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改變的契機——遇見城市裡的「問題兒童」

夢想改變的契機——遇見城市裡的「問題兒童」

我來到美國後，當我第一次看到狗狗們戴著花里胡哨的狗繩、項圈，頂著昂貴的造型時，我感到驚訝無比，但在某種程度上，我從小在電影電視中就接觸到這種「好萊塢式」的做作，也算有了心理準備，就像第一次去看馬戲團的孩子一樣。

然而，在這樣的新環境中，還是有一件事深深地震撼了我——城市裡的這些狗狗，大多暴露出奇怪的行為問題。即使是我，在成長過程中一直與犬類為伴的人，這些「問題兒童」對我來說也是完全陌生的。

觀察狗狗釋放出的「能量」是否健康、平衡

我在寵物美容店工作期間，遇到這輩子見過的最完美的狗——它們的血統純正，雙眼清澈，皮毛油亮，體態均勻。然而，僅僅通過觀察它們的樣貌，我就能看出它們多少有些心理問題。

我從小和動物一起長大，能自然地感覺到它們的「能量」是否正常。這種健康、平衡的狀態，在任何生物中都是可以辨認的——無論是馬、雞、駱駝，甚至小孩都是如此。

這些在美國長大的「城市狗」，表現出一種在我看來非常奇怪、不自然的能量。即使在馬薩特蘭的獸醫診所，我也從未遇到過如此易激動、恐懼和緊張的狗。它們的主人也因此一直表現出抱怨的負能量！

就算我不懂英語，也能發覺這些狗狗具有攻擊性和強迫症，以及很多讓主人抓狂的行為。從這些主人的生活方式來看，他們彷彿被狗狗主宰著自己的生活，這是什麼情況？

在我祖父的農場上，不可能存在某一條狗行為不端還能逃脫懲罰的情況，更不可能有任何一隻狗會嘗試統治人類。我們從不虐待、體罰狗狗，但它們也能理解人類和狗之間的主僕關係，領導者和被領導者的地位，各自都很清楚。

農場上的狗和主人

這種遵從自然法則的關係可能從幾千年前，甚至是幾萬年前就存在了。自從犬類的祖先踏進我們人類祖先的領地，並意識到順從人類，可能比在野外打獵能更快地得到食物後，這種主僕關係一直推動著狗與人類的關係向前發展，人和狗之間的界限很簡單，也很明確。

我在墨西哥見到的狗狗，天生就很淡定、自如。它們沒有令人厭煩的性格問題，例如明顯的攻擊性或強迫症。雖然看上去骨瘦如柴，毛髮髒亂，遠不如城市裡的狗狗漂亮，但它們對上帝和大自然為它們安排的和諧生活感到滿足，也能和自己的同伴，和人類相安無事。

那麼，這些從美國的幸福家庭里成長起來的狗狗，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我後來搬到洛杉磯，開始在那裡的一家訓狗機構做訓犬師，更加明顯地意識到這些狗狗的問題。這個機構是遠近聞名的訓狗名校，好萊塢的富人們常常為了讓自己的狗狗變得「有教養」而一擲千金。他們會把狗專門送來兩周，僅僅讓它們學會「坐下」、「站住」、「過來」和「跟著我」這些簡單的口令。

我剛開始在這個機構工作時，被這些狗狗的狀況嚇壞了。表面上，它們都是風光、亮麗的品種名犬，一看就從小養尊處優，生活富足，但從性格上來說，其中很多都是徹底的小惡魔。有些狗狗膽小怕人，縮頭縮腦；有些暴跳如雷、甚至帶有失控的攻擊性。

易怒的狗狗

狗狗的主人帶它們來接受訓練，希望它們能擺脫這些神經質的行為。他們相信，一旦狗狗學會聽從命令，它的恐懼、焦慮或其他問題行為就會奇蹟般地消失——這是一個常見但可怕的誤解。

如果狗狗天生就是溫和、無憂無慮的性格，那麼傳統的訓練也許能幫助它恢復平靜，讓主人鬆一口氣，這是沒錯的。但對於一隻時常緊張焦慮、興奮害怕，又時常好鬥、支配欲強的狗來說，傳統訓練有時弊大於利。我從第一天到培訓機構，就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我那時的工作，就是負責把送來的狗狗帶去它們的「單人間」里，鎖上門，輪到它們上課的時候，再把它們帶到訓犬師那裡。

兩次訓練之間，這些有問題的狗在犬舍里被孤立、被冷落，這樣的經歷往往加劇了它們的焦慮感。而且現實情況是，當狗主人接它回家時，如果沒有任何進展或改善，沒人願意給學校付錢。因此，訓犬師往往不得不用恐嚇手段逼迫狗狗就範，導致有些狗離開時的心理狀況甚至比它們來時更糟糕。

狗狗們表面上順從地聽從馴獸師的命令——它們俯下身子蜷縮著，耳朵貼著後腦，尾巴夾在兩腿之間——它們的肢體語言清晰地表達著：「我只是因為害怕才聽你的話！」

西薩的「夢想」呈現出新的方向

我相信，這個訓犬機構的員工都是富有愛心的專業人士，訓練過程中也並沒有發生殘忍或不人道的事情。但是，在我的觀察中，他們對於狗狗的基本需求、或是換位思考它們的內心，存在著根深蒂固的誤解。他們傳統的訓狗方法是基於人類心理學的，而不是從狗狗的角度出發。

我選擇了繼續留在這個訓犬學校，來提高自己的業務水平。畢竟，我大老遠從墨西哥跑來就是為了這個職業。但這不是我理想的狀態，從我加入那所學校起，我就覺得這種「訓練」只是針對人類的心理安慰，實際上對狗狗卻是有害的。

回想起來，正是在那時，我最初的「夢想」開始呈現出新的方向。的確，大部分的改變都是偶然發生的，儘管我還是願意相信這根本不是偶然的——而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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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西薩·米蘭編輯| 揚羽 大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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