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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十二時辰》導演曹盾:飢餓感驅逐下,一頭異獸的誕生

文 | 李卓彥;編輯 |張薇

「了不起的創變者」是36氪的一檔商業人物欄目,致力於尋找那些推動新商業文明進程的行動派,講述他們背後關於創新的一切冒險和進化。

這一期,我們和《長安十二時辰》的導演曹盾,聊了聊這部不聲不響開播卻攫取了半個夏天眼球的口碑劇的誕生。

在網劇大規模回歸小成本,強化劇情而弱製作的趨勢下,這部細節精良斥資6億的大製作,就像一頭異獸。

但對47歲的導演曹盾而言,這頭異獸的養成,靠的卻不是什麼出奇。

用最傳統的創作方法,忽略一切所謂導演的個人風格,所有較真都是為劇情和人物服務,給劇情上緊發條,讓每幀畫面都不浪費。他的選擇是守正。

過往經歷的飢餓感,讓他身上有一股狠勁。他拍的每部戲,都是在解決未來有可能會發生的問題和潛在危機。

「你永遠不能保證下一手揭的牌是什麼……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每把都是好牌。」他說。畢竟,在一頭是資本、一頭是口碑的競技場上,他想一直待下去。

一頭異獸。

用這四個字來形容《長安十二時辰》絕不為過。

在網劇大規模回歸小成本,強化劇情而弱製作的趨勢下,這部細節精良、斥資6個億的大製作,無異於一頭龐然大獸。

這頭異獸還戰績赫赫。開播已過一個月,即將收官,但在豆瓣上它仍是「一周華語口碑榜劇集榜」的No.1,超20萬人的評分基數也未拉低它的分值,8.6。連原著小說在這一個月內銷量都翻了8倍多。

精緻且高還原度的服化道和電影質感般的畫面最先使觀眾淪陷,接著是人物演技和情節設置。於是導演曹盾開始頻繁出現在媒體上,一遍遍講著,他們在象山搭了70多畝的景,分析了長安城的建築模式、街道寬度;為做衣服,前往日本等地收集了大量紋樣,以及為精準展現出十二個時辰的變化,黑白顛倒著拍攝,用燈光布景調整光影。

但對47歲的中年導演曹盾而言,這頭異獸的養成,靠的卻不是什麼出奇。於他的認知中,在資金和時間的可把控範圍內,將每一個流程做到足夠好,只是一種傳統的創作方法而已。

而更重要的,是認真地將它拍好之後,才會有人來找他繼續導戲,跟了他20年的團隊才能有工作。這一切都是為了換一個繼續工作的機會。「要生存下去。我們這個行業多麼不穩定啊,你沒戲拍就沒收入,有戲拍馬上就有收入,然後人們很快就把你忘掉了,我們已經忘掉多少人了。」在經歷早期沒活兒的窘境後,這種生存的危機感和對創作的飢餓感便一直盤踞在曹盾身上。

這讓他身上有一股狠勁。他拍的每部戲,都是在解決未來有可能會發生的問題和潛在危機。「就像打牌一樣,你把牌揭起來,誰都想拿一手好牌,但只要在這牌桌上打,你永遠不能保證下一手揭的牌是什麼,只能看著牌打,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每把都是好牌,那樣的話,你在牌桌上待不久。」他說。

他甚至覺得把壞牌打好了是件更爽的事。爽在過程,「分析、鬥智斗勇,這才有意思」。

在他看來,《長安十二時辰》是一把中等偏上的牌,他繪聲繪色的沉浸於如何解決這把牌的短板的講述中,比如,時間太短,而動作戲又太多,張小敬在長安城裡追馬車那場戲難得他快瘋了。但關於劇的熱播,他只簡單用了一句張小敬的台詞,「來的都是驚喜」。

