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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曆四年秋,北宋群星閃耀時

一次小小的公款吃喝

引發了朝局的軒然大波

參與宴會者全部鋃鐺入獄

范仲淹、歐陽修一干人等相繼被罷被貶

慶曆四年,從春到秋,究竟發生了什麼?

由一個案件,看一次改革

讀懂一個朝代的士人精神、宮廷權謀、市井百態

一個好的題目,值得二十萬字的格局來做

慶曆四年秋,北宋群星閃耀時

圖/網路

「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這是范仲淹《岳陽樓記》開篇第一句。

歷史散文家夏堅勇將「春」換成「秋」,就有了眼前這本《慶曆四年秋》。

在這個「秋」里,人來人往,潮起潮落,歷史的幕布掀開又合上,各種「與世態人情有關的雞毛蒜皮(夏堅勇語)」紛紛上演。

慶曆四年的一地雞毛

慶曆四年秋,北宋群星閃耀時

圖/網路

狄更斯《雙城記》里的那句話也可以形容宋朝,「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宋朝的質地雖然有點軟,卻也可稱繁榮,政治穩定與專制腐敗互為表裡,體貌寬柔與因循苟且共存共榮,經濟文化的繁榮與尚武精神的淪落混搭在一起,成為那個時代的底色。

沿著作者的歷史路線圖,我們進入宋仁宗的慶曆執政歷史。此時34歲的宋仁宗已當皇帝21載。前11年是見習期,劉太后垂簾聽政。宋寶元元年,西夏元昊尋事,讓宋朝西北邊境沒了寧日,三川口、好水川、定川砦,三川會戰,屢戰屢敗。禍不單行的是,平靜了四十年的宋遼邊境也起事端。

作者怕讀者一看到慶曆年間,看到范仲淹就想到慶曆新政,率先聲明:「老實說,我不喜歡寫改革,尤其不喜歡寫所謂的兩條路線鬥爭。我只是把慶曆新政作為一個背景。」

在這個背景下,他寫官場政治與市井生活、外交內政與國家治理、階層矛盾與權力鬥爭、文學修養與道德文章。參考、借鑒、梳理了大量的文獻資料,將正史、外史、野史、個人史燴成一鍋元氣滿滿的「雞毛蒜皮」。

北宋群星閃耀時——小人無朋,君子有黨

慶曆四年秋,北宋群星閃耀時

圖/網路

書以慶曆年間的進奏院案事件開篇,不起眼的一個七八品量級的小單位,文人扎堆,因喝酒聚餐,被人檢舉,上報中央,驚動皇帝。

作者為何要從這個事件出發,因為它可以牽出一乾子人。范仲淹歐陽修、蘇舜欽、余靖、尹洙蔡襄、梅堯臣、韓琦石介夏竦,一系列驚心動魄的變革、權爭、陰謀、人禍都在他們之間發生。

這是一個倒敘,驚動皇帝的結果如何呢?要到結尾才知道。

回到故事的開始。在仁宗朝內憂外患的背景下,幾起幾落的范仲淹終於被派上用場,與富弼一起主持慶曆新政,他倆聯手搞了關於改革的《十事》。按夏堅勇的話講,用顯微鏡仔細看也看不出什麼亮點,因為大宋王朝多年積弊,危機叢生,吏治整頓就成了首要任務。范派們的果敢與手起刀落,觸碰了很多利益集團。

衝突之下,「朋黨」之聲不絕於耳。內侍藍元震上書彈劾朋黨,矛頭直指范仲淹、歐陽修、尹洙、余靖、蔡襄等人,實為宋仁宗在敲邊鼓警示眾人。

范仲淹卻書生意氣,振振有辭:「苟朋而為善,於國家何害乎?」歐陽修更是上了一份《朋黨論》,維護范仲淹的觀點並發揚光大,指出「小人無朋,君子有黨」。要知道,皇權大忌,「朋黨」無君子小人之分。

此後一系列的波詭雲譎,世態百相,待北遼西夏議和、國家暫時安定、外不亂內趨靜的時候,新政已失去意義。

緊接著發生了書開頭的進奏院案,本來可大可小的案子,哪料新仇舊恨堆積而來,讓宋仁宗想起老師王遵叔提及的唐王朝走向衰亡的兩大痼疾——藩鎮和朋黨。不由得雷霆震怒,於是乎,下令「窮治」,也就是追查到底,決不手軟。

參與宴會的全部鋃鐺入獄。案子宣布的第五天,仁宗又發布詔書,把腐敗、低效、非法組織活動等政治弊端,通通歸之於「朋黨」名下。

不難想像,范仲淹、富弼、杜衍、韓琦、歐陽修一伙人相繼被罷被貶。

這是慶曆四年秋前後的事。

歷史是不在乎等待的

慶曆四年秋,北宋群星閃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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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曆新政水過地皮濕,這場改革在中國政治史上留下的東西其實不多,但隨後的那幾年卻成就了中國散文史上一座小小的高峰,一批因參與支持新政而被貶謫的文人士夫雖然星散四方,卻以他們在文學上的建樹而星光燦爛。

說《慶曆四年秋》寫的是「雞毛蒜皮」,其實是不準確的。那些個科舉進士,一代名臣,唐宋思想家、政治家,流芳後世的詩詞家、書法家……怎麼會是雞毛蒜皮呢?他們是書生,可能意氣紛發;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卻也翻雲覆雨;他們宦海浮沉,最終成為歷史的政治壁花,可圈可點,可褒可貶。

這些人身上可以缺少其他任何東西,唯獨不缺少才華。這是一批政治使命感和文化使命感高度合一的知識精英,他們指點江山則縱橫捭闔,舞文弄墨則文採風流。

在那個文治昌明的宋代,一個人政治上失敗了,卻仍然能夠憑藉詩文的影響力而東山再起;真忌妒那個文風騰蔚的宋代,一個人可以憑藉詩歌和文章寫得好而登堂入室,步入權力金字塔的頂層。總之,那個時代彰顯了知識精英的空前自信,讓我們對政治有了更多文學性的解讀。

慶曆五年三月,韓琦罷樞密副使,出知揚州,揚州府衙里有一名從八品的簽判,上班時經常蓬頭垢面、衣冠不整。他現在還只是一名低級僚佐,屬於他的那場大戲要等到二十四年以後才會拉開帷幕。此人名王安石,字介甫,屬雞,今年實足二十四歲,本命年。再過二十四年,恰巧又是他的本命年,本命年是應該干點大事的。

那就再等二十四年吧,反正歷史是不在乎等待的。

就像慶曆四年,等來了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一樣。

以上文字整理自:

夏堅勇:《慶曆四年秋》

姚崢華:《慶曆四年秋,范仲淹與文人政治的風光》

錢歡青:《慶曆四年,從春到秋》

慶曆四年秋,北宋群星閃耀時

作者簡介:

夏堅勇,著名散文家,劇作家,國家一級編劇。現居江陰。1979年開始專業文學創作,代表作有系列文化散文《湮沒的輝煌》、長篇散文《大運河傳》《紹興十二年》及話劇《金粉殘陽》等。曾獲莊重文文學獎、曹禺戲劇文學獎及魯迅文學獎等。其散文創作以深厚的文化底蘊和強烈的現代意識見長,是國內文化散文的代表性作家之一。

本期編輯:牧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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