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首詩里的動物最兇猛?| 動物詩選
關注 中國詩歌網,讓詩歌點亮生活!
天空的領主在白雲間巡視
捷足的動物們在大地上奔跑
燕子北去,蝴蝶翩飛
它們將引起詩人怎樣的詩情
寫出如何驚心動魄的句子?
01
老 鷹
觀放白鷹二首
唐 李白
八月邊風高,胡鷹白錦毛。
孤飛一片雪,百里見秋毫。
寒冬十二月,蒼鷹八九毛。
寄言燕雀莫相啅,自有雲霄萬里高。
詠架上鷹
唐 崔鉉
天邊心膽架頭身,欲擬飛騰未有因。
萬里碧霄終一去,不知誰是解絛人。
鷹·雪·牧人
昌 耀
鷹,鼓著鉛色的風
從冰山的峰頂起飛,
寒冷
自翼鼓上抖落。
在灰白的霧靄
飛鷹消失,
大草原上裸臂的牧人
橫身探出馬刀,
品嘗了初雪的滋味。
02
貓
贈 貓
宋 陸遊
裹鹽迎得小狸奴,盡護山房萬卷書。
慚愧家貧策勛薄,寒無氈坐食無魚。
致一隻貓
博爾赫斯
鏡子並不是更為沉寂悄然,
飄忽的晨曦也非蹤影難覓;
月光下,你就好像是那花豹,
我們只能從遠處看到你的形跡。
受到莫名的天條的制約,
我們只能枉然地將你尋找;
你比恆河及彩霞還要遙遠,
你註定孤獨,註定玄奧。
你的脊樑可以任由我的手
緩撫輕摩。早在很久以前,
從那已經無從追憶的時候起,
你就接受了我真心的愛憐。
你活著,卻屬於另一個時代。
你是一個夢境般的封閉世界的主宰。
林之木 / 譯
03
蟬
蟬
唐 李商隱
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
五更疏欲斷,一樹碧無情。
薄宦梗猶泛,故園蕪已平。
煩君最相警,我亦舉家清。
雷聲與蟬鳴
梁秉鈞
雷聲使人醒來
現在雷聲沉寂了
滂沱大雨化作檐前的點滴
然後又響起一陣蟬鳴
等待是那鳥的啁啾
斷續地穿插串起整個早晨的怔忡
還有雞亦啼了
鋼琴的試探和安慰……
在這些新揚起的聲音中保持自己的聲音
蟬鳴仍是不絕的堅持
窗外一卷破席
和棄置的棕色水松木上
放著紅花盆
沒人走過斜坡
樹下灰白色的麻石
結出水光晶瑩
深淺的綠疊到遠方
化為紅花的末梢承受天空
黎明清新的空氣中
音樂流轉
會再牽起另一場雨?
等待著那來臨的
不曉得是否受阻於閃電與雷霆
一條泥濘的街道
把雨內和雨外分開
室內是安寧的
書籍、畫片、信札和鎖匙
能把蕪亂的世界隔在外面?
然而一旦回頭
又彷彿聽見門邊有喘息的聲音
並沒有甚麼,只是
雨的綷縩的衣裙糾動
再一次去而復來
絲絲小滴里包含著生的蠢動
一頭牛走過,低鳴
雷聲隱約再響
蟬鳴還在那裡
一個女子走過,摹仿它的鳴叫
然後雨再劇密,成為更響亮的聲音
但牛仍然站在樹下
黑色皮毛反映著濕潤的微光
固執地低頭吃草
在迷濛中
某些山形堅持完整的輪廓
生長又生長的枝丫
接受不斷的塗抹
雷聲隱約再響
蟬鳴還在那裡
在最猛烈的雷霆和閃電中歌唱
蟬鳴是粗筆濃墨間的青綠點拂
等待中肌膚上一陣清涼
因為雨滴濺到身上
而發現了那溫暖
一九七三年五月 長洲
04
鴿 子
鴿 子
菲利普·拉金
在薄石板上鴿子們齊齊挪動,
避開西來的一場細雨
掠過每一顆耷垂的頭和緊實的羽毛。
擠靠在溫暖的草垛周圍最適於它們,
直到冬日的天光漸漸微弱,而它們
背倚磚牆變得難以辨認。很快,
來自一彎小而熾烈的斜月的光
照見了它們,如影子一般黑暗,就這樣入睡了。
舒丹丹 / 譯
最白的鴿子
策 蘭
最白的鴿子飛走了:我可以愛你了!
