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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誌之波波維奇:人生處處有酒債,何妨笑吟泯恩仇

人物誌之波波維奇:人生處處有酒債,何妨笑吟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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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他身前的榮耀有多熾熱,身後的患難就有多悲傷。

沒有人生來就應該被唾棄,自然也沒人生來就應該被歌頌,波波維奇和馬刺更是如此。然而很久以來,他被芸芸眾生捧為先賢般存在。每一次馬刺賽後採訪,老爺子都妙語連珠,他那句"籃球僅僅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讓無數媒體、球員、球迷都成為了馬刺虔誠般的信徒,圈粉無數;冥冥中他似有神仙般的魔力,讓馬刺逃脫時間領主的禁錮,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一次又一次地讓球隊老樹發芽、化腐朽為神奇。

如今,GDP均已退隱,剩下這位已年入古稀的70歲高齡老頭子,孤零零率領一幫新兵蛋子,依舊在場邊憤怒地握著拳頭向裁判噴垃圾話。或許,比起每天要面對的戰術板,此時他更應該在家裡含飴弄孫,或者是在自己的酒莊裡,將杯中物舉起,看著綢緞般紅酒沿杯邊滑下,然後靜靜地回憶曾經的恩怨與往事。

只有此時,你才突然想起:原來首先他也是一位嗜酒如命、臉帶狡黠笑容的普通小老頭,也有七情六慾;其次,他才是鏡頭下媒體和球迷熟悉的那個談笑間能洞悉對手戰術的千勝教頭。


前程與往事,印痕與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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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維奇就讀空軍學院時期照片

"一個人或許不是非凡之人,然而只要他循著正確的方向,便可能成就非凡之事",波波維奇的性格、執教理念,均被他青年時就讀的美國空軍學院這句教育信條,印下深深的痕迹。在學院所在地科羅拉多泉市,他結識了自己的終身伴侶艾琳,以及給予他命運契機的倆位貴人拉裡布朗和伊根:

——當時的空軍學院籃球隊助教伊根,像大哥一樣,練球極為嚴厲,私下卻對青年波波維奇生活頗為照顧,甚至給零花錢花;並介紹了他人生第一份工作,到掘金隊(當時的主教練是拉裡布朗)去做助教未果後,回來學院繼續給伊根做了六年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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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維奇給布朗做助理教練

——1987年波波維奇給拉裡布朗做助手(現任馬刺總經理布福德當時也是助教之一),1988年拉裡布朗到馬刺當主教練,便邀請波波維奇做助手。1994年波波維奇成為馬刺隊副總裁兼總經理,他親自邀請了布福德,聘請他來做球探,兩年後,布福德又被擢升為球隊副主席和總經理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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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刺另一位功勛RC.布福德

——在漫長的馬刺生涯中,布福德為組建球隊的核心陣容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他將自己的選人標準總結為"努力訓練的、品行純良的、服從指揮的、天賦秉異和毫不自私的球員。"他相中了當時不被波波維奇看好的帕克、吉諾比利,與鄧肯組成GDP,打下了馬刺後面幾十年的根基。同樣,他當年籌辦了一個獨特的籃球訓練營(並非招徠球員,而是訓練初級教練和管理人員),為馬刺和整個聯盟輸送了大批優質球探、經理、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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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盟馬刺系族譜樹一覽圖

波波維奇的經歷,符合所謂"三分能耐,六分運氣,一分貴人扶持",正是有了伊根與拉裡布朗的扶持,他才得以開展教練生涯;而正是布福德的慧眼識珠,才有了馬刺夯實的根基。


本非負心人,卻做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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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為漢克.伊根

伊根曾經如此評價波波維奇:"波波就像傑克遜-波洛克(抽象表現主義繪畫大師,畫風天馬行空,幫助美國現代繪畫擺脫歐洲標準),天馬行空。"恩師送如此美譽,以馬刺這二十年取得的成就而言,一點都不為過;但是,在與萊利、菲爾傑克遜這種深諳心術、善打心理戰的老狐狸交手時,還是吃過不少虧。

