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歲的我,已經寫好了人生傳記,你呢?
人的一生,有幾個20年呢?屈指細想,20歲的我已經度過了人生的四分之一,突然一股無力感襲擊全身。我的小半生一事無成,已經虛耗了人生的小半段路,你是否和我一樣心慌?眺望時間流逝,卻無能為力,用盡全力卻過著平凡的一生?
僅以此詩紀念我的二十歲。
《二十歲書》
窮極一生,
我不是所有地方的所有人。
我有過許多名字,
每個名字之下都有不同的我。
游山訪水曾經是我的夢想,
如今我畫地為牢,
滿眼都是功名利祿。
我已經跨越了無數河流和季節,
我認識了許多土地,
也有許多山河等我命名。
意念的野馬曾經越陌度阡,
自由騎士是我的信仰,
馬蹄也曾和慾望之城分庭抗禮。
我做過很多華麗的夢,
然而它們只是夢,
我還有許多夢需要接著做。
我走過許多夜路,
體內的月光曾經消耗殆盡,
我像品嘗詞語那樣品嘗孤獨。
我遇到過許多人,
參加過幾場葬禮,
我已經懂得死亡只是水消失在水裡,
我也有幸慶祝過幾個孩子的降生。
我談過幾次無疾而終的戀愛,
我的光陰曾經典當給了幾個影子。
家庭曾經是我靈魂的憩園,
如今我候鳥之翼已經習慣了漂泊。
我有兩個母親,
兩道無法癒合的傷口。
我還有一個出獄的父親,
他曾經在礦難中化險為夷。
我做過許多錯事,
有的被時間原諒,
有的飽受回憶的譴責,
直到被善念悄然凈化。
我已經收穫了失敗和潦倒,
它們的滋味和成功無異。
我寫過許多封信,
寫給遠方素未謀面的人,
也寫給越走越遠離肉身的自己。
(全詩完,作於湖北荊州)
時間是最經不起推敲的了,回憶就更不值得抗衡,成長帶給我一種無力感,進退兩難。20歲的我提前把傳記寫好,給自己的小半生做個總結,以便邁步向下一個20年。
我這20年間,自認為經歷的比一般同齡人多,不幸的童年在我此刻回想起來卻是我最幸福的時光,直到後來組合家庭矛盾迭出,不得已斷絕關係獨立出來,一個人在深圳打拚至今,我更懷念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的那十年,貧窮,但簡單滿足;我此刻在曾經夢寐以求的繁華都市,最羨慕的卻是兒時的小山村;現在的我身穿西裝革履,我更懷念那個時候的布鞋汗衫。也許成長就意味著懷念從前吧,卻又不得不接受現在的樣子。
20年間,回想懵懂的暗戀,學生時代的初戀,初入社會的熱戀,談及感情,總使我由抿嘴微笑突然低頭不語,其實心底已經大雨傾盆了。太重感情的人總容易受傷,愛的時候奮不顧身,直到對方全身而退,我才發現,我失去的是全部。絕口不再提「愛」字,這是個不及物動詞,因為我突然不知道可以愛某人或者某物了,現在想想,唯有自愛者才不致於失愛。
在這20年間,我目睹親人的離去,也有幸迎接新生命的降生,人生的新陳代謝不過如此。我經歷過成功,也嘗試過失敗,我這一生都在追求自由之物,嚮往純粹的生活方式,至今初心未改,不管經歷什麼,哪怕竹杖芒鞋尋遍,孑然一身,也要在這冰冷的人世尋找自己的溫暖之境,這是任何人都無法給與的,唯有自渡,方知歲月深淺。
在這20年,我可以懷念往事,但我也可以對得起現在,更值得我遠眺未來。往之不諫,來者可追,20歲說年輕真年輕,說老大不小還真不小了,所以,要擺脫孩子氣,承擔應有的責任,為了自己,活出更多可能。
致敬,我的2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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