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對抗禮教，下旨強迫寡婦改嫁，只因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開宗明義，筆者先給大家看一段古文。李世民於貞觀元年頒布的《令有司勸庶人婚聘及時詔》，詔曰：「妻喪達制以後，孀居服紀已除，並須申以媒媾，命其好合。刺史、縣令以下官人，若能使庶人婚姻及時，鰥寡數少，量准戶口增多，以進考第。若其勸導乖方，失於配偶，戶口減少，以附殿失。」

這份詔書，典出《唐大誥令集》。把李世民的聖旨翻譯成大白話，就是說：「丈夫去世的寡婦，為丈夫守制期滿之後，必須再嫁。如果寡婦不肯改嫁，有司衙門必須命令她改嫁。刺史和縣令等各級有關部門的官人，要是你們能讓老百姓及時婚聘，減少寡婦和鰥夫的數量，增加朝廷稅入戶口基數，朕就給你們記功，優先提拔重用你們。如果有關部門的官人，沒能勸導轄區的寡婦和鰥夫配偶，導致轄區戶口減少，朕就在大殿上批判你們失職。」

古代的中國，一直提倡婦女」三從四德「。丈夫去世的寡婦，朝廷一般是不提倡改嫁的。隋唐時期，對寡婦改嫁之事，雖然比較寬容，但是也採取不鼓勵，也不提倡的策略。李世民不惜對抗古法倫理，採取詔令的形式，逼迫寡婦們改嫁。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李世民有 不得已的苦衷。

眾所周知，隋文帝的開皇之治，是我國歷史上的一個巔峰。隋朝大業初年，有戶口890萬戶，人口6000多萬。經過了大業末年的戰亂，到了唐朝初年的時候，大唐朝只有戶口200萬戶，人口一千多萬人。

從大隋大業年間到大唐貞觀年間，中國的人口減少了690萬戶，4000多萬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戰爭損耗了大量的人口。我給大家舉個例子，隋朝末年有個叫郝孝德的起義軍帶頭大哥，他手下原來有20幾萬人馬，經過幾場戰役之後，就剩下一萬多人馬，只能投奔瓦崗軍了。

再舉幾個例子，盧明月和歷山飛、王薄等人，原來都有十幾萬人馬，最後都被打成喪家之犬了。隋末唐初的時候，擁兵十幾萬的割據勢力，有十幾股。各路割據勢力捉對廝殺，大量的男丁戰死沙場。比如李世民指揮的第一次淺水原之戰，12萬大唐軍隊出征，就損失了一半以上的人馬。經過激烈的廝殺，大唐終於一統天下了。在天下一統的過程中，大量的男人戰死沙場，留下了數以十萬計的寡婦。

在經過殘酷的戰爭之後，大唐社稷立於廢丘之上，戰後重建的問題，對於李世民來說是重中之重。戰後重建，最關鍵的因素，就是錢和人。唐朝初年實行租庸調製度，男人負責耕戰，人負責織布。戶口的多少，直接關係到大唐朝廷的歲入。李世民為了募集戰後重建需要的資金，只能以詔書的形式，強迫失去丈夫的寡婦們改嫁。

要是在和平時期，李世民無論如何，也不會強迫寡婦們改嫁。處在貞觀初年的大環境之下，李世民只能不走尋常路，強迫寡婦們改嫁了。讓寡婦們改嫁，畢竟是有違禮教的事情。禮教上面的事情，李世民還是要顧及的，所以李世民才會在詔書上強調寡婦們要」孀居服紀已除「才能改嫁。

強迫寡婦改嫁的事情，有違於儒家」三從四德「的禮教。儒生出身的官員們，有些人從內心抵觸這樣的政策。李世民為了防止官員們不配合新政，把勸寡婦改嫁的推行程度，作為大唐官員考核的主要內容。推行新政得力的官員，朝廷給予重獎。推行新政不利的官員，朝廷寄給批判。

在李世民的鐵腕推動之下，讓寡婦們改嫁的新政，推行得非常順利。按照《資治通鑒》的記載，經過李世民二十多年的努力，到了唐高宗登基初期，大唐的戶口出現了快速的增長，戶口規模已經達到了三百多萬戶。增加的戶口當中，有許多是寡婦改嫁之後繁育的人口。

在古代的時候，如果沒有朝廷的強力推行，許多婦女在丈夫亡故之後，只能選擇守寡。比如著名的啟聖王夫人顏氏，她就是孔聖人的母親。顏氏女在夫君亡故之後，就守寡撫養孔聖人成人。再比如李世民的岳母高氏，在丈夫長孫晟亡國之後，就守寡撫養長孫皇后和長孫無忌成人。

有個成語」柏舟之誓「，說的就是丈夫亡故之後，遺孀」援柏舟而自誓「，發誓一輩子不改嫁。隋唐時期，雖然輿論對於寡婦改嫁的事情，相對寬容，但是依然有海量的女人，在丈夫亡故之後，迫於輿論壓力，守」柏舟之節「。

守寡的女人，是非常可憐的。李世民下發《令有司勸庶人婚聘及時詔》之後，寡婦改嫁的事情，就是大唐國策。誰要是敢說三道四，就是反對大唐國策。李世民的這道詔書，給寡婦改嫁提供了非常有利的輿論和政策支持，讓這些可憐的女人們，有了重新追求幸福的權力。

李世民的《令有司勸庶人婚聘及時詔》，增加了大唐人口，增強大唐國力，可謂是利國。對於可憐的寡婦們來講，讓她們有了重新追求幸福生活的權利，可謂是利民。這項利國利民的善政，卻被明清的腐儒們詆毀，比如明朝一個名叫段德昌的舉人，就抨擊了李世民的這項善政。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程朱理學興起之後，李世民的《令有司勸庶人婚聘及時詔》，被腐儒們當成是」臟唐爛漢「的罪名之一加以抨擊。在我看來，此乃腐儒愚見，止增笑耳。大唐太宗文武大聖大廣孝皇帝的雄才偉略，豈容段德昌之流的腐儒置喙？

本文史料來源：《唐大誥令集》《資治通鑒》《新舊兩唐書》

本文參考資料：陝西師範大學於賡哲教授視頻公開課《隋唐人的婚姻生活》，感謝於賡哲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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