2004年西部半決賽湖人VS馬刺第五場,鄧肯最後完成准絕殺,給湖人留下最後0.4秒。在面對菲爾傑克遜幾次虛虛實實暫停後,馬刺內部最後的戰術布置發生了分歧,波波維奇力排眾議,堅持將最後的防守重心布置在了科比身上,從而讓費舍爾完成了歷史性的驚天絕殺。

部分熟悉馬刺的老球迷都知道,波波維奇和伊根賽後在辦公室關起門來,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出來後雙方若無其事一樣;不過,隨後尹根宣布從馬刺退役,併到勇士、騎士投奔到了自己昔日弟子麾下。

就這樣,波波維奇就與自己相識了三十多年的、亦師亦友父子關係般的伊根徹底斷裂。這或許也是波波維奇一直對湖人咬牙切齒的根本原因。

當年某記者就他們關係破裂不無惋惜地說了一句:對波波維奇籃球生涯來說,最好的部分,起始於他和伊根開始交談,最糟的部分,就是他們不再交談。

隨後的幾年,每次當馬刺和勇士、騎士在賽場相遇時,波波維奇和伊根已經不再交談,邁克布朗及其他馬刺助教們,都面露愛莫能助的尷尬。當有好事記者試圖從尹根嘴裡挖出料來時,老頭凝思一會,只哽咽說了一句:也許只為一些愚蠢的,不值的事。


伯樂也有無法馴服的野馬

外界一直對波波維奇與GDP亦師亦友的關係津津樂道,然而有一次,波波維奇突然對記者說:"你知道嗎,你們太高估我處理與球員關係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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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曼在馬刺的不羈作風

波波維奇以從嚴治軍的執教風格聞名,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有GDP那麼高的情商。大花蟲羅德曼當年在馬刺,天天給自己頭髮換顏色,甚至在教練布置戰術時,他自己脫下鞋子坐在替補席,這一切,都是在挑戰波波維奇的底線,來年以近乎白菜價將其交易到了公牛;到了公牛,善於對球員"心理按摩"的禪師,對羅德曼場外無數花邊新聞均一笑而之,讓後者死心塌地在場上為球隊賣命,然後在當季,公牛打出了載入史冊的72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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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傑克遜對馬刺曾經頗有微詞

"船長"傑克遜也曾經電視台忿忿不平地公開抱怨:"當時訓練的時候,吉諾比利跑過來和我說:防守倫納德的時候,你要稱讚他,說他是聯盟裡面打的最好的,他還告訴我,鄧肯、帕克都是這麼乾的,所以你也必須這麼干。拜託!老子打得比那個木頭人(指倫納德)好的多,憑什麼要老子去拍他馬屁?"

同樣,波波維奇在處理倫納德的個人傷病、合約問題上,也出現了大問題。馬刺內部源於一貫GDP主動降薪的傳統,也期望倫納德的談判團隊做出讓步,這讓倫納德和其舅舅感受到了不尊重,加上之前馬刺對倫納德傷病的誤判,最終導致其一手培養出來的超級巨星被波波維奇親手流放北鏡。


與恩師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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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維奇的限量版葡萄酒

2007年總決賽,當馬刺和騎士隊的第一場比賽打響前,伊根以一種非常經典,非常紳士的方式,傳遞給波波維奇一個重歸於好的信息:"我們是否該下決心,結束我們之間那些醜陋的部分?"

之後的秋天,新賽季開賽前,波波維奇邀請伊根來到聖城,重返離開五年的球隊做指導。那幾個夜晚,老年伊根住在老年波波的房子里。他們把酒言歡,一泯恩仇,一邊在這間酒屋喝光一瓶1966年的拉菲莊園羅斯查德酒,一邊還說起那一年,青年波波住在青年伊根房子里時發生的趣事。

"我們那天還爭論過,爭論過一陣納帕谷的黑比諾酒是否好過我俄勒岡的A to Z。為此,我返屋讓艾琳拿了一塊深色的餐巾回來,蒙了他的眼睛,讓他盲品盲評。"

"艾琳在遞給我餐巾時,還要我保證,不會再愚蠢地和他吵個不休。"波波維奇一邊搖頭,一邊苦笑:"我肯定不會再和這老傢伙為籃球而爭吵了,我們為籃球的事情互相叫嚷了四十多年,荒唐的是,這老傢伙幾乎就是我整個籃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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