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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西秀才自號菏澤!因戰亂得到無價之寶被捕入獄,又遇戰亂出獄

公元1643年,闖軍大將袁宗第殺到了隴西,頗有聲望的秀才王瞭望只得「逃城」避難,而當時的鞏昌知府王鼎鼐卻開城揖降,致使城中百姓遭到闖軍劫掠。

闖軍的目標是北京,佔領隴西屬於路過,袁宗第不久啟程東去,隴西城頭重新掛上了明軍旗幟。

大明甘陝當局自然饒不過屈膝降賊的知府,王鼎鼐被革職查辦,卸任告別隴西時,王瞭望以席賓身份參加了當地文人、鄉紳組織的送別聚會。

案子卻並沒有以知府革職就此結案,據後來王瞭望自己的《冤辯》描述:「乃一軍之橫掠,慘如餓虎,而滿城之冤號,哽如啼鵑,」,也就是說,隴西城主動投降並沒有躲過劫掠,這使王鼎鼐因民憤重新被捕,後來竟牽連上在當地頗具名氣的王瞭望。

一張莫名其妙的大網罩到了王瞭望頭上,他遭人舉報,以謀反、逃城、附賊三項罪名被逮捕,關入隴西縣牢獄。

據王瞭望的《冤辯》狀所透漏信息,三項大罪其實為兩項,謀反只不過是逃城、附賊兩項罪名的總結,只要坐實其中一項,則「謀反」罪成立,「斬立決」無疑。

「逃城」眾所周知,這點無可辯解,但王瞭望沒有官職,百姓「逃城」避賊,在隴西何止成千上萬?所以,王瞭望無可辯解也就不屑辯解。

「附賊」罪名很麻煩,王瞭望畢竟曾為「附賊」的犯官送行,由此推斷「附賊」罪名成立,雖然牽強附會,但也並非沒有蛛絲馬跡可循,只要再有了犯人口供,也能立即定為謀反「鐵案」。

於是,王瞭望在獄中開始受盡酷刑。

但王瞭望堅決不肯認輸,熬刑不招的同時,拿起了自己的一支禿筆為自己辯冤。

王瞭望在獄中所作的《冤辨》中這樣寫道「……而三木之下,柱已知斷無生理矣!」,這是王瞭望對自己生命的預期。

《冤辨》文中並沒有就事論事為自己的行為做辯解,異常機敏地迴避「逃城」話題,對於「謀反」大罪更是一字不沾,全篇揪住「附賊」這個看似確鑿無疑的罪名,但死死強調一點:「名帖公差,衙官吏胥,辭於道旁,而獨不使一柱判袂其後,豈人情哉?」——為「犯鼎」送行的人這麼多,為什麼單單懲罰我一個?

王瞭望憤怒質問:「秉天日者,推及於此,則柱何人斯,而受戎行之束縛,攖公庭之苦栲,且復於囹圄之中,竟辱無端之禁錮耶?」

《冤辯》文中更多的是情感抒發:「今年春,予覲閔西席,妻非賢弗能濟,兒雖肖弗能立,楹獨飲泣周旋,栲於庭,則為司刑者祝;困於獄,則為司獄者托。至飲食所需,八月未嘗一口缺其奉,而也未嘗一語及其奉。」

他揮毫問天:「受戎行之束縛,攖公庭之苦栲,且復於囹圄之中,竟辱無端之禁錮。」

有段文字更為凄涼:「妻子宵啼,堪下聞猿之淚;親朋陌路,莫動解驂之情」。

也就是說,王瞭望入獄後,除了「妻子宵啼,堪下聞猿之淚」之外,並無任何名士好友為其奔走呼救,相反,卻「親朋陌路,莫動解驂之情」,這使人感到世態炎涼,更能感到王瞭望在當地並不那麼有「人緣」。

這顯然應歸咎於青年王瞭望平日自視清高,不屑攀附權貴。

早在公元1634年,也就是明崇禎七年,隴西才子王瞭望年已二十九歲,卻仍然保持秀才身份,這年王瞭望留下了自己的手跡《踏青記》,文中可以看出,將近而立之年的王瞭望對功名仕途並無想法,孩子一般埋怨柳芽不肯早發,導致腳心發癢,所以才結伴春遊仁壽山,去尋找早春氣息。

《踏青記》手跡中可以看出:王瞭望的同行好友都是些底層文人,從旅伴高呼「勝用、勝用,賞心悅事如此,可無記我輩勝游乎?」語氣,王瞭望此時期大體屬於當地文壇小領袖,所以才當仁不讓,提筆作文紀念。

