國家動蕩，百姓就不得安居，這個本該是溫情脈脈喜慶團圓的除夕夜，如詩人這般獨在異鄉，一腔鄉愁無處寄的遊子又該有多少？這裡，詩人一個人的鄉愁，就有了更廣闊的社會意義，國之痛，家之憂，深刻沉鬱，令人深思。

詩歌的結尾是詩人在這個孤獨憂愁的除夕夜獨飲憂愁，潸潸淚下。別離之苦，山河之憂，俱在這無言的淚里和酒中了。這一曲除夕悲苦之音，從頭至尾，情緒的起承轉合真切自然，無一處刻意雕琢，因而格外有一種深觸人心的力量。一曲從心底流出的哀哀鄉愁，恣意流淌，在萬家煙火的映襯之下，何其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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