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故事:懷孕妻子喝一口魚湯放下,同居室友拿去喝完被送醫院:有人下毒

故事:懷孕妻子喝一口魚湯放下,同居室友拿去喝完被送醫院:有人下毒

故事:懷孕妻子喝一口魚湯放下,同居室友拿去喝完被送醫院:有人下毒

打開今日頭條,查看更多圖片

每天讀點故事作者:葉莫

王亮彷彿又站到那條長長的通道里。

明明是正午,四周卻一片黑暗,幽長的通道里不時有風冷嗖嗖地吹過。那種感覺,很像一隻老鼠被卡在了某個下水道里——雖然他並不曾被卡住,卻也一樣的動彈不得,連呼吸都會停止的僵硬。

除了風聲,耳旁一直還有其他的聲音。嚶嚶的,又尖又細,有點兒虛弱——嬰兒抽泣的聲音。好像哭了很久很久,連吃奶的力氣都快用盡了。

王亮的心臟猛烈地收縮起來。

他的面前停著一輛大貨車,貨車的底下似乎卡著什麼東西。

深藍色的牛津布爛成了一條一條的,不鏽鋼鋼管也完全變形成了很詭異的形狀,底座的四個滑輪有三個都不見了,唯一剩下的滑輪磨損得不可思議……

勉強還能猜得出,那是一輛遭到了很大破壞的嬰兒車。

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像幽靈一般飄了過來,在漆黑的通道里,隨著風聲不停地迴響。起初還有些混亂,漸漸地清晰起來。當他聽清了她在說什麼,頭皮緊緊地一麻……

啊!

王亮猛地睜開了眼睛,嚇得妻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後一仰。妻子有點兒驚恐地看著他,好半天沒敢出聲。王亮大口大口地喘氣,心口還在撲通撲通直跳,再加上滿頭滿腦的冷汗,真像極了一條不幸脫了水的魚。

「你……你沒事吧?」盧音嗓子發抖地問。猶豫了一下,才伸手去擦了擦他腦門上的冷汗。

王亮卻又下意識地一驚,迅速地往後一讓。盧音有點不悅地抿了一下嘴唇,默默收回了手。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王亮低聲地說,「好像有一個女人在跟著我,一直說些很嚇人的話。」其實這些日子,他經常做同一個夢。比起那個女人的聲音,他更害怕那個嬰兒的哭聲。

「什麼話?」

王亮看了一眼妻子快七個月大的肚子,靜默了一會兒。想不到快四十歲的人了,又是二婚,卻也學了一把時髦,來了個奉子成婚。上個月剛拿的結婚證。

他不想讓老婆孩子一起受驚。而且,他也不敢告訴他們。

「記不清了,只是記得很嚇人……」

抬頭望了盧音一眼,月光從她背後流泄進來,好像整個人的身上都鍍上一層冷冷的銀色。只有兩隻眼睛還是黑漆漆的,像兩個小小的黑洞凹陷在雪白的皮膚里。他不禁乾咽了一口口水,心裡也跟著有點發涼。

「說起來,你的聲音跟她倒有點兒像,」他機械地扯了一下嘴角,本來是想笑的,可是沒笑得出來,「跟夢裡的那個女人。」

盧音好像皺了一下眉頭。王亮沒看得真。但是她隨後的言行確定了他的揣測。

「我?」她冷笑了一聲,倏然轉過身去,狠狠地倒在枕頭上,「還不知道你想的是誰呢!」

王亮愕然。好在妻子懷孕以後,他也習慣了孕婦的荷爾蒙問題。

盧音很快哭了起來,而且完全沒有隱忍的意思,哭得越來越大聲。活像真出了什麼事。

王亮正搜索枯腸要怎麼伏小作低,忽然從隔壁傳來一聲很兇悍的女人聲音。

「大半夜的哭魂啊!還讓不讓人睡了!」那人說得比她的聲音更惡毒,「等你兒子死了再哭也不遲!」

盧音受了刺激,頓時大放悲聲。

王亮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響,一下子掀開毛毯,連拖鞋也沒穿,就光著腳跑出了卧室。這可不怨他。他正憋得難受,隔壁的死女人就送上門來了。

