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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掘金時代,被浪潮裹挾的年輕人

獵雲網註:伴隨著AI浪潮成長起來的新一代90後甚至95後年輕程序員們,被認為是時代和風口的寵兒。但年輕人們並不覺得自己是與時代周旋嬉戲的弄潮兒,不過是幸運:幸運藉由時代的浪頭達到了原本難以躍及的高度。從踏入職場的那一刻起,年輕人們就已經清醒地意識到在不久的將來被淘汰的可能性。相比於移動互聯網浪潮下的程序員,他們的中年危機,可能會來得更早。文章來源:CV智識,作者:余洋洋,編輯:蔡逸楓。

伴隨著AI浪潮成長起來的新一代90後甚至95後年輕程序員們,被認為是時代和風口的寵兒。但年輕人們並不覺得自己是與時代周旋嬉戲的弄潮兒,不過是幸運:幸運藉由時代的浪頭達到了原本難以躍及的高度。可浪潮終究會落下,沒有人能夠預料到它將在何時退潮。對於「AI熱」終將到來的謝幕,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被浪潮推著走

夜晚的望京中心燈火通明,這裡是新一代年輕程序員們的聚集地。在資本市場融到錢的互聯網公司,迅速在望京SOHO塔一塔二塔三、綠地中心、亦或保利國際廣場租到半層一層的面積,簡單地裝修了大開間,招攬了數十個程序員開張。阿里則把北京總部選在了這裡,與之隔街相望的,還有奇虎360。

我在望京商圈一家喧鬧的咖啡館裡見到徐嚴。他完全符合大眾和媒體對這個群體的想像:名校畢業,計算機科班出身,讀書時正趕上了AI的時代浪潮,畢業已手握好幾家互聯網大廠和頭部AI獨角獸的Offer。從小生長在北方的他捨不得離開北京,最終選擇了既有北京戶口年薪也不錯的一家頭部互聯網公司。

資本寒冬之下,裁員,縮招不斷,但市場對AI相關技術人才的需求熱情不減。尚未邁出校門就被各大公司爭相搶奪,入職第一年拿30萬起步的高薪,計算機科學實驗班出身的「天才少年」,是外界想像中這屆AI年輕從業者們的樣子。

我曾打開搜索引擎,輸入「AI人才」,滿眼望去都是鋪天蓋地的報道。而當我試圖輸入「AI程序員」或者「AI工程師」「演算法工程師」這類辭彙的時候,往往感到自己走進了沒有信息的荒原。雖然在年輕人們眼中,這些才是形容他們這個群體更為確切的辭彙。「我不覺得自己是什麼人才,」徐嚴告訴我,「我們不是引領潮流的人,我們只不過是被潮流裹挾的人」。

計算機每隔幾年就湧現出一波新的「浪潮」。新千年是互聯網的時代,雅虎、搜狐、新浪等門戶的崛起,讓那個時候幾乎所有程序員都在學Java。2010年之後出現了移動互聯網,所有的程序員都在做基於安卓和ios系統的開發。在徐嚴眼裡,程序員們不過是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之間不斷變換著標地,「我本科同學畢業工作的基本上做的全部都是安卓ios,到我畢業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做AI了。」

2016年,恰逢AI公司快速發展的階段,徐嚴正讀研一。在學校里幫著導師做了一段時間傳統互聯網工程項目之後,他開始尋求改變,「沒有特別多的技術含量,沒有挑戰,AI還是挑戰比較大的。百度、阿里、曠視三四家都實習了,圖像、搜索都試過了,(我)覺得AI肯定是未來的發展方向。」

這幾年,和徐嚴一樣被AI這一波浪潮推著走,可以說是大多數計算機專業畢業生,甚至是大多數理工科專業畢業生的宿命。他們讀書時,AI恰好成了這個時代最為炙熱的風口,最狂熱的時候,計算機學院里所有的老師、某些理工科見長的高校里幾乎所有學院都在做AI,作為學生自然而然拿到的也就是這些課題。

陳俊寧已經在一家AI獨角獸工作了四年,工齡比公司的年齡小不了幾歲。但他一直糾正我關於AI工程師的稱呼,更不喜歡被叫做AI程序員。「我不覺得我是做AI的」,陳俊寧反覆強調,「嚴格上來講,我做的是AI底層的系統,與絕大多數演算法工程師做的工作差別很大。我也不是主動選擇AI這個行業的 。」

在陳俊寧的想像中,AI的理論應該是簡潔而優雅的。「現代人口中的AI其實還是基於統計的機器學習,十分的實用主義,限制也非常多,需要大量調參去擬合數據。」陳俊寧頓了頓,「很不智能,像鸚鵡學舌一般,只是在模仿和做一些簡單的預測。」

