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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曾在這個法國小城待了一年,度過了他的18歲生日

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 程靖 許明 汪鵬翀

從巴黎貝爾西火車站出發,向東南方向行駛1小時,就來到了盧瓦雷省的蒙達爾紀(Montargis)市。走出蒙達爾紀車站,就是一個圓形的小廣場,這個廣場被稱為「鄧小平廣場」。

廣場的左側,「鄧小平廣場」的指示牌對面,是一塊紅銅色的紀念碑,用法語寫著「旅法勤工儉學100周年」的字樣,紀念碑的背面,刻著鄧小平、周恩來、聶榮臻、巴金等人的名字。

20世紀20年代,一批又一批的有志青年從中國來到法國,在巴黎、蒙達爾紀等地打工、讀書,學習西方先進知識。後來,他們將這些先進的理念帶回國內,推動了中國未來的發展。

6月,東方網·縱相新聞來到位於法國中央大區盧瓦河省的蒙達爾紀市,在這座法國中部的「小威尼斯」,探訪那些年中國青年的足跡。

當年從四川來到法國的400多名青年學生中,鄧小平後來成為了最為矚目的一位。

從蒙達爾紀火車站向西南方向走100米,有一家「榮耀(La Gloire)」餐廳。據蒙達爾紀法中友好協會會長王培文介紹,這家餐廳在當年是一家舞廳,鄧小平當年就在這裡學習華爾茲,還在這裡認識了一位「羅斯夫人」。

據說,羅斯夫人是在鄧小平打工的工廠為他登記的工作人員,她的兩個眼睛顏色不一樣。1982年,蒙達爾紀市長隨法國市長代表團訪問中國受到鄧小平接見時,鄧小平還問起了羅斯夫人的近況。

王培文說,市長之後回憶,鄧小平當時還提到了一個法國警察的小故事:有一回,鄧小平騎著自行車下坡,警察向他行了一個禮,並將他攔了下來,專門告訴他「你的自行車尾燈不亮,有可能會被別人撞倒」。鄧小平對市長說,自己當時只是一個小工人,但是警察十分地善良且有禮貌,讓他印象非常深。

據王培文介紹,當年,蒙達爾紀這個小城就有245名中國人在此打工。有一些人半工半讀,一些人則專職打工——有人「勤工」,有人「儉學」。

「勤工儉學」的概念來自於民國著名教育家李石曾。1902年,李石曾隨駐法公使赴巴黎,後在蒙達頓農校學習。李石曾是一名素食主義者,把中國的大豆帶到了法國。1909年,李石曾開辦了中國豆腐公司,並從國內帶來工人在法國生產豆腐。在開辦豆腐公司的時候,李石曾想到自己能教工人一些中文和法文——那麼,如果工人可以在這裡學習如果工人可以在這裡學習,國內那些有志青年為什麼不可以呢?

1912年,李石曾和吳稚暉成立了留法儉學會,次年資助了30名留法學生。蔡元培等人也認同李石曾「勤工儉學」的理念,號召留法學生「勤以做工,儉以求學」,用勞動養活自己的生活和學業。

1917年起,李石曾在保定、北京等地開辦了留法預備班,教授法語,為一批又一批的赴法勤工儉學青年鋪路。當年,全國各地都開辦了旅法預備學校。

1920年,剛從重慶勤工儉學旅法預備學校畢業的鄧小平踏上了前往法國的輪船。10月,16歲的鄧小平抵達了法國。起先,他在諾曼底地區的巴耶男子中學讀書,在學習了6個月的法語後,由於急需賺錢生活,開始去各地打工。

鄧小平的第一家「單位」是克魯梭市的施耐德鋼鐵總廠,他在那裡做軋鋼工。但鋼鐵廠的工資十分拮据,每天只有10法郎,連飯都吃不飽,做了三個星他期便辭了職。辭職後,鄧小平領著每天5法郎的救濟金過了5個月,在那時,他對法國無產階級有了初步認識,也結識了一些留法的中國有志青年。

鄧小平意氣風發的18歲是在蒙達爾紀度過的。1922年,鄧小平進入哈金森橡膠廠做工,由於他個頭矮小又年輕,被安排在女工較多的膠鞋車間工作。當時的法國剛剛經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經濟蕭條,大批工人失業。橡膠廠的工作對於鄧小平來說是份不錯的工作,工資也比以往高,於是他就在蒙達爾紀安頓了下來,這份工作持續了9個月。

此後,辭工學習了4個月法語後,鄧小平又回到了蒙達爾紀的哈金森橡膠廠。羅正楷在《鄧小平早期革命活動》中寫道,橡膠廠的領導稱,當時的鄧小平顯露出了倔強和反抗的精神。

上世紀20年代,正值共產主義理論在歐洲大陸流行,彼時的法國社會黨前身、工人國際法國分支當中的一部分人非常堅持共產主義,於是在1920年12月,法國共產黨在巴黎成立。

而在法勤工儉學的中國青年們也深受當時風靡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影響。王培文介紹,在蒙達爾紀打工時,鄧小平和王若飛是室友。王若飛是共產黨早期著名的理論家,而鄧小平就是在這一時期接受了共產主義思想。1921年,在周恩來、趙世炎等人的影響下,鄧小平加入了旅法共產主義小組,1924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鄧小平剛來法國的時候非常年輕,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在離開蒙達爾紀的時候已經確立了自己終生大志,而且一生都將為此奮鬥。」王培文對東方網·縱相新聞記者說。

王培文介紹道,鄧小平很融入當地的生活,不僅愛跳華爾茲舞,還喜歡吃法國當地的羊角麵包。

蒙達爾紀的足球隊成立於1919年,當時經常有比賽和訓練,鄧小平也經常看足球賽,據說,他有一次花了5法郎,買了一張最便宜的票看球賽。1970年代鄧小平重返法國時,還曾想回到蒙達爾紀,還託人買了羊角麵包帶回去分給當年旅法勤工儉學的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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