「開門!」王亮一邊拿拳頭砸門,一邊惡狠狠地罵,「你給我出來!」

力氣之大,整個房門都跟著震動起來。裡面的女人再兇惡,也不由得有點氣虛了。

「幹什麼?」她色厲內荏地說,「你還想管我啊!老娘跟你離婚了!你管得著嗎?」

王亮的拳頭一滯,一種微妙的羞惱湧上心頭。

裡面又響起一道低懦的男人聲音:「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裡面的女人是王亮的前妻梅巧。而那個男人就是梅巧現在的男朋友陳家文。王亮和梅巧離了婚,卻付不起贍養費,唯一的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只能一人一半。

到如今,就變成了前夫前妻、後夫後妻同一屋檐下的混亂局面。唉!天底下也有這樣的奇聞。

梅巧刺耳的聲音再度響起:「是我挑事兒嗎?是那個女人先大半夜的嚎喪!」又轉頭,隔門對著王亮罵,「你以為我願意跟你這種廢物擠在一套房子里?我們拿錢跟你買,你還拿喬?」

王亮怒道:「憑什麼要我賣這一半?你想賣就賣你那一半啊!」

梅巧一聲冷笑,字字見血:「我倒是想賣呢,你拿得出一個子兒嗎?要不然你八人大轎抬我我都不願意呢!呸!你也就配再淘個二手貨!也不怕她再把你兒子弄死!」

盧音也是離過婚的。跟前夫生過一個孩子,可是因為她的不小心,孩子出意外死了。前夫死活不能跟她過下去,給她來了個掃地出門。

卧房裡的盧音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話,立刻大哭著、披頭散髮地跑了出來。兩個女人隔著門對罵。

王亮登時又大腦充血了,死命地踢門:「你個毒舌婦,我殺了你!」

梅巧在裡面抵著門,知道他沖不進來,又氣壯起來:「我才要殺了你呢!我要你的命!」

後面一句喊完,王亮忽然停住了,整個人像被凍住了似的,連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他沒辦法不覺得心寒。明知道只是一個巧合,卻還是從尾椎上竄起一陣幾乎令他麻痹的刺痛——像被高壓電打到了一樣。

在他夢裡的那個女人,就是不停地重複著相同的話: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

王亮硬挺挺地站在梅巧的門前,瞪大著眼睛,連呼吸都忘記了。

女人們的哭鬧叫罵全都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夢中那個女人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像詛咒一樣纏繞在他的耳旁……

只有梅巧知道……知道那件事。

一想起這一點。王亮心裡抽搐了一下。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鬧到離婚。

人家都說,夢也是來自現實的。一定是他在現實中感覺到了梅巧對自己的威脅,所以才會在夢裡有了那樣一個口口聲聲要殺他的女人。

不過即使才大鬧了一場,彼此怨恨著,中午飯四個人還是在同一張桌上吃。這件事,盧音也跟王亮抱怨過好幾次。可是有什麼辦法?都不是大款,房子也就這麼大。再詭異也只好忍著。

陳家文端起飯碗的時候,還衝著王亮扶著眼鏡笑了一下。王亮不怎麼領情地瞥了一眼。

盧音是孕婦,有額外的黑魚湯。一鍋湯收得特別稠,雪白雪白的。王亮還特意將黑魚片成了薄薄的片,剔乾淨了魚刺。正好裝了一海碗。盧音卻只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皺著眉毛丟下了勺子。

「什麼味道,有點怪怪的。」她說。

「不會吧?」王亮端過碗,也小小地啜了一口,在嘴裡咂了咂。

其實什麼味兒也沒有。恐怕又是孕婦的荷爾蒙在作祟了。便也不敢為了小小一碗魚湯弄得盧音不高興,只好順水推舟。

「可能是魚殺了以後放了一會兒。天氣太熱,沒那麼新鮮了。」他說,「要不然你別喝了,給我喝吧!」

剛說完,卻被另一隻手劈頭拿走了魚湯。原來是梅巧。

她意有所指地嘀咕了一句:「這麼好的東西反而不要,真是作怪!」

真不知道誰作怪。王亮暗罵。

陳家文連忙攔住道:「這畢竟是人家給孕婦補身子的……」

還沒說完,就見梅巧眼睛一瞪:「人家都沒說什麼,你倒胳膊肘往外拐。」說完,便大口地喝,大口地吃,飛快地將滿滿一碗魚肉和湯吃得一乾二淨。

王亮也知道她一向就是個只肯佔便宜不肯吃虧的主兒,只好咬咬牙算了。反正也是他們不要的,只當倒進垃圾筒了。

梅巧鏗的一聲放下碗,兩隻眼睛直盯著盧音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盧音很不舒服地默默抿了一下嘴巴。但是梅巧的耀武揚威並沒有持續很久,也就是幾秒鐘的事兒,她的臉忽然扭曲起來。