在認清所謂「智能」的真相之後,陳俊寧對AI的期待一度跌到了谷底的。在此後的很長遠一段時間裡, 陳俊寧似乎一直極力避免與AI發生某些聯繫,努力「摸魚」;但在行業浪潮面前,他所有的刻意規避最後都顯得孱弱無力。周遭的同窗好友,有的去了港中文多媒體實驗室繼續學了計算機視覺,也有一起參加比賽過的同學去了AI公司。

人類是敏感的動物,隨著周圍環境的改變,感覺和意識的糾纏隨之增加,陳俊寧的心態開始不由自主地發生了一些改變:「那個時候你會不會像要不我也試下?」

他沒想到自己推翻了多米諾骨牌,輕輕碰倒第一枚,其餘的骨牌就產生連鎖反應,一個接一個倒下。轉眼他已經在這個行業里工作到第三個年頭,還沒來得及把自己拉回到原來的軌跡,回過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這道大浪打出很遠很遠。「進入之後又是另外一個感受,發現現在的AI技術真的能為實際生活產生很深的影響,並且自己在這個進程中也貢獻了自己的力量,已經割捨不掉了。」

有一些年輕人,被周圍的人和環境推著走,不情不願地選擇了AI。還有一些,他們主動選擇進入這個行業,則是因為看到了希望。

和多數計算機科班出身的程序員不同,安迪讀書的時候一直學的是機器人,「我研究生的時候去日本學仿生機器人,在傳統的認知里他們的那邊的機器人技術不是很強嗎,但我去了之後才發現不是這樣的,日本很強的是工業機器人,但仿生機器人仍然非常脆弱。」

在意識到繼續研究機器人沒法給自己帶來前途之後,安迪開始調整方向。他在去日本不久之後就轉了實驗室,選擇了NLP。「其實不光我吧,我認識很多人都是趁著這波潮流才進來的,」安迪所在實驗室的絕大多數人,都隨著這波潮流從傳統的機器學習研究轉到了深度學習的研究。在多數年輕人看來,AI的門檻並不高,甚至可以說很低,任何一個數學和計算機基礎好的人都能輕鬆地轉到這個行業裡面來。

「在風口上豬都能飛,我覺得我們就是風口上的豬,其實現實就是這樣。」陳俊寧自嘲。徐嚴則更悲觀一些,「深度學習和之前的浪潮一樣也沒有任何區別,而且這一波浪潮也會過去,下一波浪潮也會起來。」他從更長的時間維度里看到了消亡的必然性。

對於這個行業里絕大多的年輕人來說,他們從未主動向風口發起進攻,是風口造就了他們。

但這個風口,對新的年輕人已經越來越不友好了。

你必須用力奔跑,才能使自己停留在原地

陶然今年剛從北京一所985大學畢業。去年秋招,她密集投遞了好幾家互聯網大廠和AI獨角獸,在接連被搜狐、網易拒絕之後,她靠著頂會論文的經歷拿到了百度的Offer。「現在找工作明顯比前兩年困難多了,」她說。

一家自動駕駛獨角獸公司的面試經歷讓陶然印象頗為深刻:幾十個人競爭一個深度學習的崗位,就在兩三年前,這都是沒有出現過的景象。

陶然已經是幸運的那一類人。她研究生學的計算機視覺方向,有老師的指導,成功在四個月的時間內發了一篇頂會論文,這為她之後找工作提供了很大的保障。

但僅僅是在三年前,深度學習的求職市場與現在的情況截然相反。在進公司之前,陳俊寧一直沒有任何想要加入的意願,在朋友的再三勸說下,他最後才決定過來。陳俊寧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幾乎沒有什麼競爭對手,轉正的時候也是「和上司聊了聊就入職了。」

今年找工作更難了。求職人數一年比一年多,但各大公司招的人數一年比一年下降。過去一年甚至不到半年的時間內,多家頭部AI獨角獸的人員規模從不足一千人擴張到將近三千人,翻了三倍。前幾年風光無兩的幾家AI獨角獸公司,在經歷了快速發展和招人的階段後,今年開始縮招。

畫大餅就能拉融資的時代過去了。AI獨角獸們今年普遍沉默,商業化落地的需求被提上了日程。隨著獨角獸們邁入自我造血階段,口袋越收越緊,招聘規模將會進一步縮小。如果自身沒有過硬的實力,未來的求職者連邁入這個行業門檻的機會都不會有。

去年在日本念完研究生後,安迪一直感到迷茫,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跟不上中國互聯網發展的節奏。求職所需的頂會論文、項目經歷和互聯網大廠經歷,他一個都沒有。已經畢業的他準備從相對容易的實習開始找起,但幾乎被所有的互聯網大廠拒絕。小米的HR拒絕他的理由是:他已經畢業了。

