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對稱的世界重尋對稱性

閱讀|在不對稱的世界重尋對稱性

文|黃小騎

（獨立撰稿人）

提起納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Nassim Nicholas Taleb），讀者不會陌生的是暢銷世界已逾十年的《黑天鵝》。現在，「黑天鵝事件」幾乎成為不確定性的代名詞。古往今來，不確定性被賦予過各種表達，比如運氣、命運、機遇和偶然性等。塔勒布宣稱，此生會圍繞這個問題寫下12卷著作，2018年初在美出版的Skin In The Game：Hidden Asymmetries in Daily Life是其第五部作品。出版的先後不等於他展開思考的順序，每本書都在相互映射。

這本書的副書名可直譯為「日常生活中隱藏的不對稱性」，但主書名的翻譯存在分歧。2019年中譯本將其譯作「非對稱風險」，但也有人將其譯為「風險共擔」或「利害攸關」。Skin In The Game本就是俚語，在商業世界用來表達「利益相關」之意，常被誤認為是單向激勵，即承諾一筆獎金就會讓人更賣力工作。但塔勒布指出，其核心特徵是「對稱性」——激勵和反激勵抑制之間的平衡——如果責任人做錯了事情還危害到他人，就要受到懲罰，想要分享收益的人也需要分擔分險。

塔勒布在開篇就概述了此書主旨：現實世界中很難解開倫理和知識與能力之間的糾纏。如果說塔勒布前幾本書側重探討「黑天鵝事件」出現的認識論根源，那麼這本書則更強調其倫理上的根源，以及二者的相互交纏。

人類社會歷來倡導的公平、正義、責任和互惠等原則，其本質特徵就是「對稱性」。《漢謨拉比法典》被公認是現存第一部成文法典，塔勒布闡述其中心主題就是建立交易中的對稱性，讓人無法將隱藏的重大風險轉移給他人。比如，如果建築師建的房子倒塌並導致房主死亡，那麼建築師也要被處死。這就是最基本的對稱性，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也可以稱為「原始正義」或「自然正義」。塔勒布試圖表明，公平、正義等對稱性不是人類社會發展到某個階段的訴求，而是天然的內在訴求。他在書中批評了種種不對稱、不對等的行為，但也說明，正是因為對「對稱性」的訴求，不對稱性在對稱性中凸顯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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