王亮的第一反應還以為她又要作怪,卻見梅巧的臉色都變了,整張臉扭曲得變了形,捂住肚子從凳子上跌倒在地。她大聲慘叫起來,來回地翻滾。

「疼,疼死我了!」

大家都嚇了一跳,急忙站起身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的都是驚懼的臉。

地上的梅巧面白如紙,出了一頭冷汗。忽然嘴一張吐了起來,一陣嗆人的大蒜味兒飄了出來……

梅巧中毒了。就是小城上很容易買到的一種有機磷的農藥。

不幸中的萬幸,農藥的份量不夠,梅巧送醫也及時,總算撿回了一條命。只是活罪也受了不少。洗完胃,原來那麼龍精虎猛的一個兇悍女人,蒼白得跟紙人似地躺在病床上,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王亮和盧音也順便做了檢查。盧音那一口湯隨即吐了出來,王亮也只嘗了個味兒。兩個人都沒事,就是受驚不小。

警察給王亮三個人都問了話,還將那一小套房子查了個底朝天,可是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也沒查出來。後來看梅巧也沒什麼大礙,便也不大上心,尤其知道他們四個的尷尬關係後,便更明顯了。

有人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可能是惡作劇吧!就早早地撤了。

王亮覺得,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陳家文自然是要留下來陪梅巧的。一個大男人,還哭得一抽一抽的,跟個娘們兒似的,不停地拿下眼鏡擦擦眼淚,又戴上。

王亮一半不屑一半陰沉地在門外看了一眼,才扶著盧音慢慢離開。

農藥很明顯被加在了黑魚湯里。王亮默默地想。原本,梅巧的嫌疑會最大,如果她沒有喝完那碗湯的話。

梅巧這個女人就是個典型的厲害女人,道理什麼的完全講不通。她的道德世界完全遵循著最樸素、最簡單的原則。

她要覺得你對她好,她也會對你好,而且往死里對你好;她要覺得你對她壞,她肯定會對你更壞,就算是你拿了她一個雞蛋,一把蔥,她也照樣可以上跳下竄地跟你對著干。

更何況王亮這個前夫,可比一個雞蛋一把蔥有份量多了。

醫生說了,農藥的份量不足以致死。

下毒的人恐怕不是想要盧音死,只是想讓她流產。這就更像梅巧的想法了。可是她又不是那種會下完毒又故意喝毒湯的聰明人。

那就只有陳家文了。那傢伙總是臉上裝得和和氣氣的,其實滿肚子的花花腸子。而且,在梅巧拿過湯的時候,他還試圖阻止過。只可惜梅巧手腳太快,他沒攔得住。

對,一定是陳家文。

誰不想要個完整的房子。要是盧音沒了孩子,半死不活地躺在醫院裡,他手上一點兒現錢都沒有,只能把那一半房子賣給陳家文和梅巧。

媽的,真夠毒的。

王亮暗暗地咬了咬牙。這就是他那一半陰沉的原因。

回到家,王亮先服侍盧音上了床,便關好了卧房門,出來廚房找線索。他隱約期盼警察漏了些什麼,但是事實證明,警察什麼也沒漏。連垃圾都被徹底地翻檢了一遍。

王亮氣餒地蹲在垃圾桶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個該死的陳家文,肯定是把剩餘的農藥收拾掉了。

「你在找什麼?」

背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王亮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

轉了頭,卻見陳家文不知何時從醫院回來了,正站在廚房門口直直地看著他。一雙眼睛藏在厚厚的鏡片後面,鏡面的反光顯得整張臉的表情都有點高深莫測。

「你怎麼一聲不吭地就冒了出來。」王亮有點惱怒地爬了起來。

陳家文依然看著他:「我可沒有偷偷摸摸地進來,是你自己太投入了。」

「投入」這兩個字聽起來有點刺耳。王亮猛然抬頭,瞪著陳家文。

陳家文忽然勾著嘴角笑起來,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你是不是在找這個東西?」

王亮當然知道自己找的不是照片,但看著陳家文的臉……便不由自主地接在了手裡。照片上是一個小嬰兒,穿著很漂亮的小西服坐在一堆毛茸茸的玩具里,照片的背面有一行頗為清秀的字:寶寶白露。

