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白筆法：小王的異趣，老米的狂掃

唐太宗《晉祠銘》題額拓本

相傳漢末蔡邕見役人以掃帚作字而創「飛白書」之體，唐太宗《晉祠銘》題額作為傳世極罕的正宗「飛白書」，可讓人直觀到使筆如掃帚的「硬筆書」意味。

「小王」行書中偶摻「飛白書」筆法，異趣於是生焉。

王獻之《東山帖》

《東山帖》中的末筆反捺，就多以「飛白書」的「掃尾」之勢為 之，兩個「更」字(圖14—2、圖14—3)的「掃尾」，一為正格的疾掃，首末皆尖而腰腹豐圓，形如棗核，鋒勢盡發於外。一為變調的徐掃，頭尾皆沒於身，形如枯木，鋒勢收藏於內。

圖14—2 王獻之《東山帖》「更」字

圖14—3 王獻之《東山帖》「更」字

「使」「乏」二字(圖14—4、圖14—5)的「掃尾」亦一疾一徐。

圖14—4 王獻之《東山帖》「使」字

圖14—5 王獻之《東山帖》「乏」字

「小王」在「掃尾」的徐疾節奏之間轉換自如，但筆觸上「飛白書」所特有的質地疏鬆的硬度感卻是一以貫之的。

米芾以「刷字」自矜，「刷」就是疾掃，在《吳江舟中詩帖》中，他把「小王」一次性和局部性的「掃尾」往往擴展成為連續性和全局性的大掃蕩，筆筆飛白，滿紙雲煙，氣象已非「小王」所能籠罩。(圖14—6至圖 14—8)

圖14—6

圖14—7

圖14—8

所憾者唯在能疾而不能徐，失卻了「小王」那種在兩種對立節奏之間自如轉換的天然平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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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丨馮錯

主編 | 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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