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來大學前校長哈諾赫·古馮德：愛因斯坦是幽默的科學家

在上海世博會博物館的展廳門口，一輛由紙板搭成的小火車將絡繹不絕的觀眾引向8月1日開展的「啟初·天才相對論——愛因斯坦的異想世界」特展。愛因斯坦檔案庫學術主任、希伯來大學前校長哈諾赫·古馮德以此發出邀約：「愛因斯坦用『列車』的比喻來解釋兩個事件之間的相關，歡迎大家登上愛因斯坦列車。」

上海曾是猶太難民避難所

眾所周知，愛因斯坦是希伯來大學的創始人之一，他曾在遺囑中表明要將自己的著作、遺物捐贈給該大學。1955年，愛因斯坦在普林斯頓家中過世後，他的遺物經由妻子全數捐贈。目前，希伯來大學收藏的有關愛因斯坦的物件超過8萬份，包括手稿、信件、證書和獎章等，收藏數量為世界之最。

「希伯來大學代表了愛因斯坦的猶太人身份以及他對真理的不斷探究和追尋，同時也代表了整個所有人類追求知識的傳統。」哈諾赫·古馮德說，「希伯來大學是愛因斯坦所有知識遺產的永久家園，我們建立了愛因斯坦檔案館，保存了很多愛因斯坦相關的遺物，包括他文章的手稿、信件以及科學成就的一些證明。」

此次「愛因斯坦的異想世界」特展共呈現了133件/組權威性珍貴展品，而從8萬多件藏品中挑選出合適的展品並不容易。哈諾赫·古馮德透露，不少手稿及愛因斯坦的個人收藏，都是第一次離開愛因斯坦檔案館，遠渡重洋與中國觀眾見面。「這是一個非常全面的展覽，能夠展示關於愛因斯坦的歷史，不光是他的科學創新，同時也包含了他個人在社會、政治以及人文問題上的活動。」被津津樂道的廣義相對論手稿呈現的是愛因斯坦的科學思想；而他為希伯來大學成立儀式所寫的致辭以及眾多信件，都展示了愛因斯坦對猶太人、對當時社會的關懷。

在哈諾赫·古馮德看來，選擇上海作為特展首站再自然不過。上海是愛因斯坦唯一到訪過的中國內地城市。1922年，愛因斯坦第一次來到上海；1923年1月份，又從上海啟程前往巴勒斯坦。「雖然只有短暫停留，但在這次途中，他在乘坐的輪船上，首次提出了重力和電磁理論統一起來的想法。」更重要的原因在於，上海曾是二戰期間德國猶太人的避難所。1933年至1941年，大批從希特勒屠刀下逃生的歐洲猶太難民來到上海，總人數近3萬。「當德國納粹掌權時，愛因斯坦幫助把猶太人帶到中國，因為這裡沒有種族歧視。他也多次運用自己的聲望和影響力幫助戰爭難民或貧困的猶太家庭。所以今天在上海舉辦特展非常有意義。」展品中，還有一封1939年愛因斯坦寫給巴勒斯坦交響樂團某位捐贈者的信件，這個樂團後來成為逃離歐洲的猶太音樂家的安全避難所。

活在音樂中的愛因斯坦

「愛因斯坦是誰？」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不止千種。不過，毫無疑問的是，哈諾赫·古馮德與他所在的希伯來大學，都試圖從浩如煙海的檔案中，去還原一個真實的愛因斯坦。

實際上，除了科學，愛因斯坦一生中最愛的就是音樂。他說過：「如果我沒有當科學家，我可能會成為音樂家。我常常用音樂來思考，我活在音樂的白日夢裡，我用音樂看待我的人生……我生命中的喜悅大多來自音樂。」有一次談到數學、物理與莫扎特時，愛因斯坦提到，莫扎特的音樂就像所有美麗至極的事物，簡單而純粹並有完美的結構性。籌備展覽時，希伯來大學特意挑選了愛因斯坦的音樂收藏，有巴赫《小提琴與大鍵琴奏鳴曲》的黑膠唱片、莫扎特《小提琴奏鳴曲》樂譜，也有貝多芬的《第七號奏鳴曲》。

「德國一直有聽音樂的傳統，在與友人聚會時，大家經常一起玩樂器，愛因斯坦也不例外。」哈諾赫·古馮德介紹。為此，展覽專門設計了一個有趣的多媒體互動裝置，參觀者可以選擇碰觸牆上的按鈕，選擇「質能相當性」「時間膨脹」或「布朗運動」，黑板前的「愛因斯坦」就會開始推演相關公式，與此同時，耳朵里會傳來舒伯特、巴赫或莫扎特的音樂，科學與音樂美妙相遇了。

展廳中也有不少出人意料的藏品，如1925年衛禮賢著的《老子與道教》以及《道德經》的一頁，這些均由愛因斯坦家庭書庫收藏。哈諾赫·古馮德說：「遺憾的是，愛因斯坦沒有寫下關於中國古老哲學的內容，我們無從判斷他對中國哲學思想的看法，只能推測這些書或是他購買的，或是別人所贈送。」

「愛因斯坦把宇宙看作是一個謎，用他一生的時間來解決這些謎團。在這個過程中，他開發了很多有用的工具，比如想像力和好奇心。」哈諾赫·古馮德說，「同時，愛因斯坦對反戰和人道主義也有極強的熱情，他把自己看作是一個世界公民，在很多文章中講到了對於公共、政治和道德方面的意見，比如說國家、民族、和平、尊嚴、人類自由以及猶太人的命運。」在古馮德眼裡，愛因斯坦更是一個幽默的科學家，「他的幽默都藏在展覽中，等待觀眾去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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