王亮疑惑地皺起眉頭,他不明白陳家文為什麼要他看這個很陌生的小嬰兒。

陳家文的眼神卻變得陰森起來,齜起一口白牙,像某種可怕的食肉動物一樣輕輕地翕動嘴唇:「哦,我差點忘了。他這副樣子,你是認不出來的。」然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圖片。

王亮只看了一眼,便陡然瞪大了眼睛,拿著圖片的雙手抖得像秋天裡的落葉。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裡一片冰涼。

耳旁又響起了嬰兒的哭聲。一遍又一遍,越來越高亢,越來越尖銳。像數不清的銀針扎在他的耳膜上。眼前也頻頻閃現出那幅可怕的畫面。

他好像又站在了那個幽長黑暗的通道里,面對著那架破爛得完全變了形的嬰兒車。不同的是,這一次粘在車上的黑紅色醬汁是緩緩流動的,像糨糊一樣嗒的一聲,掉了指甲大的一塊下來……

有好幾次他想慘叫出聲,可是臉上的肌肉都像冷凍住了一樣,只能不停地抽動,卻始終無法張開嘴。

在黑暗突然降臨之前,他記得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那個秘密,陳家文一定知道了。

王亮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盧音大著個肚子在床邊侍候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你怎麼會突然暈倒?」盧音喜憂參半地問,「幸虧陳家文幫忙,要不然我哪弄得動你。」

一聽到那個名字,王亮立刻打了一個寒顫。頭腦里的最後一絲混沌也隨之消失了。

「他人呢?」他驚恐地睜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

盧音也被他嚇到了:「陳家文?在隔壁啊!梅巧出院了。」

王亮乾巴巴地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地抓緊了蓋在身上的毛毯:「要不然……要不然我們把房子賣給他們吧?」

盧音吃了一驚,很快皺起眉毛道:「你瘋了!房子賣了,我們住哪兒?這個問題我們不是早就有了決定了!」很想不通地盯著王亮的臉,「你到底怎麼回事?」

王亮嘴裡直發苦,可是又不能把實情告訴她,只好避重就輕:「那碗魚湯本來是你喝的!肯定是他們搗的鬼,再住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提起這一茬兒,盧音也不覺變了一下臉色,用力地抿了抿嘴唇。

「可是,」她有點無力地坐上床沿,摸了摸自己圓得像皮球的肚子,「沒幾個月,孩子也要出生了……租個便宜房子,就算我們能將就,孩子也將就不了啊?」

王亮說不出話來了。

明知道這裡不能留,可是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真讓人絕望啊!

盧音勸道:「別想這麼多了。總之以後,咱們小心一點。我去樓下給你買點兒吃的,你再休息一會兒吧。」

王亮默默地看著盧音捧著腰不甚方便地走了。卧房嗑嗒一聲關上時,他的心也跟著嗑嗒一聲沉了下去。

毋庸置疑,陳家文一定是知道那個秘密了。問題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客廳里傳來盧音和那個男人的聲音。男人很和氣地說他正好也要下樓買點東西,主動扶住了盧音。聽到他們一起出門的聲音,王亮再也躺不住了,一把掀開了被子。

雖然從醫院回來了,梅巧的身體依然很虛弱,雙眼緊閉地裹在薄被裡,好半天都沒動過了。王亮就在這時嘭的一聲撞開了門,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驚得梅巧身子一震,皺著眉毛睜開了眼睛:「你幹什麼?」

王亮才不想多費話,那兩個人買完東西就會回來了。所以他直奔主題:「你告訴陳家文了,對不對!」

「什麼?」

「裝什麼蒜!」王亮暴怒地截斷,「那件事!」可是說到這三個字時,卻又莫名地低了下去。彷彿連這三個字也不該說出來。

他將昨天發生在他和陳家文之間的事都說了出來。

梅巧掙扎著爬了起來,無所畏懼地、甚至還帶了一絲挑釁地望著他:「對,我是告訴他了!」

王亮一口氣險些沒上來:「你瘋了!這種事也能告訴別人?!」

梅巧從眼角睨了他一眼:「你說話可真有意思。他是別人嗎?你現在才是『別人』吧?」

「你……我不跟你打花腔。看來你也知道在魚湯里放農藥的也是他了。」

梅巧一下子瞪起眼睛:「你說什麼?」

「哼!還裝蒜!他想用那碗魚湯把我和盧音嚇走。結果事情敗露,他就拿……」王亮又氣結了一下,「就拿那件事來威脅我。都是你乾的好事兒!」

梅巧怒了,要不是身上沒力氣,她非跳起來打他一耳瓜子不可。

「少把屎盆子往我男人頭上扣。我看還指不定是誰下的農藥呢!」梅巧也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自己心中邪惡的懷疑,「別是賊喊捉賊,想嫁禍吧!」

