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玉米／宋昌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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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玉米
文／宋昌興
又到了青玉米上市的季節，「賣烤玉米了！」，街上不時地傳來小販的叫賣聲。我雖生長於農村，可卻從未吃夠這烤玉米。
記憶中，最愛吃的玉米品種就兩類:一是叫做牛尾巴黃的笨玉米，現在幾乎沒有哪個農戶種植，因為這種玉米粒小棒細，營養雖高，可產量卻極低。小面積種植的話附近若有其他品種的玉米，在授粉時在風力的作用下就會造成混雜（老百姓俗稱串花子），純度會大為下降；一是甜玉米，帶有粘性，口感倒還是相當不錯的。
烤玉米最重要的取決於火。熟悉農村生活的人都知道:火不能太硬，硬了玉米就會烤焦；火也不能太軟，軟了玉米如同是被焐熟的一樣，缺少香氣。最好的火當屬於東北的苕條火，苕條這種灌木多為叢生，所燒的火自帶一種別樣的香氣，所以由這種火烤出來的玉米算得上是極品，味道香而悠長，讓人大快朵頤。譬如同樣是烤羊肉串，新疆的紅柳枝羊肉串就尤負盛名，肥肉香酥，瘦肉勁道，肥瘦相宜，肉嫩汁多。問懂行的人都說，這得益於紅柳枝。
小時候，青玉米下來的時節里母親早晨常常做撈小米飯，燉茄子。撈好的小米飯放在茄子上面的鍋叉蒸的過程中，母親少不了擠時間給我們烤玉米。這時，我和哥哥姐姐就會圍著灶塘，瞪著小眼睛，緊盯著母親。母親熟練地把掰下的玉米外皮扒掉，拿起鐵簽子扎住玉米的根部，放在下來的炭火上烤。藉助於鐵簽子這種工具，方便在烤的過程中對玉米進行翻轉，這樣烤的會更均勻，避免焦糊。待烤熟後母親把玉米從簽子上拔下來，用玉米皮子將其外面所粘的灰擦拭乾凈，分成三段，尖兒的部分給哥哥，根兒的部分給姐姐，剩的中間最大段的部分給我。我們拿起燙燙的玉米，迫不及待地一大行粒兒一大行粒兒地搓著吃，當母親第二穗玉米還沒烤完的時候，我們手中已只剩下玉米瓤子了。母親這時候會微笑地看著我們，我們仍舊不錯眼珠兒地盯著母親手中的玉米，一臉饞憨的表情。
我饞是饞，可農村的孩子沒有吃閑飯的。我出生在70年代，成長在80年代，那時候，農機具還沒有普及，種地、犁地、駕車，還得靠牛馬來完成。我家當時有十來畝薄田，為此養了頭黃色的乳牛，父親把平時放牛的差事交給了我。要是趕上放暑假，那整個假期都要「與牛為伍」了。同村的小夥伴沒有一個例外的，農家的孩子比不得城裡的孩子，替父母分擔家務已成了我們的必修課。牛的食量很大，我們會把它散松在山坡間，自己躺在草地上，靜靜地看著牛兒吃草，看著天上的流雲悠悠地飄過，逍遙極了。性情暴躁的牛常常不安心吃草，怕它們亂跑糟蹋莊稼，我們就用韁繩牽絆住它們的左前腿，因有了羈絆就是想跑也跑不快，攆上它們自然很容易。
最讓我們興奮快樂的是地里的青玉米灌滿漿，能烤能煮的日子，我們會分好工：有看著牧牛的，有撿拾乾柴的，有去掰青玉米的……籠起火，在嗶嗶剝剝聲中，玉米被烤的黃燦燦的，吃上一口香甜可口，回味悠長。大家甚至連所粘的灰都來不及擦就把玉米放進嘴裡，狼吞虎咽。回家的時候，個個小嘴巴造黢黑，肚子也是溝滿壕平。如今，每每青玉米下來的季節，街頭巷尾也常常會有烤玉米叫賣，即便是現吃現烤，卻再也吃不齣兒時的味道。
「賣烤玉米了！」 ，街上又傳來陣陣的吆喝聲，我還是禁不住這種美食的誘惑，向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大踏步地走去……
賓縣寧遠鎮青陽中學 宋昌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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