對於仍在校園裡的計算機專業學生們而言,未來找工作面臨的不確定性更大。

劉昊宇今年大三,就讀於北京某985高校計算機專業。大一那一年,他就被朋友拉著一起參加ACM(國際大學生程序設計競賽)。全校只有十隻隊伍可以參賽,劉昊宇所在的隊伍一直是第十一名。最後一場,他們隊伍打到了第十名,拿到了最後一個參賽名額。後來劉昊宇所在的隊伍拿了一個銀牌,憑著這份經歷,劉昊宇拿到了去一家AI獨角獸實習的寶貴機會。

劉昊宇的學校遠在北京郊區沙河,公司在中關村附近。公司有公司的任務,學校有學校的ddl,他下班打車回到學校已經兩點多。「很多學院都有做AI的人,有興趣的人很多,大家也都很努力,付出的都很多。」長期寫代碼對身體的磨損非常嚴重,劉昊宇已經有頸椎病了,和我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按摩自己的頸椎。

今年畢業於西南某995大學的徐楷選擇了繼續深造。但他沒有隨大流選擇新開設的人工智慧專業。對於大熱的人工智慧專業,徐楷感到有些惶恐,「不知道未來這個東西前景到底有沒有那麼好。」

學生群體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沒有為頂會論文熬過夜的學生生涯是不完整的。」為了發頂會論文,徐楷曾連續十幾天只睡一兩個小時,「第一次寫,要交之前非常慌張,但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去。」

他把發頂會論文比作過獨木橋,發出去之後,工作和深造都會有好的保證,如果沒有發出的話,就像過獨木橋一樣,很多人就掉下來了。這個群體好像是在逆水行舟,看起來原地不懂的人也比想像中辛苦:其他人都在激流勇進,僅僅是想要保證自己不被激蕩的水流沖得越來越遠,就已經很難了。

獨木橋沒過去,徐楷還是「掉」了下來。他想到了《愛麗絲漫遊仙境》里紅皇后說的:你必須用力奔跑,才能使自己停留在原地。

何時落地

陳俊寧所在的公司最近搬了新地址,他帶著我轉了一圈。與我想像中的不同,這家AI獨角獸周末幾乎沒有人在工作,工位的上的椅子整齊空曠地排列著,從進門到走向另一個出口,我自始至終沒有看到一個人。唯一在工作的,只剩入口處的人臉識別閘機和無處不在的安防攝像頭。

與陳俊寧所在公司相隔僅幾百米之處的另一家AI獨角獸,周末的工位同樣空無一人。「我們周末都沒人的,也不存在什麼996,」在這家AI獨角獸工作了將近三年的林凡告訴我,「公司的氛圍很自由,從來不需要準點,只要活幹完就行了。」

「自由」是年輕人們提到自己的工作時用得最多的形容詞。996、打卡、遲到,這些無時無刻不在困擾普通上班族的問題,似乎和這個群體毫無關係。

但自由是有代價的,往往自由有多大,壓力就有多大。「大到一個項目,小到每周的計劃,如果沒有按時完成是會非常焦慮。但是做演算法進度真的沒有辦法衡量,總會有起有伏,很不穩定。」進展不順的情況時不時就會出現,有的時候一周甚至一個月都拿不出任何東西來。每遇到這種情況,林凡就會變得焦慮。

「我們的一個系統終於開始掙錢了,之前一直在做技術研發,做推廣,是不掙錢的。上了這個系統之後,第一天之內就掙了30萬塊錢。開放的那一瞬間,還是挺鼓舞的,一年不掙錢壓力還是很大,一個團隊不管技術多厲害,不掙錢不行。」徐嚴已經工作一年有餘了,但他所參與的項目僅僅兩三個月前才上線。

對於這種巨大的不確定性所帶來的壓力,身在AI獨角獸的陳俊寧有著更為深刻的感受。相比在互聯網大廠里做AI,今年在獨角獸工作的人所面臨的壓力更大。

中國的人工智慧領域的投融資熱情,在經歷了五年的飛速增長之後,在2019年跌到了谷底。投資人的口袋裡拿不出多的錢,獨角獸們不得不自己造血。市場把賺錢的壓力傳導到投資人身上,投資人把壓力傳導到CEO身上,CEO又傳導到各個業務負責人身上,「資本非常著急,上級希望每周都能有一些非常『良心』的進展,但很多時候做科研不太可能很快就會有一些結果出來,我們一直在和市場博弈。」

與普通程序員相比,AI程序員在工作中面臨的不確定性非常大。短到一個星期,多則幾個月甚至一年拿不出成果來的情況並不少見。在資本極度渴望得到回報的今天,商業化落地的需求歸結到技術上,程序員們面臨的壓力可想而知。