「我沒你想得那麼齷齪!那是我老婆孩子!」

「那就是盧音!農藥的份量本來就少,根本就喝不出來!怎麼她在嘴皮上碰了一下就喝出來了?」

王亮倒給堵住了。

梅巧趁勢直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也成天想著怎麼把我跟陳家文趕出去呢!」冷笑一聲,「姓王的,這事兒你還該謝我。要不是我把魚湯喝了,進醫院的人就是你了。你捨不得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倒捨得你。」

梅巧言之鑿鑿,王亮的心裡也不由處主地動搖了一下。

臨出門的時候,身後又傳來梅巧的聲音:「你還沒把那件事告訴她?」

王亮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梅巧又說:「我看你還是早點告訴她吧,難不成你能瞞她一輩子?」

她的聲音聽起來竟是那麼的輕鬆。王亮的心頭不覺浮起一種極為複雜的懷疑。他一手搭在門框,指甲有點用力地陷進漆皮里。

「你夜裡,會不會聽到有小孩子的哭聲?」他低著頭,慢慢地問。

梅巧愣了一下。

王亮回頭看了她一眼,一臉苦澀地笑:「我經常都會聽到呢!像小老鼠似的,又尖又細……可是你怎麼好像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呢?」

梅巧看著他眼神發直的模樣,心頭也細細地泛過一層涼意。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常態:「禍是你闖出來的,關我什麼事!」

夜又深了。一向睡眠都很好的梅巧卻少有的失了眠。

這都是拜王亮所賜。她惱怒地想。他自己想那麼多,還要把她拖下水。

但是一旦想了下去,卻也想出一些不可思議。

沒錯,那件事是她告訴陳家文的。可是那張小孩子白露的照片又是哪裡來的呢?連王亮都不知道那個小孩子原來長成那副模樣,何況她只是間接地從他那裡知道了這件事。

那麼,會不會是陳家文隨便找的一張照片,來嚇唬他的?

似乎也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光是後面的那張報紙上剪下的圖片,光是讓王亮知道有第三個人知道那個秘密,就足夠恐嚇他的了。

而且……

雖然白天的時候,她理直氣壯地懷疑了盧音,可是不能不承認,王亮對陳家文的懷疑也是有理由的。比起一個懷孕的女人拿自己小孩的父親開刀,現任男友對前夫和前夫的老婆下手的可能性不是更高嗎?

梅巧不禁悄悄轉了頭,看了一眼身旁還在熟睡中的男人。兩隻眼睛好好地閉著,只有嘴巴微微張開了,睡得很心安理得的模樣。

難道,他真的會為了房子,想出這麼惡毒的辦法?會不會,他還有其他的理由?

梅巧本來就不是一個聰明人。她想不出來結果,可是也睡不著覺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回,只聽見空調的呼呼聲,腦子裡也開始變得混亂。一會兒,又響起一些吱吱的,不知道是蟲子還是老鼠的聲音。

那些聲音漸漸變響,吵得梅巧更加睡不著了。只好乾瞪著眼睛看天花板。

然後,忽然在某一時刻,她聽清楚了。聽清楚了的代價就是頭皮陡然一麻。

那不是老鼠的聲音,而是一個嬰兒在微弱抽泣,斷斷續續,越來越凄慘……

梅巧躺在床上直挺挺地抽了一口冷氣。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事實證明:她和王亮一樣,也聽到了那個孩子的抽泣。

陳家文從菜場買菜回來,經過樓下的小花壇時,正見王亮從花壇里石凳上站起來,定定地望著他。王亮臉色很不好,眼睛下的青影又濃又重。

陳家文馬上反應過來:王亮有意在這裡等他。

他不覺露出一抹冷笑,不緊不慢地向他走去。當他立定在他的面前,王亮臉上的肌肉也不受控制地緊張起來。

「你,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王亮面色蒼白地問,「你怎麼會有那孩子的照片?」

當他看到陳家文的臉色變了,兩隻眼睛又散發出和那天一模一樣令人心寒的光芒時,心裡登時又後悔起來:不該問這些問題。渾身發著抖,冷氣也一陣一陣地直往四肢百骸里竄。

經過昨晚的不眠之夜,其實答案他心裡已經有數了。只有梅巧那種蠢女人才想不到。

陳家文從他的臉上看懂了潛台詞。當即怨毒又譏諷地勾了一下嘴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王亮早已死無全屍:「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你來見我,不就是想來求證嗎?」

