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孩子的「牛爸」

「送去五月的芬芳，我們邁著喜悅的步子走進六月……」在西藏拉薩實驗小學東城分校的「六一」慶典上，小主持人巴桑央宗以一口流利、標準的普通話贏得陣陣喝彩。

一年前，孩子們說起普通話來還磕磕巴巴，現在已經能完整表達自己的想法。「牛爸，謝謝你教我們漢語！」活動結束後，語文教師劉文全被藏族學生團團圍住，大家爭搶著要和他合影。

今年58歲的劉文全，是華中師範大學附屬小學的一名援藏教師。早在2016年的時候，劉文全就向學校提出申請赴西藏支教，他是學校年級主任兼語文教研組組長，有著近40年的從業經驗，既能教書又能帶徒弟。

然而，援藏教師的年齡要求一般在45周歲以下，劉文全因年齡超標被拒。一年後，赴藏教師因身體原因返回，學校決定重新選拔援藏教師。這時劉文全再次提出申請，「只想在有限的時間做更多的事情，在祖國最需要的地方為自己的教育生涯畫上圓滿句號」。

前不久，劉文全的妻子在家扭傷了腰，引發腰椎間盤突出。為了不耽誤孩子們的課程，他決定帶著生病的妻子上高原，一邊支教一邊照顧妻子。

學校允許他請假在家照料，但他婉拒了：「怎能因為私事給學校增添麻煩呢？援藏是我的工作，照顧妻子是我的責任，都是我該做的。」為了緩解妻子的病痛，劉文全自學了一套按摩手法，每天換著花樣鑽研各種菜式，把學校的趣聞講給妻子聽……

在教學上，劉文全同樣肯花心思琢磨。

「請朗誦課文，再歸納內容和主旨。」拉薩實驗小學東城分校三年級（13）班的學生，正聽劉文全講語文課《我不能失信》。朗讀結束，數十雙小手高高舉起，不管誰來回答，劉文全都會走到學生的面前，彎下腰輕拍學生肩膀予以表揚。在低壓、低氧的雪域高原，上一節這樣的課不容易，而劉文全現在一天最多能連續上5節。

「牛爸教我如何觀察身邊事，怎麼去寫好一件事，現在我也能獲得紅旗表揚了。」藏族男孩昂旺塔頓興奮地說，「以前我提起寫作就害怕，為此牛爸專門趁休息時間，對我進行一對一輔導。」

「米拉山的隧道」「奶奶出院」「找偷看日記的人」「我生氣的時候」……劉文全的辦公桌上，碼著一摞摞如同彩色繪本的《小種子成長日記》，翻開一看裡面全是學生的成長日記。剛來時，劉文全發現很多學生連漢語句子都寫不順，便開發了具有專業性、趣味性的繪本寫作課程，鼓勵學生「留心身邊事」。

藏族女孩巴桑央宗在日記中這樣寫劉文全：「劉老師看著我們笑的時候，眼中彷彿有光，傳遞出溫暖的力量。就算有人調皮，劉老師也只是摸摸他的頭溫柔提醒，長大了我要像劉老師一樣當一名語文教師。」

從語文教師、書法教師，到開主持人課、開講座……劉文全額外做了許多工作，卻從不計較沒有報酬。老師們敬他「牛哥」，學生們叫他「牛爸」，大家看到「他發自內心享受著這份忙碌」。

《中國教育報》2019年08月01日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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