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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墨子》典籍校刊與墨學發展

明《墨子》典籍校刊與墨學發展

明《墨子》典籍校刊與墨學發展

先秦時期,群雄並起,百家爭鳴,是中華文化的軸心時代。墨家作為諸子百家中最為獨特的一家,因倡導「兼愛、非攻、尚賢、天志」等思想而獨樹一幟,同時也是當時唯一能與儒學並立的「顯學」。然而,由於種種原因,墨學後來衰微了,《墨子》典籍的傳承也飽受磨難。而現在明代以前的墨家典籍難覓蹤跡,使得明《墨子》典籍深受專家和學者重視,明《墨子》典籍的研究對墨學的發展意義重大。

多數學者認為,《墨子》一書基本不是墨子自著,大部分篇章是墨子講學的記錄,是其門人或後學所記錄輯集,是墨家學派著作的總匯,成書大約在戰國中後期。

根據可考的《墨子》典籍記錄,《墨子》一書在《漢書·藝文志》著錄中為71篇;《隋書·經籍志》和《唐書·經籍志》皆著錄為15卷;到宋時《中興館閣書目》存63篇,明《道藏》僅收53篇,墨家經典整整缺失了18篇。

明《墨子》典籍校刊與墨學發展

明代以前的《墨子》典籍刻本,尤其是北宋以前的《墨子》典籍刻本,應該有一些,可惜都已基本不存於世;其他散落在各種著作的字裡行間,讓墨學研究專家艱難地搜尋和考據。反而到墨學衰微到最低谷之時的明代,《墨子》典籍一版再版,成為我們現今可見的、最早的幾種版本的墨學典籍。

明代的《墨子》典籍中,影響較大的有以下幾種:

(一)明正統張宇初道藏本《墨子》。該版本《墨子》為正統十年(公元1445年)刊印於道藏之中。張宇初是當時的道教天師,奉旨刊印道藏。其實從東漢道教興起以後,墨子就和道教有了分不開的聯繫。《道臧》的著錄使得《墨子》的15卷53篇從此再沒有喪失,對於留、傳《墨子》一書實在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

(二)明正德俞弁抄本《墨子》。該版本《墨子》為正德元年(公元1506年)俞弁三卷抄本,共13篇。該版本應該是據宋本抄錄,因為篇目與《中興館閣書目》記錄相合。

該本著錄了大文學家宋濂對墨子的讚賞:「墨者,強本節用之術也……墨子其甚儉者哉,卑宮室、菲飲食、惡衣服,大禹之薄以自奉也。」宋濂的觀點,一方面體現了明學者對墨子的肯定,另一方面也說明明學者試圖避開孟子辟墨的傳統觀念。

該本前著錄韓愈韓文公《讀墨子》,表明了「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不相用不足為孔墨」的觀點。這也引起了後來諸多版本的效仿。

明《墨子》典籍校刊與墨學發展

(三)明嘉靖陸穩銅活字本《墨子》。該版本《墨子》為嘉靖三十一年(公元1553年)芝城銅活字藍印本。該版本前有韓愈《讀墨子》,卷首目錄之末有「明刑部河南清吏司郎中吳興北川陸穩校行」之句,證明為明陸穩校印。該版本後經清黃丕烈校並跋,卷末復翁黃丕烈還留了後記。該版本仍為15卷53篇,還早於唐堯臣本一年,可惜因是活字印刷,技術原因,用墨有些散漫,輕重不一。

(四)明嘉靖唐堯臣刻本《墨子》。該版本為嘉靖三十二年即公元1554年刻印。與陸本不同,該版本卷前有陸穩《新刊墨子敘》,卷後有「南昌唐堯臣書」。據陸敘記載,該刻本當為道藏本,是唐堯臣從陸穩處得「墨原本」,「歸而梓之」。而前一年活字印刷的陸本,當為內府本。陸本唐本微有差別。唯唐本字體舒展大方,印製較精美,又前有敘後有書,受到學者重視。後來,民國時多次影印出版。

陸穩《新刊墨子敘》,贊同賈誼「孔墨並稱」、韓愈「孔墨並用」的觀點,他於友人家覓得《墨子》內府本,「孟氏出其後,獨取天下之所尊信者,辟而絕之」,認為孟子辟墨是為了防其流傳。陸穩的觀點,比宋濂又向前了一步。