輕柔的窗子里搖晃著輕柔的門。
那棵寂靜的樹已走進寂靜的房間。
你近在眼前,又好像已不在此地。
你從我手裡接過這朵大花:
不是白的,不是紅的,不是藍的——你還是拿了。
哪裡從未有過,就將在哪裡永存。
我們從未在世,所以我們在花里。
孟明 / 譯
05
狐 狸
有 狐
先秦 佚名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有狐綏綏,在彼淇厲。心之憂矣,之子無帶。
有狐綏綏,在彼淇側。心之憂矣,之子無服。
思想的狐狸
泰德·休斯
我想像著午夜時分的森林:
除了孤獨的鐘錶
和我翻起的空白書頁
還有別的東西在活動。
從窗口望去,我看不見星星:
在黑暗的更深處
更近的事物
正在加入此刻的孤獨。
一隻狐狸的鼻子觸摸著小樹枝、書頁,
如黑暗中的雪一樣冰涼而鮮美的鼻子;
兩隻眼睛轉動著,不時地轉動著,
一下又一下
將整齊的印記釘入林間的
雪地,一個跛足的身影
拖著腳步小心翼翼地走著,
在空洞的體內,
那勇敢地穿過空地的體內,一隻眼睛,
一團不斷擴展、不斷加深的綠色,
絢麗奪目,專註地
經營著自己的事情
最後,它帶著一股強烈而辛辣的狐臭
突然進入腦中那黑色的洞穴。
窗外依然沒有星星;鬧鐘擺動著,
書頁已經印上了文字。
張文武 / 譯
柏林的狐狸入門
臧 棣
稱它為歐洲的狐狸
不如稱它為德國的狐狸,
蒂爾加滕公園碾磨夜色中的咖啡,
直到我們出沒在狐狸的出沒中;
甚至直到我出沒在我們的出沒中。
清醒後,什麼人敢真實於他的恍惚?
一半是曖昧的信使,
一半是角色的,偶然的進化。
稱它為德國的狐狸
不如稱它為柏林的狐狸,
在勝利紀念柱和勃蘭登堡門之間,
它顛跑著,踩著新雨的積水,
穿過寬闊的午夜的街道。
它的路線自北向南,而我們的歸途則從西向東。
一個移動的十字,完美於
它比我們早一分鐘跑過
那個扁平在人行道上的交叉點。
這之後,愛,幾乎像夜色一樣是可巡視的。
稱它為柏林的狐狸
不如稱它為黑夜的狐狸。
我多少感到吃驚,因為本地的朋友
已交代過,這一帶是市區中心。
它側臉著,以便將它和我們之間的距離
主動控制在即是警覺的
也是體面的原始禮貌中,就好像我們
來自北京還是來自辛巴威,
對它來說,區別不大。
它的偶然的出現已近乎完美,
而它的偶然的消失比它的
偶然的出現,還要完美;
至少,我們的出現很可能比它還偶然。
所以,稱它為黑夜的狐狸,
不如直接稱它為詩歌的狐狸。
06
燕 子
國風·邶風·燕燕
先秦佚名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燕燕于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遠送於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
宋 晏殊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
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小園香徑獨徘徊。
燕 子
曼德爾施塔姆
我似乎忘記了我想說的那個詞兒。
一隻瞎眼的燕子回到幽靈的皇宮,
以折斷了的翅膀,去戲弄晶瑩的一群。
在無意識唱著歌兒把夜晚讚頌。
沒有鳥鳴。蠟菊不會開花。
夜之馬群有著晶瑩的鬃毛。
空空的木舟在乾涸的河上漂游。
在蚱蜢中間這個詞兒把意識失掉。
它慢慢地生長,就僚天幕或廟宇,
一會兒裝扮成瘋狂的安提戈涅.
一會兒像死去的燕子墜向腳邊,
帶著冥河的溫柔和綠色的樹葉。
噢,假若能挽回有視力的手指的羞恥!
挽回相互理解時的凶凸狀的快樂!
我如此害怕繆斯九神的號啕,
害怕濃霧、丁當和斷折。
凡人具有愛和理解的力量,
對他們說來,聲音也從手指間流動,
但我忘了,我想要說些什麼,
無形體的思想將回到幽靈的皇宮。
晶瑩者說得始終文不對題,
還有安提戈涅、女友和燕子……
但在嘴唇上,就像黑色的冰塊,
燃燒著冥河丁當聲的回憶。
吳迪 / 譯
未完待續......
歡迎留言有關上述幾種動物的詩
本文由中國詩歌網整理,轉載請註明來源
本期編輯:姜巫、鶴君


※每日好詩 | 她的慾望,從沒高過莊稼的長勢,高過兒女的幸福
※漢詩英譯 | 金脈黑斑蝶
TAG:中國詩歌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