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轟動世界的冷酷照片，小女孩結局怎樣？攝影師一年後自殺

文/快哉風

這是一張轟動世界的新聞照片，發表於1993年3月的《紐約時報》。照片的內容很殘酷：非洲乾旱的土地上，一個皮包骨頭、即將餓斃的非洲兒童躺在地上，一隻禿鷲虎視眈眈在身後等待。

照片拍攝於東非的南蘇丹共和國，拍攝者叫凱文·卡特，一個33歲的南非攝影記者。

卡特出生於南非一個白人中產家庭，從小就對當地的種族隔離制不滿。在軍隊服役時，他曾因保護一個黑人，遭到很多白人士兵的毆打。23歲時，卡特立志作一名戰地新聞攝影師，為種族平等貢獻力量。

在短短的幾年裡，卡特奔波於南非鄉鎮，目睹了無數次對黑人的毆打、傷害和私刑殺戮，其中，他第一次拍攝到當地用燃燒輪胎掛在脖子上「處決」黑人的照片，引起了世人的嚴重關注。

1993年，內戰不斷的南蘇丹發生了大饑荒，聯合國蘇丹生命線行動組織向卡特和同伴席爾瓦提供了一個工作機會：報道南蘇丹的饑荒，幫助這個小國獲得世界更多的援助。

卡特對這次旅行充滿熱情，做了精心準備。在獲得控制區叛軍首領的同意後，1993年3月，他和席爾瓦乘坐輕型飛機降落在一個小村莊，等待聯合國的糧食援助到來。

飢腸轆轆的村民們，集中在村口等待貨運飛機，母親們紛紛將孩子留在附近的沙地上。這期間，卡特發現了照片上皮包骨頭的兒童，他跪在地上拍攝時，意外發現後面有隻禿鷲，於是他調整角度，將禿鷲和小女孩都拍了進去。

他一共拍了20分鐘，拍了很多張不用角度的照片，拍完後他找到席爾瓦，激動的說：「你不會相信我拍的東西！我拍到了一個小女孩，還有一隻禿鷲！」

卡特把作品命名為《飢餓的蘇丹》，當月在《紐約時報》發表後，震驚了全世界，一時間，南蘇丹的災情成為世界焦點。一個月後，卡特憑這張新聞照片榮獲普利策獎（美國最高新聞獎），但接踵而至的評論卻讓他意想不到：無數評論都在大罵「冷血」的攝影師，罵他為何不幫助這個可憐的小女孩！

一家美國媒體的評論更是尖銳指責：這是一張踩在小女孩屍體上的獲獎照片。一些國家的新聞課上，則把這張照片作為「新聞倫理學」的反面教材。

卡特很委屈。

事實上，卡特當時就告訴過同伴，他拍完照片後就趕走了禿鷲，而且那個小女孩後來站了起來蹣跚而行，去向則不清楚。而在照片的注釋中，他提示小女孩的手上戴著聯合國救援組織發放的手環，會有人來幫助她。

但是，口誅筆伐的大眾毫不理會這些，他們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2011年，照片中「小女孩」的父親終於被媒體找到，他澄清那個「小女孩」其實是個男孩，名叫Kong Nyong，一直由聯合國糧食援助站照顧，直到2007年死於高燒。

「可憐的小女孩」活到了2007年，「冷血的攝影師」卻只活到了1994年。

戰地攝影師的生活，有著無法想像的辛苦和危險，每天目睹鬥毆、戰爭和殺戮，對人心理的打擊無以倫比。卡特在工作中經常會吸可卡因，因為這有助應對他的職業恐怖。拿南蘇丹之行來說，卡特是在一群武裝叛軍監視下拍照的，常人無法想像那種壓力。

拍了一張足以名垂青史的照片拿到了最高新聞攝影獎，卡特卻遭受雙重打擊，第一是無窮無盡的挨罵，第二是在他領獎時，他的好朋友卻在一次拍攝中被槍殺，這件事對於卡特打擊很大，他認為應該自己去挨那顆子彈。

卡特終於被壓垮了。

1994年7月27日夜裡，卡特在南非約翰內斯堡的汽車裡用一氧化碳自殺身亡。他用一截軟管接上汽車的排氣管，將廢氣排到了車內。他在座位上留下一張遺言紙條：「我真的很抱歉，生活的痛苦遠遠超過了歡樂的程度。我被生死攸關的殺戮和屍體，憤怒和痛苦的生動記憶困擾著……」

卡特是個令人尊敬的好人，全世界欠這個記者一聲道歉。他在記錄世界上最可怕的一些角落，他為世界留下了一張不可磨滅的偉大照片，卻為自己留下了無數壓力和罵名。

多年後，卡特的女兒痛苦回憶道：「我父親才是那個小女孩，公眾的指責就是那隻禿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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