曹盾至少不會再擔心接下來沒戲拍,但這突如其來的爆點也給他帶來了不少困擾。一波接一波的媒體從他的工作室來了又走,他以一種與西北漢子「粗礦」標籤完全不符的微小聲音回答對方的各種疑問,煙從左手倒到右手,又從右手挪回左手,從未間斷,不知是為了緩解內心的不安還是消散午後的困意。

這曾是他不想做導演的主要原因,相對於跟人群交流,躲在機器後面跟燈光、布景打交道才是讓曹盾最自在的事。但是「大家都生存這麼難,我也希望大家能夠多支持我們,為了團隊,迫不得已,我這人比較好說話。」

團隊是多年前拍完《浮沉》後,滕華濤交給他的,那之前他一直作為攝影師跟滕華濤合作,但拍完《失戀三十三天》後,滕華濤逐漸轉向電影。電影的開發周期長,他們怕把底下的團隊「餓」跑了,於是讓曹盾帶著大家拍電視劇。

曹盾特別看重這份責任,所以這個樸實的西北漢子,追求的都是基於最現實的生存需求。他儘可能的拍好每一部戲,為下一個工作機會創造可能性,讓他和他的團隊能在這個行業里生生不息。

「我的追求就是拍戲,只要能不停地拍就挺好的。」

以下為曹盾口述。

01

為拍這個戲我推了大概十幾部戲呢,但去爭取執導的時候我把握不大,沒覺得他們(資方)特想用我,都過了一個多月他們才通知我說咱們具體聊聊合同,我才知道我被選中了。有好多導演想拍這個戲,而且能力都很強,不然他們也不可能那麼糾結。

我為什麼想拍這個戲,一方面它講我家鄉的事,每個人對自己家鄉是有情感的。還有就是我看到這小說當時正在拍《海上牧雲記》,那時咱們國家大量的戲,包括正在籌備的、來找我的,很多是千萬級的大IP。

一大類是魔幻,一大類是宮廷權謀,這個東西太多了,觀眾可能會希望看見不一樣的吧。這市場一定是有多樣的產品更好,都拍同一個類型對觀眾來說不公平,連選擇權都沒有。我也不想再去重複做這種事兒,雖然可能很穩定。

第二,我覺得自己應該去拍一個相對落地的東西,《長安十二時辰》好就好在他寫的是一群普通人,煙火氣極重,這些人我能體驗他,他具有一點現實意義,反映了很多我們普通人的小小的願望,嚮往情感、嚮往堅持,張小敬也不是超人那種英雄,他有自己的糾結,自己的問題和選擇,也有情感交織在裡頭,但他執著的精神才最終讓他成為一個英雄。這種戲拍起來更容易抓住真情實感。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我夠不著,不知道他怎麼生活。我記著當年《貞觀長歌》拍的時候我特別抗拒,覺得他離我非常遠,畢竟他們關心的是廟堂之上的事兒,我關心的是老百姓的事兒。

這部戲我們籌備了一年兩個月,目前是我拍過的籌備時間最長的,包括服化道和劇本等等。自己織布做衣服、搭景,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工作量,但是為劇情和人物服務,這都是必要的,非常傳統的創作思想。以往的劇里沒有過,因為以前的唐裝題材沒有這麼大範圍展現百姓的生活狀態。這個戲我要做的是更真實,於是觀眾注意到,原來這些百姓是穿成這樣,用的那樣,大家在這上面產生的興趣不同。

你不真正把品質做好,觀眾會越來越不買單的。以前確實存在某種時期大家認為是可以投機取巧的,比如說把整個戲的寶押在某一個演員身上,押在某一個題材或者某一種平台上,其他的都忽略掉了,但事實證明那樣是走不遠的。

目前看來觀眾的反應這次及格,因為《海上牧雲記》不太及格。《十二時辰》如果集數能再少一點,拍攝時間能再長一點,會做的更好。但這東西是一個無止境的事兒,所以創作者需要更細緻一點,拍的更充裕一點。