王亮的心臟猛一收縮:「你真的是……你真的是那個孩子的父親?!」

陳家文的怨恨又濃重了十倍。但是再濃重的怨恨竟也掩蓋不了他眼角眉梢的痛楚。

「你還知道那是一個孩子!」他咬牙切齒地控訴。

王亮不覺後退了一步。

「那一天,剛好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一百天。我和他的媽媽,剛剛帶他拍完白露的照片,回家的路上就碰到了你……他連自己的名字都還沒來得及擁有。」

陳家文哭了,眼淚在無聲中像雨一樣不停地滴落,在臉上衝出兩條悲傷的小溪。他不說話,王亮便也不敢說話,在驚恐和罪惡感地雙重摺磨下,怔怔地看著那個每天都見面的男人:他該用了多少力氣才能和仇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忍耐至今!

王亮這才渾身發涼地意識到,原來他從來就沒有了解過這個人。

「他本來不用死的。」陳家文流著眼淚上前一步,「你本來也不會害死一條無辜的小生命。」

王亮從裡到外都冷透了。

「嬰兒車被卷到你的卡車底下時,他還活著。如果你沒有闖紅燈,而是停了下來他就不會死。」陳家文說,「可是你就那樣,像一陣風似地開走了,我跟妻子在後面怎麼追也追不上你。眼睜睜地看著你的車子不見了。」

「我兒子一定在哭吧!你真的一點兒聲音都沒聽到嗎?」他悲憤地質問,「你肯定聽見了,不然,你為什麼先把頭從窗戶里伸出來看了一眼,才突然闖了紅燈?」

王亮也流了淚:「我真的不是存心要害孩子的。我以為只是勾住了嬰兒車,只要一開就會甩開了,怎麼知道會卷到車底下?」

「你就是怕我們會找你要錢,你怕惹上官司!」陳家文憤怒地截斷,「警察一直找到兩省交界的隧道里,才發現了那輛變形的嬰兒車。你竟然……你竟然就這樣拖著嬰兒車,拖著一個才一百天的嬰兒跑了一百多公里。他是被你活活地磨死的!磨成了一團肉醬!」

王亮再也支撐不下去了,抱著頭髮出一聲壓抑的慘叫,咚的一聲跪在陳家文面前。陳家文冰冷的話語讓他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隧道。

他就像一個被困住的鬼魂卡在了那黑暗狹窄的地方。那輛變了形的嬰兒車依然卡在貨車的底盤。嬰兒的遺體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只剩下那些飛濺到嬰兒車各個角落的黑紅色半流體,漿糊一樣地慢慢滴落。

「別說了,別說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瀕死的野獸一樣。

梅巧就在那時候忽然打了電話過來,一如往常的火爆脾氣,只顧在電話那頭噼里啪啦地叫他快點兒回來。

他說他害死了人,梅巧卻問他有沒有別人看到。

「我也想過去自首,可是梅巧不讓,她說就算去自首孩子也活不過來了,還不如想想自己怎麼辦……」

於是,他就按照梅巧說的,把那輛破嬰兒車從底盤拖了出來,扔在了隧道里。

「這就是你的理由嗎?」陳家文冷漠地看他哭得鼻涕都流了下來,一動不動地任由他不停地拉扯自己的衣服,「你的運氣真是好啊!偏偏那天那個十字路口的監控壞了,你的貨車又沒有上牌照。警察怎麼找都找不到你。一年下來,連我跟我老婆都絕望了。可是就這麼巧,居然讓我認識了你老婆……」

「你知道嗎?」他居高臨下、惡狠狠地看著王亮的眼睛,「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認出了你!」(作品名:《嬰泣》,作者:葉莫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點擊屏幕右上【關注】按鈕,第一時間向你推薦故事精彩後續。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故事:老媽突襲我將男友藏衣櫃,只因我清楚,男友有個問題我媽忍不了
故事:她憑闊小姐身份嫁豪門,婚前卻有人說:你不是夫人親生(下)

TAG:每天讀點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