致力於王瞭望研究四十餘年的甘肅學者莫建成先生介紹:「王瞭望此時名家柱,字勝用,父母早亡,家境貧寒,與胞弟王家楹相依為命靠親朋接濟度日,弱冠之年即考中秀才,曾踏上仕途,做過京官,當過縣令,其才分深受清初幾位主政大臣褒獎賞識,屬於上有靠山、胸藏錦繡的實力派官員,前程輝煌應在情理之中。但王瞭望卻堪稱人生舉步維艱,仕途平淡如水,55歲便辭官做了江湖閑人、佛門居士。」

青年王瞭望在隴西小有才名,但也因此助長了王瞭望持才傲物性格形成,以致學業原地踏步,仕途眼見無望。

當然也有大環境因素,此時李自成農民軍勢頭正盛,國家多事之秋,重武輕文,生逢亂世,乃個人命運不能自主的無奈悲哀。

其實,各代亂象都相似,不論是近代十年浩劫,還是明末的農民大起義。

青年莫建成在文革中偶遇王瞭望《得懷素自敘帖》,青年王瞭望在明末農民大起義中偶遇懷素《自敘帖》,二者似曾相似,都與一張字帖結下不解之緣,但時代不同,結局大變。

公元1644年3月,李自成大軍攻克北京,大明朝最後一個皇帝崇禎帝朱由檢弔死在景山歪脖樹下。

勝利的農民軍被自己的勝利沖昏了頭腦,在處理明朝降將問題上犯下大錯,致使吳三桂引清軍入關,北京城頭再次變幻大王旗。

這個歷史風雲大變動,對於隴西獄中引頸就戮的王瞭望來說,卻可謂絕處逢生。

大明滅亡,清朝問世,甘陝兩省被傳檄而定歸附清廷,這時候,一個對王瞭望一生起了絕大影響的人物來到甘肅。

魏琯,字紹華,祖籍山東壽光,明崇禎十年的進士(1637年),後任大明監察御史。

1645年(清順治二年),魏琯歸順清廷後被任命為湖廣道御史,機緣巧合的是,他在赴任途中還有個順道工作,以監察御史身份巡按甘肅。

更巧的是,魏巡按在路經甘肅的短短几天,在案頭看到了甘肅觀察使桂繼攀的一道呈文,呈文推薦了一篇文章,桂繼攀在這篇名為《冤辯》的自辯狀後筆批:「較之鄒陽,何如?」

鄒陽是山東人,西漢時期著名文學家,以文辯著名當時,曾為吳王劉濞門客,吳王陰謀叛亂,鄒陽上書諫止無果,而離吳去梁,又擔任漢景帝少弟梁孝王門客。

據史書記載:鄒陽「為人有智略,慷慨不苟合」,後被人誣陷入獄,險被處死。他在獄中作兩篇自辯狀上書梁孝王,即《上書吳王》、《於獄中上書自明》為自己辯冤,梁孝王見書立命釋放鄒陽,並尊為上賓。

巡按甘肅的監察御史魏琯見到王瞭望《辯冤》文稿,也頓時驚訝,提筆批註:「獄中何地也,尚作此等語!其為人如何?憐才君子,自當別照。」

魏琯這是在以甘肅巡按身份表態:獄中是啥環境?還能做出此等美文!這個人為人如何還用解釋嗎?世間凡是憐才惜才的君子,都應當別加照應。

監察御史巡按甘肅,是代表朝廷對冤獄做出判斷甄別,地方官吏對其言行視若聖旨,誰敢視而不見?更加巧合的是由於甘陝地區主動歸附清廷,全境被明旨大赦,魏琯巡按順水推舟,王瞭望稀里糊塗走出了監牢。

一篇文章得以保命,王瞭望此後的詩作以及書法開始署名予望,字菏澤,這是在紀念自己重生,由家柱改名予望,顯示了王瞭望從此不甘屈居隴西做一個家庭樑柱,開始對仕途人生有了期待;自號菏澤,顯然對搭救自己出獄的幾位官員有感念恩澤之意。

入獄出獄,王瞭望經歷生死兩重天,與其同時,中國也在經歷翻天覆地的改朝換代。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現在江山的確易改,王瞭望孤傲本性難道當真難移?

明末清初時的王瞭望,三年中悲喜兩重天,第一年因戰亂得到無價之寶懷素《自敘帖》,第二年因戰亂被捕入獄,第三年因戰亂出獄。

之後的大清朝局還是些亂局、迷局,死裡逃生的王瞭望,在政治上已經出局?還是入局?又或是已經陷入「當局者迷」狀態。

作者:子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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