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大師劉文典，為何被稱為「民國第一狂徒」？唯有他敢飛踹老蔣

當今的學術界，經常會聽到一句話「民國之後無大師」，到底出自何處，無人考證，至於民國之後有無大師，咱也不敢斷言。但是民國時期，確實活躍著一大批至今仍令人津津樂道的鴻學巨儒。他們以經天緯地的學問、汪洋恣肆的狷狂、傲骨嶙峋的風度、捨我其誰的自信，向世人盡情展現各自的魅力。章太炎、魯迅、劉文典、陳寅恪等等，個個令後人嘆為觀止。

和其他人相比，「民國第一狂徒」劉文典算是一個另類的存在，他的另類在於：大多數人的「狂」靠才華支撐，唯有劉文典的「狂」，靠的是文人風骨！他是典型的中國傳統的狷介狂生，恃才傲物，特別是對於那些高官顯貴，有著孟子所說的「見大人則藐之」的風範。這樣的人，民國之後，確實已經絕跡。

劉文典有才，1907年他留學日本早稻田大學，海歸之後，選定了古籍校勘學為終生研究的課題，以巨著《淮南子鴻烈集》和《莊子補正》十卷問世，震動文壇。胡適稱讚此書為「豈非今日治國學者之先務哉！」陳寅恪在《莊子補正》的序言中也讚歎道：「先生此書之刊布，蓋將一匡當世之學風，而示人以準則！」《莊子補正》至今還是研究莊子的經典。

劉文典學貫中西，思想學問博大精深，是當之無愧的學術大師，但持才自傲，狷介無比。他有多狂？看看他一籮筐「狂人事迹」就知道了：

一、他曾宣稱，西南聯大總共只有三個教授，陳寅恪、馮友蘭、他和唐蘭各算半個。他每次上課講《莊子》時，開頭第一句總是說：「《莊子》嘛，我是不懂的嘍，也沒有人懂！」另外他授課還有一條原則：「凡是別人說過的，我都不講；凡是我講的，別人都沒有說過！」他研究古典文學，看不起搞新文學的人，例如沈從文。

二、抗戰時期，每當日本飛機來襲，昆明就會拉響防空警報，警報一響起，西南聯大的師生們就都往防空洞外跑，叫做「跑警報」。有一次警報響起，劉文典拉著陳寅恪向外跑，忽然看見沈從文也在人群里，便上前譏諷：「陳先生跑是為了保存國粹，我跑是為了保存《莊子》，學生跑是為了保留下一代的希望，你什麼用都沒有，跑什麼跑？」

三、在西南聯大討論沈從文從副教授提升正教授的教務會議上，大家都舉手同意，只有劉文典表示不滿：「陳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該拿四百塊錢，我該拿四十塊錢，朱自清該拿四塊錢。可我不給沈從文四毛錢！沈從文是我的學生。他要是教授，那我是什麼？我豈不是要做太上教授了嗎？"

劉文典最出名的，大概是和老蔣互毆，並一腳踢中老蔣下腹的事了。1928年，劉文典主持校務的安徽大學發生學潮，老蔣為此事特意召見劉文典。結果劉文典出言不遜，當面叫他「新軍閥」。老蔣盛怒之下動了粗，當眾打了他兩個嘴巴。劉文典不甘示弱，動粗還之，竟當眾飛起一腳踢在老蔣小腹，疼得他臉上直流汗。這事恐怕翻遍史書，也絕無僅有，其風骨可見一斑。

老蔣怒極，欲殺之後快，無奈頂不住巨大的社會輿論壓力，再加上蔡元培、陳立夫等人出面求情，最終以「治安條例」來處理，下令關押7天了事。劉文典有至死不渝愛國心。北平淪陷，日本人要他加入日偽政府，他偷偷跑了，一路要飯走到西南聯大。國軍敗退時，胡適給他一家安排好去美國的機票，被劉文典拒絕了，他說他是中國人，他哪裡也不去，就在中國。

只是這樣一位有風骨的文人，卻在那幾年沒能撐下去，1958年7月劉文典與世長辭。斯人已逝，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劉文典雖然有點「狂、怪」，但是他「狂」的背後是道德人品的支撐，「怪」的背後是真誠、率性的流露。他是一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民國第一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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