「AI被吹捧得越高,公司的錢越多,錢越多看起來越厲害,那就只能越厲害,只能上去,下不來。」陳俊寧覺得,公司也好,自己也好,都已經騎虎難下了。

提前到來的中年危機

現在站在AI風口上的程序員,和曾經站在移動互聯網風口上的程序員,面臨著類似的困境。「我們也是寫代碼,他們也是寫代碼,都是寫代碼。只不過我們寫代碼為的業務方向是不一樣的,本質上做的事情是一樣的。我們寫代碼是構造一個AI系統,這個系統能夠以極低的成本來影響更多的人;普通程序員主要做工程,搭建一些基礎設施。」徐嚴不覺得做AI的程序員和普通程序員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大家都不過是碼農罷了。

不管是隨著前一代移動互聯網大潮褪去而被大批淘汰下崗的中年程序員,還是因為做不好商業化落地被公司請走的業界大牛,都讓這個群體過早地開始居安思危。從踏入職場的那一刻起,年輕人們就已經清醒地意識到在不久的將來被淘汰的可能性。相比於移動互聯網浪潮下的程序員,他們的中年危機,可能會來得更早。

工作一年,徐嚴胖了二十斤,他形容自己是典型的過勞肥,「現在只敢喝無糖可樂,雖然難喝,但是疲憊生活中幾乎唯一的安慰了。」

徐嚴告訴我,程序員唯一的核心競爭力就是「個人的智商和能力」,在年輕的時候擁有巨大的優勢。但是到了30歲35歲的時候,這些優勢相對年輕人來說已經沒有了。

「程序員會在工作兩到三年達到一個高峰,畢業一年可能還需要帶一帶,到了第二年之後完全可以獨立幹活。那個時候,你的精力沒年輕人好,需要給的錢還比別人多,你就會理所應當地被裁掉。」

他想,如果技術做的好就慢慢爬上去,成為中層高管,不用負責具體的技術了。如果沒有爬上去可以跳槽,跳到中小公司去做中高層,也能緩解一下中年危機的問題吧。創業也是一條路。

最近徐嚴還在抽空學習一些投資方面的知識,「反正35歲以後肯定不會寫代碼了,盡量30以後就不寫了。」

陳俊寧打算等公司上市之後先去讀個博士作為讓渡,因為「這個行業非常迷信博士、學歷、智商和論文」。在學術圈,同門派系抱團取暖的現象已經見怪不怪,老師和學生之間自然而然有著一個很強的信任的鏈條。

AI是典型的To B業務,在實際的業務的過程中,陳俊寧也能夠明顯感受到客戶對博士的信任,「如果你是一個博士,客戶會更放心把一些事情交給你。」如果能找到一位好的老師推薦他去讀博,以後的路或許會更加好走一些。

產業互聯網時代,技術落地的難題,成為從包括上層投資人、管理者到底層技術人在內的所有人心中的痛點。今年年初,好幾家AI獨角獸先後對組織架構進行了大的調整。而架構調整,人來人往,歸根結底還是為了更好地落地。

在資本極度渴望快速得到回報的時代,商業化落地成了AI公司不得不面臨的難題,大多數人無法選擇,只能被形勢推著走。在公司的這幾年,陳俊寧看到一些人,普通員工也好,技術大牛也罷,尚且等不到中年,已經因為做不好落地而離開。

有的時候陳俊寧也會樂觀地想,只要自己的數學和計算機基礎足夠牢靠,不論是做網頁的開發、手機應用開發、還是做深度學習,他或許——或許可以做到在風口之間遷徙自如。從深藍誕生的那一刻至今,風口轉換了一波又一波,但計算機系統從未發生過根本性的改變,他要做的是不和風口強綁定的、放之四海皆準的技術。

「但也不一定是對的,」陳俊寧想起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的名言:「人的一生,當然要靠自我奮鬥,但是也要考慮到歷史的進程。」

他想到了十年前,互聯網江河日下,而移動互聯網悄然崛起的年代:「你在移動互聯網之前瘋狂研究電腦頁面怎麼做,就算做得再好也會被開發安卓、ios的人替換掉。」

風口來的時候有多讓人心潮澎湃,褪的時候就有多徹底。殘酷的是沒有人能夠預料到它會在何時降臨,又將在何時謝幕。

林凡的上司三十多歲了,每天仍然忙碌在一線和年輕程序員們一起加班熬夜幹活。上司的勞累引發了他對未來的擔憂,「平時需要解決的問題比較難,三十歲的時候會有家庭,部分精力難免會分散出去。」他怕自己到了三十歲之後不會有像上司一樣好的精力。

「如果哪一天實在是沒有精力做下去了,會換一個輕鬆一點的行業。」

「什麼行業?」

「就可能回家開火鍋店了,如果實在不想幹活了那就只能這樣子了嘛。」

「真的?」我問他。

「我覺得可以啊,也挺好的啊。」

(註:文中徐嚴、陳俊寧、林凡、安迪、劉昊宇、徐楷、陶然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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