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王橫霸此地,小官員竟插手去管,諸侯王:立刻給我滅了他
曹操陳留起兵時,已三十歲左右了,那個年代,這個年齡,不可能是初涉世事的,何況曹操還是一位有抱負的人。曹操二十歲舉孝廉入仕,歷任郎、尉、縣令,再到國相,一路升遷,平步青雲,靠的,主要是他非凡的魄力和過人的膽識。
曹操任頓丘縣縣令時,創五色棒法,專懲當地豪強惡霸,很快就還了當地百姓太平。曹操這麼做,雖然主要靠著他非凡的魄力和膽識,但也不盡如此,這和他的家室背景不無關係。曹操雖為閹宦之後,但祖上大官疊出。祖父曹騰,歷侍四帝,勞苦功高;父親曹嵩,家財巨億,買官進爵;曹操的旁族們,也是累出高官。比如曹仁,其父曹褒就是潁川太守,這個官階不算大,但鑒於潁川是個大郡,所以其實權和地位依然不小;曹仁之父,叫曹熾,為漢侍中和長水校尉,同樣的,不算太大的官,但也算是名滿一方了。再如曹洪,其伯父名叫曹鼎,是漢尚書令。曹氏一族,不光非常有錢,而且在當時的社會地位相當高。雖不及袁氏名滿天下,但依然擁有眾多支持和羽翼。
曹操個人能幹,加上後台過硬,是他敢在頓丘拾掇當地惡霸豪族的本錢。這裡首當其衝者,自然還是他的後台,沒有這個,當時像曹操這樣能耐大的人,並不只他一個,但根本不足為慮——畢竟當時還沒有天下大亂。
但曹操遷濟南國國相後,事情便不同了。他為國相,其雷厲風行,雖絲毫不遜之前的表現,但濟南國不比一小小頓丘,他在這裡,遇見了一位諸侯王。
城陽景王劉章以有功於漢,故其國為立祠,青州諸郡轉相仿效,濟南尤盛,至六百餘祠。
當時,這裡有一位東漢諸侯王,名叫劉章。他自認為對國家有些功勞,就在本國之內,為表彰自己的功績,樹立祠堂。他這一舉動,影響到了周圍地區,曹操治理下的濟南國,這種習見風氣,尤為嚴重,許多人都效仿他。僅濟南國內,就有六百多間這樣的祠堂。
當時的濟南國,下轄十一個縣,有口約四十五萬。以平均每縣有口三四萬計,則這三四萬人的彈丸之地,就有近六十座這樣的祠堂。可見,這一萎靡的風氣,已經瘋狂到了怎樣的境地。曹操自然是不滿的,他也出手懲治了,初期的效果很好,但之後也付出了代價。
於是權臣專朝,貴戚橫恣。曹操不能違道取容,數數干忤,恐為家禍,遂乞留宿衛。
即便如曹操般膽識過人,也架不住得罪大人物。曹操懲治當地亂象後不久,就開始心不自安,要在自己活動的區域內,常設侍衛,怕被人暗算。合理推測,當時一定是有人要伺機除掉曹操,否則他也沒必要自留侍衛在身邊。《異同雜語》說曹操「才武絕人,莫之能害。」這麼了得的武力,都不敢大意,可見,害他的人,恐怕有不小的勢力。則他得罪的這位諸侯王劉章,很可能也是一員。
這些人要滅了曹操,曹操不能不膽寒。於是,在朝廷又給他加官時,他果斷拒絕了。
拜議郎,常託疾病,輒告歸鄉里。
我們可能不禁疑惑,當時曹操治理下的濟南國,到底有哪些亂象,這些亂象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以及,曹操當年具體是如何懲治亂象的?
貪贓枉法
長吏受取貪饕,依倚貴勢,歷前相不見舉聞。——《魏書》
秩四百石至二百石,是為長吏。——《漢書》
長吏,不是官職名稱,是對郡縣內一些官職的統稱。以縣為例,一個縣令,手下通常會分為「上佐」和「外、內」兩個派系。上佐包含的官職,主要是縣丞、縣尉,這兩個職位;外系官員,主要是功曹、戶曹、法曹這些官職;內系官員,則是門下,主簿,錄事史、門下書佐這些官職。
不同的官職,具有不同的職責。長吏,就是對這其中一些地位較高的官職的統稱,具體是指哪個官職,並不重要,《魏書》想表達的是,當時這種腐敗現象已經深入到一郡一縣的各個層級官員了。
所謂「貪饕」,就是貪得無厭的意思。這些長吏們,大多都是貪得無厭的。他們依靠當地的大勢力,或者他們本身就是大勢力選拔的官員。官商勾結,禍亂當地太平。而且,曹操去濟南國前的歷任國相,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麼一起貪,要麼不敢管。總之,在曹操上任前,這裡一直是這種狀態。
那曹操具體是怎麼懲治的呢?
曹操至,咸皆舉免,小大震怖,姦宄遁逃,竄入他郡。政教大行,一郡清平。
曹操的做法很簡單,直接罷免。《武帝紀》載:曹操「奏免其八。」說明他罷免了濟南國十分之八的官員。他這一舉動,直接威震了當地,讓許多心不自安的人,全部逃竄到其它地方去了。
禁斷淫祀
除了貪污,濟南國的風氣也非常奢靡。
賈人或假二千石輿服導從作倡樂,奢侈日甚,民坐其窮,歷世長吏無敢禁絕者。
當時的上流社會,人們流行一種觀賞歌舞伎表演的活動。這在一定限度內和一定時期,是沒問題的。比如,曹操平定北方後,錄夏侯惇前後功,因為夏侯惇功勛卓著,就賞賜給了夏侯惇這樣的歌舞伎,供夏侯惇賞玩。但東漢末年,國亂歲凶,這樣奢靡的風氣,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魏書》所載,是說濟南國這裡,商人和官員勾結,沉迷於這種奢靡浮誇的風氣,而百姓連飯都吃不上。同樣的,歷任國相也不敢吭聲。
曹操到了,立刻重鎚治理。
曹操到,皆毀壞祠屋,止絕官吏民不得祠祀。及至秉政,遂除姦邪鬼神之事,世之淫祀由此遂絕。
曹操的做法,同樣很粗暴:直接全部毀掉。曹操把前文所說的那六百餘間祠堂,全部砸毀,然後乾脆直接禁止官員和百姓祭祀的風俗和傳統;同時,禁止一切類似觀賞歌舞伎表演的文娛活動。曹操一向雷厲風行的做法,很快就收到實效,在他剛剛上任時,濟南國內這些亂象,就全部被肅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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