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需要怪人，她就是新世代的澳洲怪女孩

時尚 07-20

當千篇一律的標準女孩攻佔著大眾媒體，新一輪的視覺疲勞也在催生著音樂圈新血液的出現。

標榜個性的年輕人推崇Billie Eilish，這位穿著怪異的女孩一躍成為全球青年的偶像，霸佔主流榜單。而在南半球的大洋洲，澳大利亞獨立搖滾歌手Courtney Barnett也正因她古怪詼諧的音樂變得愈發炙手可熱。

這個在採訪前總是怯生地不敢直視鏡頭，用打字機寫作，喜歡喝薄荷茶的怪女孩在2015年推出自己的首張專輯後便席捲了世界各類榜單及獎項，登上各大音樂節。在奧巴馬公布他的音樂播放列表時，Courtney Barnett跟著Bob Marley，Beyoncé和Drake這樣的超級巨星一齊出現在總統的iPod上。從此除了Billboard四榜冠軍、全英音樂獎最佳國際女藝人、格萊美的最佳新藝人提名等榮譽，Courtney Barnett的頭銜還增加了一個「總統也愛的音樂人」

「總統奧巴馬的夏日歌單（2016）」

奧巴馬「2018最佳歌曲」也有Courtney Barnett的「Need a Little Time」在列

冷漠的嗓音是Courtney Barnett標誌性的怪異之一。除了世俗的日常記錄，焦慮與沮喪是她音樂里的常態，但本該歇斯底里的情緒卻總是被她用「Who cares」的態度唱出來，這是她的人生哲學。這樣的處事觀總讓人莫名想到那隻面臨中年危機的馬波傑克，而Courtney的作品《Avant Gardener》也在《馬男波傑克》第二季中作為結尾曲出現。成年人會愛Courtney Barnett，小孩子靠聲嘶力竭的哭喊來表達不滿，成年人卻坦然承認「我們都是生活中的失敗者」。用冷幽默包裹著現實世界的無奈，再迤迤然地唱出來。避免了宏大敘事的作品，一字一句倒顯得真誠又可貴。

《Avant Gardener》（live）

缺乏自我認同感的人容易從Courtney Barnett 的音樂里尋得共鳴。聽多了以上帝視角來訴說的音樂作品， Courtney Barnett音樂里的自然與真實反而更能成為擊中人心的利劍。它像極了某個深夜，晚睡後從你腦海里溜出來的喪氣話。「有時我也會難過，有時也還能活（Sometimes I get sad, It』s not all that bad)《City looks pretty》」「我感到愚不可及，一無是處，精神失常，我如此渺小無力，而你殘忍無情（I feel stupid, I feel useless, I feel insane I feel toothless, man you"re ruthless, oh yeah ）《Everybody here hates you》」

僅僅用「怪」一詞來限定Courtney Barnett，未免有失偏頗。在她的作品裡，不乏有更深話題的觸碰，這是她作為一個獨立個體的態度表達。抨擊父權制一直是Courtney Barnett作品裡的要點。「男人們害怕女人們會取笑她們，女人們害怕男人會殺掉他們（Men are scared that women will laugh at them，Women are scared that men will kill them）《Faceless Nameless》」這句話引自加拿大作家，同時也是一名女權主義者Margaret Atwood，整首歌最初的靈感源自Courtney閱讀的一篇關於家庭暴力的報道。作為「第二性」存在的弱勢群體，對女性權利的探討一直是平權運動的重要訴求之一。

「Faceless Nameless」

當宏大的編曲配製可以掩蓋歌詞的蒼白，能夠細細咀嚼的音樂作品不算多，Courtney Barnett卻以她的搖滾詩讓眾多失眠患者找到了同類。但她顯然不滿足音樂人這一單一身份，視覺藝術吸引著她往更多元的方向邁進。除了重拾繪畫，手繪了第一張EP《Sometimes I Sit and Think, and Sometimes I Just Sit》的封面，親自為自己的廠牌Milk! Records設計T恤，Courtney還將自己的寶麗來自拍照作為第二張專輯《Tell Me How You Really Feel》的封面。除此之外，歌曲MV一定也是發揮想像力的絕佳場所，拼貼總是作為重要元素出現在 Courtney的各個MV中。無論是《City Looks Pretty》里回歸90年代的視頻拼貼，還是與澳大利亞藝術家Lucy Dyson合作的《Faceless Nameless》，將達達主義融入拼貼元素，讓整體都更加荒誕有趣。而新歌《Everybody here hates you》的MV更是將場景設定直接搬進了 Courtney Barnett的大腦內部，你似乎永遠猜不到這個怪女孩下一次會搬出怎麼樣的新花樣。

當「有趣」逐漸成為現代社會的最高讚美詞，我們也會審視一個音樂人是否符合標準。如果僅從Courtney Barnett在各大採訪或談話節目的表現來看，結果或許不盡人意。她自稱為「糟糕的溝通者」，面對各種問題，她並不擅長組織語言，笑容作為緩解尷尬的一種戲劇化停頓反覆出現。但「有趣」本身就是一個過於主觀的辭彙，我們無法苛求一個音樂人像脫口秀表演者一樣收放自如，音樂是她最好的表達方式，藏在歌詞里的黑色幽默或許最能彰顯她的有趣之處。

這個世界需要怪人，和世俗暫時格格不入的人往往能成為推動舊秩序崩塌的最後一根稻草；這個世界需要怪女孩，她們是對既定女性審美的一種無聲吶喊。愛好自拍，熱愛音樂，會在深夜的腦海里開小劇場，輕微社恐不善交際，也能堅持捍衛自己的原則……在Courtney Barnett的身上可以看到千萬種女孩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