我自己沒有什麼風格,都是根據題材去選擇一種我認為適合的風格。《十二時辰》已知條件是節日嘛,那要把節日的氣氛拍出來,一定會有大場面。

王家衛導演有自己的風格,侯孝賢導演有自己的風格,所以他才會站在那個高度上,我們離那兒差著40條街以外。我們現在是學習階段,要嘗試著用不同的方法去拍不同的戲,對我們來說這個更重要。

02

我選題材只要是真情實感能打動我就行,或者從技術上非要去突破的也可以。我們下部戲就是個投資特別小的片子。

現在停下來拍一個現實主義題材的小東西,低成本,對我們來說是必要的。因為我們前兩個戲投資比較大,如果形成依賴,萬一碰見一個題材特別好,但是成本沒有那麼大的時候,你就完全不會拍了。我們每部戲都是在解決自己有可能會發生的問題和潛在危機。在沒有錢的情況下,我們怎麼還能保持現在的創作態度和質量,是這時候我們要去解決的問題。

投資決定了拍攝方法和創作規模,《十二時辰》我能搭景,到下面這個戲我就搭不了景,那我怎麼辦?不搭景我就拍不了這個戲了嗎?逼著自己去想辦法,團隊采景,到處跑,打聽,問,搜集資料,找到我要的那個90年代末的生活氛圍。比如一些只剩老人的留守村,年輕人都走了,沒太大變化,這個景還OK。

那年代感該怎麼去營造?我用一些當時的流行歌曲幫你強行帶入記憶,比如崔健的《一無所有》,這歌響起的時候就有80年代的感覺對吧。那這個歌曲買得起買不起?如果買不起,這方法就又不行了。

就像打牌一樣,你把牌揭起來,誰都想拿一手好牌,但只要在這牌桌上打,你永遠不能保證下一手揭的牌是什麼,只能看著牌打,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每把都是好牌,那樣的話,你在牌桌上待不久。

理論上我覺得拿壞牌把好牌打掉了更爽,那樣你的腦子才真正用起來,比碾壓式地打那種爽。拿起牌一看,兩張貓你都拿手上了,四個2全捏手上,四張A你也捏手上,你要第一個出牌的話,那就一把扔了對吧,沒樂趣。肯定得有短板有強項,然後你得分析,鬥智斗勇,這才有意思。

《十二時辰》算一把中等偏上的牌,有貓,也有短板。難度在那兒,時間太短,動作戲太多,很耗時。張小敬在長安城裡追馬車那場戲太難了,看小說的時候我都瘋了,真不知道該怎麼拍。現在拉車的馬不太好找,要讓馬拉著車還能跑起來,還得配合。花了三個月去訓練馬,我都不相信那馬能跑起來,因為那車是我們道具做的,木頭輪兒,好重。為了拉動這車,我們用了四匹馬,這四匹馬配合真是很難的事情。

我們從開機前就籌備這場戲,包括鏡頭怎麼分,一直在推演,直到殺青才拍。中間說了好幾回,想拍這場戲,大家都說算了算了咱往下吧,最後拍了15天。

大家看到的這個東西和我們要完成的內容量之間有很大矛盾。電視劇容量太大了,視效電影充其量就是三千多個特效鏡頭,電視劇要幾萬個。一個頭部電影的投資幾萬、幾億,拍幾個月,我們也就幾個月,但你又想接近那種品質,那工作時間和完成度就不一樣,這就是短板。

我們是想拍出儘可能好的質感,現在咱們的器材跟電影的器材硬體上沒區別,所以能拍好點就拍好一點。

03

《十二時辰》是網劇,跟電視劇還不一樣,電視劇必須有標準時長,要不你就沒法排播,網路不存在這個問題。我們要學習或者說嘗試季播劇的可能性。時長已經不受限制了,那我就要盡量把一集的故事講完整,單集拿出來你看它也是有起承轉合,到最後有懸念有勾子,那就逼著自己要把劇本或者拍攝或者剪輯要更精確,更結構感。這個其實是更工業化,更標準化。網路平台給了我們這麼一個可能性,我們儘可能去把劇情做得更精確,我這集就是33分鐘最好,我就給觀眾看這最好的33分鐘,這是平台決定的技術和內容上的變革。

