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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泉,甘肅的「肅」

文字 |「誰最中國 」

圖片 |「來自網路」

沿著河西走廊一直往西,最後一站便是酒泉。

酒泉是一座低調的城市,但又太有內涵,以至於人們熟知她的局部勝過整體——譬如敦煌,譬如玉門關、陽關,譬如夜光杯——酒泉,於是被理所當然地忽略了。

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終於有人驚呼,這可是中國創建最早、規模最大的綜合性導彈、衛星發射中心,是酒泉市最靚麗的名片。但實際上,酒泉衛星發射中心並不是全都在酒泉境內。

於是,這座面積是相當於兩個江蘇省的城市,只能再一次沉寂。

2016年9月15日22時04分12秒

天宮二號空間實驗室於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成功發射

敦煌雅丹國家地質公園

瓜州鎖陽城

阿克塞蘇干湖

風沙吹過,拂去塵埃。時光逆回,舊影重現。酒泉,也曾熠熠生輝,天下聞名。

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漢武帝揮師西進,摧毀匈奴,置酒泉郡;

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張騫二使西域,開通絲綢之路;

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漢武帝在酒泉以西置敦煌郡,筑陽關、玉門關;

在開疆拓土的大漢王朝,「酒泉」這個名詞,一次又一次轟動天下。她是「河西四郡」之一,是絲路重鎮,是貿易往來的繁榮,是鑿空交流的要道。大漢的文化、技術、絲織品,經由她傳往世界;西域的水果、蔬菜、汗血馬,經由她傳入大漢。

如今,酒泉公園中,唯一保存完好的漢代園林,規模宏大、氣象壯闊,縱使兩千年時光已過,大漢的雄風與開拓精神,在那些雕塑中依然清晰可見。

酒泉公園

光陰荏苒,漢亡隋興,酒泉一地,戎馬倥傯。

仁壽二年(公元602年),隋文帝大筆一揮,酒泉撤郡建州,酒泉易名,遂為「肅州」。甘肅的「肅」,便從這裡而起。

此後的年月里,酒泉為唐文化的繁榮,做出了卓越貢獻:

好酒如詩仙李白,醉卧誦吟: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

七絕聖手王昌齡,二十七歲出玉門,意氣風發: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就連出身隱士家族的戴叔倫,都忍不住鋪紙揮毫: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鬚生入玉門關

……

玉門關、陽關故址

與玉門關南北相對的陽關,則儼然成為唐詩宋詞里「離別」「斷腸」的意向:

王維站在唐代長安城的灞橋上送友人,無不悲慨: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到了宋朝,索性就有了《陽關曲》來送別,蘇軾要唱,李清照也要唱:休休,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

陽關啊陽關,陽關外天地浩渺,別後難逢啊。

敦煌莫高窟、鳴沙山、月牙泉

如何抵禦這邊塞的蕭瑟,如何抵擋這離別的愁苦呢?酒泉給出的良藥是敦煌。

敦煌敦煌,何其大也,何其盛也。從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樂尊和尚在鳴沙山上開出第一個佛窟起,到唐宋明清,到如今,敦煌在流沙般歲月里,用它的佛窟,用它的壁畫,用它磐石不動的慈悲,洞明一切苦,撫慰一切苦。

與敦煌在一百多公里處遙遙相望的,是敦煌的姊妹窟,榆林窟。它則見證了大唐的盛世,各類窟形均始於唐代,卻不限於唐,五代、北宋、回鶻、西夏、元,哪一個朝代它沒有接納,哪一個朝代它沒有見證!

榆林窟及其壁畫

如今的酒泉,遠離刀光劍影的沙場,也不再是漢唐時的偏遠之地。她安然立在阿爾金山與祁連山、馬鬃山之間,疏勒河、黑河、哈爾騰河三大水系,自冰川積雪區蜿蜒而來,形成無數泉溪,為她提供了灌溉水源,經過兩千餘年的經營,她早已是西北地區著名的農業區,為整個甘肅提供了一大半的商品糧。

發達的農業,兼悠久的畜牧業,及其特殊的地理因素,也孕育了酒泉多樣的美食:從敦煌的羊肉燜餅到玉門的清泉羊肉;從油涼粉到炕羊腸;從臊子面到香酥火燒;從開鍋肉到臘馬腸;從雙塔鮮魚到驢肉黃面;從糊鍋到碾珍子……

羊肉燜餅

驢肉黃面

這些美食,是酒泉味道的一部分,另一部分酒泉味道,要從瓜果中去尋,敦煌的葡萄、李廣杏,瓜州的蜜瓜、西瓜、仔瓜、紅其瓜、白蘭瓜、炮彈瓜……瓜果是沙甜沙甜的,瓜果的名字,也有西北的粗獷與豪邁。

敦煌的葡萄

瓜州的蜜瓜

連綿的山,粗糲的風,獨特的地理,悠久的歷史,共同塑造了酒泉人的性格。鐵人王進喜,就是從這裡出發,到了黑龍江,打出了大慶油田第一口油井,留下了埋頭苦幹、吃苦耐勞的「鐵人精神」。

隨著時代的發展,科技的進步,酒泉人也開始積極利用當地各種資源。從中國第一個天然石油基地玉門油田,到酒泉工業園區戈壁灘上一台台轉動的風力發電機,再到肅州區東洞灘光伏產業園上整齊劃一的太陽能電池板,新能源產業在酒泉快速發展。

玉門風電

玉門油田

曾經,酒泉在敦煌壁畫里「飛天」;如今,酒泉在衛星發射基地「飛天」。一古一今,一去一來間,酒泉,既有歷史底蘊,又有時代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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