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臉皮最厚的怪才,給好友新詩每句各加兩個字,竟也流傳了千年
「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偷」, 這是孔已己的名言。這句話如今聽起來有些厚臉皮了,但是曾經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特別是在詩詞世界裡,模仿、借鑒甚至全部照搬他人,只要寫得好,都未嘗不可。
當年范仲淹的經典《御街行》,最後一句「都來此事,眉間心上,無計相迴避」,被千古才女李清照模仿,於是《一剪梅》中的千古名句「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誕生。
像這種名家模仿名家的也就罷了,最鬱悶的當屬李白,當年他寫了首《清平樂·畫堂晨起》,其中那句「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很是奇絕。卻被不識幾個大字的莽夫張宗昌以一首打油詩模仿,全詩:「什麼東西天上飛,東一堆來西一堆,莫非玉皇蓋金殿,篩石灰啊篩石灰。」雖然沒什麼格調,卻意外獲得一致好評,這首《詠雪》也成其代表作。
如果說以上種種模仿都是詩人們一時有感而發,也算不上太過分,那本期這位就算是臉皮最厚的一位了。本期作者名叫張懷慶,是唐代的一名怪才詩人,平時沒什麼大本事,專以模仿他人的詩作為樂,他有個好友名叫李義府,後任宰相。一日,李義府新得了首詩名叫《雜曲歌辭·堂堂》,全詩如下:
《雜曲歌辭·堂堂》
唐.李義府
鏤月成歌扇,裁雲作舞衣。
自憐回雪影,好取洛川歸。
懶正鴛鴦被,羞褰玳瑁床。
春風別有意,密處也尋香。
整體讀來,這首詩要意境有意境,要比喻有比喻,算得上是佳作一篇。一、二句以鏤月為歌,裁下云為舞衣,就是一組浪漫的比喻。三、四句「回雪影」和「洛川歸」則是寄情於景,頗有新意。五、六兩句一個「懶」加一個「羞」字,將內心的相思寫盡。最後兩句再由情及景,將春風擬人化,將這股濃到化不到的相思寄於春風中。
當時張懷慶讀了此詩,於是在每句前加了兩個字,寫下首《竊李義府詩》。說來這張懷慶也算膽子挺大,直接在詩名中用一個「竊」字,偷詩也偷得如此光明磊落,也算是頗有個性了。讓們來讀一讀他改後的詩:
《竊李義府詩》
唐張.懷慶
生情鏤月為歌扇,出性裁雲作舞衣。
照鏡自憐回雪影,來時好取洛川歸。
比較可惜的是,當時張懷慶只仿了前四句,所以原詩便成了一首七言絕句。張懷慶加的8個字分別為「生情」、「出性」、「照鏡」、「來時」,是一組動詞的組合,都是對後面5個字加的註解。從這8個字來看,他對原詩的理解不可謂不深刻,而其鍊字的功夫也是頗為高明的。鏤月為歌扇是為生情,而裁雲作衣他定義為出性之舉,而自憐則是照鏡後的感受,最後一句加上來時也多了一份詩意。
此作一出,自然引起了當時眾人的熱議。有人覺得這樣一改太過直白,完全破壞了原詩的婉約和含蓄;也有人對改過的七絕喜歡得不行,認為改得巧,改得妙。雖然這一爭論多年來從未停止,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兩首詩都流傳了千年。兩首詩哪首更高明?大家可討論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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