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露小傳：背負漢奸罵名的民國才女，凄苦一生的美女特工

（萬象歷史特約作者：長大不成人）

【1907年7月14日】關露小傳：民國四大才女，監獄裡鐵杵磨成針，平反後凄然自殺

關露小傳：背負漢奸罵名的民國才女，凄苦一生的美女特工

1907年7月14日，關露出生於山西省右玉縣，原名胡壽楣。父親是清朝舉人，做過當地的知縣。母親是父親用賭博贏得的四千兩銀子娶的繼室。9歲父親去世，16歲母親去世，關露和妹妹、祖母遷居南京，投奔寡居的二姨媽。

1927年（20歲），關露離家來到上海，結識了共產黨員劉道衡。劉道衡收留了關露，並提供學費，送關露到上海法科大學法律系學習。1928年，關露進入南京的國立中央大學，先入哲學系，後轉入中文系。

在此期間，她開始迷戀新詩，並嘗試寫作，發表了第一篇小說。1931年（24歲），關露因沒有中學畢業文憑，被查出開除，回到上海。

1932年（25歲），關露加入中國共產黨，她的妹妹家是上海的中共地下黨的據點之一。關露接觸工廠女工，教她們讀書識字。她加入了左翼作家聯盟，與共產黨員沈志遠相戀同居。曾兩次懷孕，兩次打胎，後分手。

1933年5月（26歲），丁玲被國民黨特務秘密綁架，關露接替她的工作，發展了著名作家葉紫加入左盟。1934年（29歲），關露出版詩集《太平洋上的歌聲》，名聲大噪，被盛讚為「現在中國有數的前進女詩人」。

她進入影視戲劇界，曾做過隆鼻手術，參演話劇《賽金花》。1937年（30歲），她應邀寫了電影《十字街頭》主題曲《春天裡》。「春天裡來百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膾炙人口，傳遍大街小巷。

她與潘柳黛、張愛玲、蘇青，被並稱為"民國四大才女"。

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後，上海的進步文人紛紛撤離，關露則根據黨組織的安排留在上海。關露暫住在共產黨員王炳南家，兩人相戀同居。

1939年（32歲），關露接到密電，前往香港，找到廖承志、潘漢年，接受秘密任務：接近汪偽政權的特工首腦李士群！因為早在1934年，曾是共產黨員的李士群被軍統逮捕，關露和她的妹妹曾照料李士群懷孕的妻子。

關露接近李士群，打入了汪偽特工總部76號。在關露的策動下，李士群左右搖擺，答應與潘漢年會面。最終，李士群又秘密安排潘漢年與汪精衛會面。

關露完成了任務，自己卻成了人人喊打的「漢奸」，朋友們紛紛遠離，關露心中苦不堪言。

1942年（35歲），關露再次接受組織任務，打入日本大使館與海軍報道部合辦的《女聲》月刊，擔任編輯。她迅速成為雜誌社的核心，集編輯、撰稿於一身，寫了許多隨筆和時評。

她以此作掩護，收集日偽機密情報，還恢復了在中國的日共地下黨，以及日本共產黨的聯繫，功勛卓著。

1943年8月（36歲），雜誌社派關露出席在日本舉行的「大東亞文學者大會」。參會的十幾個中國代表，全部登報，並附照片。經過這次的公開亮相，關露成為國內人人痛罵的女「漢奸」。

（大東亞文學者大會合影，後排左二為關露）

1945年（38歲），日本投降後，軍統特務在上海下達了「肅奸令」，大規模抓捕漢奸。關露是社會上人人皆知的「文化漢奸」，其真實身份又是中共黨員，處境十分危險。

共產黨沒有公開她的特工身份，周恩來親自下令，將關露偷偷轉移到新四軍控制的蘇皖解放區。至此，她的間諜生涯結束了。

但關露的組織關係並沒有恢復，關露只能寫寫文章，而且要換個署名才能發表，精神上備受打擊。更大的打擊是，她和戀人王炳南只能寫信聯絡，無法見面。在國共談判期間，王炳南是中共代表團的成員，曾申請去解放區看關露。

鄧穎超與周恩來表示關露是個好同志，但「文化漢奸」的名聲會影響王炳南的聲譽，不贊成二人的結合。最終，王炳南給關露寫了絕交信。關露崩潰了，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她身體不大好，神情不安，一日上街去新華書店被人認出，大呼『捉女漢奸』。關露驚惶失措，經公安保護才回到家，神經失常，深受刺激。

（關露和養女）

1949年（42歲），關露來到北京，先後被安排在華北大學三部、鐵道部總工會創作組工作。

1951年（44歲），她寫的小說《蘋果園》被文化部電影局看中，將她調入電影劇本創作所，從事電影劇本的創作。

1955年（48歲），受潘漢年案的牽連，關露被捕，關押在功德林監獄。在監獄中，關露的精神分裂症複發。1957年（50歲），關露獲得釋放，回到電影劇本創作所工作。第二年，被迫退職，失去工作。

文化大革命爆發後，1967年，60歲的關露再次被關進監獄。在秦城監獄裡，她撿到一根生鏽的釘子，此後她每天打磨這根鐵釘，將其打磨成針。三年後，針做好了，她卻仍然沒有被釋放的跡象。傷心失望之後，她只好又找到了一根鐵釘。

1975年（68歲），入獄8年的關露終於獲釋出獄，卻仍然頂著「定為漢奸，不摘帽子」的污名。

（老年關露）

1980年（73歲），關露患腦血栓症，全身癱瘓。為了治病，組織上為她安排了一間僅有10平方米的小屋。1982年3月23日（75歲），中共中央組織部作出《關於關露同志的平反決定》，為關露平反。

1982年12月5日，關露完成了回憶錄和紀念潘漢年的文章，服安眠藥自殺。臨死前，陪伴關露走完人生最後一刻的，只有一個大塑料娃娃。

（關露的代表作《太平洋上的歌聲》）

（萬象歷史·人物傳記寫作營的第408篇作品，營員「長大不成人」的第10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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