網劇製作的邏輯其實會極大地推進創作者的潛能或慾望,它會讓我們更認真對待創作。比如說劇本,以前有一些不良商人要求把一集劇本寫得盡量字數多,明明合理的是一萬字,他跟編劇簽合同要求一集寫到一萬八千字,他只給了編劇20集的錢,但他其實拿走了將近40集的內容,這樣他的成本不就降低了嗎?現在我們的創作其實回歸到最原始的電視創作,原來的老導演他要劃分鏡頭劇本,掐秒數,要控制在90分鐘之內把這個故事講完嘛。現在你這一集該多少字就是多少字,我拍的戲盡量都是有效的,這樣才能控制單場戲的時間比例,哪場戲需要一筆帶過,哪場戲需要演員的表演,也就更準確了。要是明明拍了這麼多,為了這樣(標準時長)剪掉那麼多,不就對資金是個浪費嗎?對所有人的工作都是浪費。其實《十二時辰》已經完全按照季播拍的,我在16集第一季打點已經打了。沒季播是平台的考慮,可能覺得現在中國季播還不成熟。這對我來說是遺憾,但也確實沒有數據支撐中國的季播是成功的。站在平台的角度要考慮很多東西,都要對自己的工作負責任嘛。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在我們這兒實現季播。入行快20年了,曾經有一段時間確實電影廠很多人面臨失業,每年也沒有那麼大產量,從業人員的生活狀態比較差,隨著一代一代人的努力,這個行業還是一直在往上走。我覺得是趕上了一個好時代,尤其這幾年,在題材上,內容上,很多方面都是不斷地在往前走。年輕人的機會越來越多了,我們那會兒窮得都只能靠自己寫劇本,現在那麼多的網劇,那麼多平台和工作機會,每年那麼多的戲,比我們當年好的多。

04

1995年我從電影學院畢業,最開始從做劇照入行,後來做小助理、做照明,只要有把力氣就行。

可惜?沒想過,每天想的都是我下頓吃什麼。最艱苦的時候是2002到2005年這幾年,最慘的時候每天靠跟別人打撲克牌贏點錢吃飯(笑)。打一下午能贏一頓晚飯,二十多塊錢(笑)。那個對手太不會打了,我們教他們打(笑),我跟滕華濤幫窩贏一個,這叫出老千(笑)、做局、仙人跳,贏第二天的飯錢。

當時的工作機會太少了。2002年、2003年電視劇沒有往前發展,整個產業都沒有發展起來,一年很少的戲,而且投資都很小。

還是對這個行業很熱愛,不想放棄。上大學之前,我父親說學攝影,即使拍不了電影,回家開個照相館也行,是一門手藝。但實際上我父親說的那個事,等我進了大學才發現不太成立。我父親認為攝影就包括照相,但進了大學才發現我學的是故事片攝影專業,用的底片跟照相的都不一樣,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照相是靜止,我們是流動的。

我和滕華濤導演合作,拍了兩個戲,2001年嘗試著拍過一個電影叫《一百個小偷》,當時是一個青年導演計劃,拍得還不錯我覺得。但因為投資太小,就120萬,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加上年輕,沒有人相信我們拍戲,所以找不著活,窮的都快活不下去了。

有一天我倆在工人體育館門口的一個咖啡店裡頭喝了一杯咖啡,那已經好長時間沒工作了,在那兒想辦法。我跟他電影學院同學嘛,我是攝影系,他是文學系。我說你文學系的,肯定會寫劇本,我也能幫你打打雜,咱倆能不能找點題材自己寫,萬一人家喜歡這劇本,咱倆就跟人能提條件,說我能當攝影,你能當導演,這也是個辦法。

