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樂夜話:是你給的Meta過了火
觸樂夜話,每天胡侃和遊戲有關的屁事、鬼事、新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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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末,我玩了《心跳文學部》。
以這個遊戲的知名度來看,到今天應該沒有人會被這人畜無害的封面騙了吧?
我一早就聽說這個遊戲不簡單。披著Galgame外衣的Metagame(元遊戲)嘛。在Steam上看到有人一千多小時的遊玩時長我都震驚了——這只不過是一個體量很小很小的Galgame而已啊。
我驚了!
Meta不是不可以,但我感覺《心跳文學部》是用力過猛的Meta。前期的劇情太少了,選項也不多,當玩家用不到一個小時的流程走到紗世里告白的那個下午時,其實談不上與4位女性角色產生多少感情。所以,第二天早晨推門走進紗世里的房間看到那名場面時,驚嚇的感覺蓋過了所有——為什麼要這樣嚇我呢!為什麼!——這沒有意義。
二周目的時候優里也開始發作。她突然就自殘起來,最後的死狀甚至比紗世里更殘酷。而這一切其實都在大魔王莫妮卡的掌控之中:其實她知道自己是個遊戲中的人物,她篡改了另外幾個女性角色的文件直接導致了她們的死亡,後來她還索性直接刪除了那幾個角色文件,只剩下她自己。她與玩家面對面坐著,不再跟玩家扮演的角色,而是跟玩家直接對話,她懇切地請求讓玩家把她的文件拷下來,帶著她一起走……
我找到了文件夾,直接把她給刪了。
再後來就是紗世里成了遊戲中的第一主角,遊戲再次看似正常地繼續下去,但沒過多久,被刪除了的莫妮卡又會莫名其妙地回來,強制結束了這一切……放片尾曲,一張一張CG都慢慢消失,結束。這只是一個普通結局,真結局則是要在開始階段就瘋狂S/L存下所有的CG……但最終差別也不大。
Steam上那個玩了一千多小時的老哥啊……您到底在玩什麼呢?難道是在跟莫妮卡無休止地對話下去嗎?不,那並不是對等的聊天,不過就是莫妮卡的單方面輸出罷了——雖然她說的話的確有點意思,但這並不能讓她成為一個人。或者說,並不能讓我感受到她——如她所說的那樣——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人。
她每次說一段話就要隔好久,這是我把她刪掉的重要原因之一
對我來說,《心跳文學部》既不能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Galgame,也不能算是一個特別成功的Metagame。我不知道這與Galgame的玩法本身是否相關(可以融合Meta元素的其他遊戲形式還有很多),但我期待的Meta元素應該遠比這款遊戲做得更棒。莫妮卡跟玩家聊天的時候也提到了「打破第四堵牆」,但我想這一招早就已經玩爛了——伍迪·艾倫在《安妮·霍爾》里對著鏡頭講話的那一刻我覺得有趣極了,凱文·史派西在《紙牌屋》里同樣的行為就不再給我帶來驚喜。Meta本身就是實驗性的東西,重複某種手法,這很不Meta。
Meta元素我當然喜歡了,很喜歡,從所謂的後設小說開始,在講故事以外,我也格外鍾愛實驗性的文體——在我看來,那首先是對於主流的現實主義宏大敘事的反叛。這種反叛是普世的,而在一些更加鍾愛厚重感的表達文化里,我更渴望看到Meta元素,像一根冰涼的長針,將那些老玩意兒由表及裡地刺穿。
所以說Meta並不是一個容易操作的選項。本身它就是人們窮盡了現實主義和現代主義等流派的玩法,「think out of the box」之後的東西。因此如果沒有前頭的這些底蘊,很容易讓人覺得「為Meta而Meta」,那樣的話,倒不如認認真真地講一個平實而動人的故事呢。
作為我的Metagame啟蒙之作,《史丹利的寓言》在這個品類下就可堪稱經典。它沒有真正的恐怖畫面,雖然下樓梯或者下電梯的時候總擔心有個頭掉下來,但其實什麼也不會發生。
這就是此刻寫稿的我啊!恐怖不恐怖!
它非常平靜,平靜到近乎失真,但又讓我感到真切的恐怖。就像一座八分之七在水面下的冰山。
當然,更讓我覺得恐怖的還是那個把《心跳文學部》玩了一千多小時的老哥——如果真如我猜想的那樣,他一直在那個世界裡與莫妮卡無止盡地聊下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將自己玩成了遊戲中的另一重M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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