(五)明嘉靖江藩白賁枘重刻本《墨子》。該刻本為嘉靖36年(公元1557年)江藩77歲翁白賁枘重刻唐堯臣本。重刻本陸跋、唐敘俱全。重刻本卷前有白賁枘行書《重刻墨子序》。白序對墨子頗多讚譽,認為後世墨者,失掉了墨家真傳。

(六)明隆慶沈津編《墨子類纂》。該本為隆慶元年(公元1567年)沈津編纂的含山縣儒學刻本。卷前有《墨家類總題》、《墨子題辭》,著錄墨子親士、修身等15篇白文,不分上中下,是依據《墨子三卷》本節錄。萬曆年間改名為《墨子類函》。值得注意的有兩點:一是該本為含山縣儒學刻本,對墨學採取了「窮其說而距之」的方法,《百子類纂》收錄墨家類,仍然讓學生學習墨學,客觀上傳播了墨子思想,而不是單單批而棄之不學;一是在卷前《墨子題辭》中,既有陸穩敘對孔墨並稱的讚賞之言,又有唐跋中「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之語,邏輯混亂,表現了當時學子既讚賞墨學,又不得不屈從於孟子聖人之道的矛盾心理。

(七)明茅坤批校本《墨子》。明歸安茅坤批校的《墨子》有兩個版本,一是明隆慶間童思泉刻本,一是萬曆九年(公元1581年)刻本。兩個版本相同的是,都分為6卷,卷前都收錄有韓愈《讀墨子》;不同的是,萬曆本卷前還收錄了陸弘祚(即陸穩)的兩篇《新刻墨子序》。這兩個版本應該是一刻兩印,萬曆本明顯墨跡重而散亂,為重印本。該版本重印相隔10年左右,說明當時對墨學感興趣的人越來越多,當時,刻印書籍可是個大工程。明茅坤批校本在萬曆年間,還有童思泉其他刻印本傳世。

(八)明萬曆李贄本《墨子批選》。該刻本為明萬曆三年(公元1575年)李贄批選本,兩卷節本,36篇,未收《墨經》經上、經下、經說上、經說下、小取、大取及備城門以下11篇。該版本的特點是全書圈點,加入簡略眉批和評點。卷前仍有韓愈《讀墨子》一文。

該版本卷前刊印了陳邦泰所書李贄《墨子批選敘》。在序中李贄談到:「予讀墨子,謬為批選,而意其言之可用者如此。」認為墨子作為古之聖人,其言必可用。最主要的是,李贄在後面的批語中,大膽的直接批駁了孟子辟墨之言:「兼愛者,相愛之謂也。使人相愛,何說害仁?若謂使人相愛者,乃是害仁,則必使人相賊者,乃不害仁乎?」(《兼愛上》批語),並指出儒家強入人罪的毛病:「明言節葬,非薄其親而棄之溝壑以與狐狸食也。何誣人強入人罪為?」(《節葬下》眉批語)這些言論標誌著儒學的僵化已讓學者反思,不以聖人語為然了。而墨學越來越受學者重視。

(九)其他版本的墨子典籍。其他版本的墨子典籍,很少有墨子53篇全文,而是多有刪節。如萬曆年間,潛庵子篡《墨子刪定》等。明中後期評點之風大盛,對諸子百家都有點評。對墨子的評點,除李贄的《墨子批選》外,還有陸可教、李廷機的《墨子玄言評苑》、陳深的《墨子品節》等,這些評點,對墨學的傳播和發展起了一定作用。

在明代,墨學研究有傳承、有發展,雖然還流於表面,但承上啟下,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也恰恰在明代,到了儒學發展至頂峰,進而僵化之時,部分思想活躍的學者達人開始反思,尋找突破。而墨學則衰微到了低谷,開始受到部分學者的關注,悄悄起升。可以說,明代基本上稱不上有深入的墨學研究,有明一朝,不見有人註解《墨子》,多有一些人刊印,還有一些學者的評點。但正是這些《墨子》典籍校刊和評點,保存了墨學的精華,為清代墨學的復興打下了基礎。尤其是李贄的反思,為清乾嘉以後學者復興墨學開了先河,提供了突出儒學重圍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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