回去就找小說,跑到西單圖書大廈各種地方去看書,也在網上找,看有沒有合適的題材能拍戲的。他找到了《雙面膠》,我們開始寫《雙面膠》的劇,後來華錄百納公司決定拍這個戲,2005年我得到攝影工作,他得到導演工作,這麼開始了。

真是有運氣,碰見《雙面膠》,當時要沒有這個題材,還得找很久,能找到什麼還不一定。因為有了《雙面膠》,第一部做的還不錯,才形成了跟六六的合作,才有了《王貴與安娜》,有了《蝸居》,這樣滕導很快成為中國一線的導演,我們這個團隊才有了機會拍更好的戲,能夠相對寬泛的去選擇自己的題材,也得到一個電影的機會,就準備拍《失戀三十三天》,那會兒我一直是他的攝影師。

《失戀三十三天》投資其實也很少,當時只有八九百萬的投資。滕導、我、文章,還有製片人,四個人都沒有酬金,零收入去拍的那個戲。因為只有這麼多錢,大家想拍好東西,所以就把所有的錢都用在製作上去了。效果還不錯,引起了一定反響,當然也是中國電影發展到那個點,天時地利人和巧合都撞到了。

05

我從來不想導戲,我的性格不太適合當導演。我覺得導演至少得在人際交往上沒有困擾,我其實不是特別善於人際交往。我更適合干攝影,坐在機器後頭干一些具體的工作,不跟人打交道,跟光線、跟角度、跟劇務去打交道,不用說話。

但之後在拍攝電視劇《浮沉》期間呢,滕導就跟我聊,說我打算拍完這個電視劇之後,就專心去做電影了。我說好啊,那咱就都乾電影,他說不行不行不行,你能不能當導演?我說我為什麼要當導演?他說因為電影開發周期挺長的,不能像現在一年拍一部戲,可能兩年、三年才能拍一部,那這樣的話團隊就散了。因為底下的孩子們,他們的收入不足以支撐那麼長時間,就會去跟別人工作。如果你能當導演帶著他們拍電視劇,那這些人還都在一起,我去乾電影,給咱們謀求更好的一個平台。他說服了我,我才去乾的導演,然後拍了《小兒難養》,收視率好像還可以。第一次執導的感覺……嗨,就是工作嘛。社交方面努力去克服,人自己的問題要去解決。我反正心很大,無論多大的事,不耽誤吃飯睡覺。

演員轉導演確實相對困難一點,因為他只是參與了整個拍攝流程中的一小部分。像我們這種工作人員,從前期到後期都參與了,上手可能稍微容易一點。

但這就是匠人和藝術家的區別,有的人他可能並不知道這個流程是什麼,但是他極有才華,畢竟有的電影是帶有濃重的個人色彩的一種創作,比如王家衛導演。像我們這種就是行業從業人員,更多的是流程科學,所以我說跟人家那還差40多條街,乾的不是一件事。

成為像王家衛那樣(風格鮮明的導演)我覺得太累了,你會把自己裝在一個框子里,比如面對某種題材你就會覺得它不適合你這種規劃的路徑,要選擇某一類題材,要用某種手法,這就失去了一個文藝工作者最快樂的事情,自由。

這也是前兩天跟一個雕塑老師談完話,我才認清了這件事情。我說我們電影有奧斯卡、戛納,你們雕塑圈都是什麼?他說我們可能就是拍賣,價格,我說那不就等於票房,他說我們除了票房之外,還有一個對於你藝術的這種認可,他說藝術是自由,當你想去得哪個獎的時候你就會把自己裝在它的體制里去思考。這句話對我的啟發特別大。

但甭管怎麼干,我要對得起自己這份職業,如果拍不好就面臨下個戲沒人找我導了,就失業了,那可不得了。我不是為我一個人負責任,像我的攝影,他從17歲跟我干,現在將近20年了,他等於把人生的青春、才華、時間都託付給我,我要為這所有人負責任,這是一個特別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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