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整合式創新理論的科技創新生態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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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借鑒，技術前沿，社會與組織變革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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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整合式創新理論作為科技創新的新範式，是戰略引領、協同創新、全面創新和開放創新的綜合體。在此基礎上結合生態位等理論，提出「科技創新生態位」的概念，闡述了其定義和概念模型，構建了科技創新生態位的動態競爭關係判斷體系，指出了科技創新生態位競爭策略組合，為進一步推進中國特色的科技創新、培育世界一流創新型企業提供新的理論支撐和政策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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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言

在後金融危機和新一輪科技革命快速推進的時代背景下，全球競爭正從經濟競爭、產業競爭上升到科技創新能力的競爭，國家創新能力和國際競爭力的提升要求中國積极參与全球創新治理，構建以中國為主導的開放共贏的全球創新體系，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和全球可持續發展。中國科技創新的實現需要依託於戰略視野引領、自然科學的整合思維與社會科學的發散思維的高度結合（陳勁等,2017），以及基礎研究、技術躍遷與應用創新的協同演進。生態學中最基本的生態位概念及其思想，也適用於技術創新和技術範式研究(葉芬斌,許為民,2012)。以整合式創新理論為基礎，借鑒生態學的生態位重疊及生態位態勢等相關理論，探討科技創新的內在規律，具有較強的科學合理性和重要的現實價值，有助於進一步完善中國特色科技創新發展理論，引領和助力世界一流創新企業集群式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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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理論及文獻

第一，整合式創新理論。陳勁等基於東方哲學、中國傳統文化的底蘊以及中國特色企業創新管理實踐，首次提出了整合式創新（Holistic innovation, HI）的理論範式。這一新的理論範式吸收了「戰略視野」(陳勁,2017)、「全面創新」(許慶瑞,2007)、「開放創新」(Chesbrough,2013)以及「協同創新」(陳勁,陽銀娟,2012)的理念和思想，其四個核心要素是「戰略」「全面」「開放」和「協同」，即將戰略視野驅動下的全面、開放與協同創新，有機統一於整合式創新的整體範式中。整合式創新將自然科學的聚合思維與社會科學的發散思維進行有機整合，強調哲學、人文與技術的融合發展，體現了東方文化的價值，是紮根於中國特色的創新實踐經驗，順應了中國與世界創新發展的戰略需求。

第二，區域創新系統理論。區域創新系統理論通過研究特定時空範圍內的創新問題，以求得區域內經濟的協調發展，包括在特定的經濟區域內創新的機構和組織、創新所需要的物質條件以及協調各要素之間關係的制度和政策網路(黃魯成,2000)。這一理論以系統的、動態演化的觀點將新區域科學中的制度、組織等因素和熊彼特的創新理論結合起來，解釋區域進行系統性化創新的能力和潛力，以及對制度、組織等環境條件的要求，從而建立區域創新、地方環境和區域增長之間的有機聯繫，構建了一個分析區域創新和區域經濟發展的有效理論框架。區域創新系統理論的來源及基礎主要有國家創新系統理論、新區域科學、現代發展理論及創新生態系統論等。

第三，生態位理論及應用。生態位的研究(Ecological Niche)緣自生物物種，描述了生態系統中每種生物生存所必需的生境最小閾值(Grinnell,1917)。其中，生態位重疊理論認為兩個互相競爭的物種不能長期共存於同一生態位(Elton,1927)，同一生態系統中生態位重疊程度越高，為爭奪生存空間所產生的競爭程度越激烈；生態位態勢理論和擴充假說認為自然界和社會中生物單元都具有態和勢兩方面屬性，其中「態」是對生物單元目前現狀的反映；「勢」是指生物單元對環境的影響力或支配力(朱春全,1997)。對生態位的應用研究，已逐漸拓展到政治、經濟、文化等非傳統生態學領域，比如旅遊生態位(向延平等,2010)、文化生態位(Laland, O`Brien,2011)、知識產權生態位(劉艷,張光宇,2014)、信息生態位(張秀娥,2017)和技術生態位(Agnolucci,McDowall,2007;葉芬斌,許為民,2012）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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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生態位的內涵及框架

本文從科技創新的視角，應用整合式創新及生態位理論，提出「科技創新生態位」的概念，即實施科技創新的主體目前所佔據/構建的生態空間位勢和未來發展的態勢。科技創新生態位是在適時動態的調整過程中形成的，並隨著生態空間環境的變化、生態內其他創新個體的變化而做出適應性變化（被動的應對）以及主動的變革式變化。認識和構建科技創新生態位必須突破傳統的線性和局部思維模式，遵循系統觀、整體觀和非線性創新觀。包括三層架構，即全球科技創新生態位、區域科技創新生態位，以及個體科技創新生態位。

圖1 科技創新生態位概念模型圖

第一層架構：全球科技創新生態位，是指在全球的科技創新中佔據/構建全球性的生態空間位置，並具有引領著未來發展的態勢。科技創新的特徵主要是技術功能國際性、技術研發前沿性及全球影響力廣泛性。實施科技創新的主體包括以聯合國、世界貿易組織、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為代表的國際組織，和以跨國公司、全球化的研發機構為代表的國際非政府組織。全球科技創新生態位特徵是開放的、複雜的、非線性的和系統性的。

第二層架構：區域科技創新生態位，是指在一定區域範圍內佔據/構建的生態空間位置及其未來發展的態勢。從開放型態上劃分有封閉的區域生態位和開放的區域生態位；從區域範圍大小上劃分有聯盟國、單個國家或地區、國家內某區域等；從技術類型上劃分可以有區塊鏈技術域、晶元技術域、人工智慧技術域等。區域科技創新生態位特徵是多元的、協同的、動態演化的和自組織性的。

第三層架構：個體科技創新生態位的主體是指單個企業、大學或科研機構等。開放型態上包含有封閉的個體生態位和開放的個體生態位。對實施科技創新的個體而言，生態位是其參與所在區域地的分工協作體系所形成的生存位置和功能定位，避免（或減少）與領域內其他個體的生態位重疊，減少同質低效競爭，主動發展深層次的區域間協作，實現生態區域間科技創新的可持續發展。個體科技創新生態位特徵是持續的、競爭的、不確定性的和自適應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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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生態位競爭關係判斷框架

根據技術創新理論、生態位重疊和競爭排斥理論及生態位態勢理論等，構建基於生態位理論的科技創新生態位競爭關係判斷框架，包括競爭關係判斷的依據和核心生態因子體系。

第一，科技創新生態位競爭關係判斷依據。科技創新生態位競爭關係的判斷依據包括生態位重疊度判斷和生態位強弱的判斷。在同一生態系統中，生態位重疊度越大競爭越激烈，而不同的資源獲取能力和競爭能力則決定了在重疊部分的共存或排除。因此，利用生態位態勢理論設定的生態位值作為判斷不同創新體在技術創新競爭中能否勝出的依據。科技創新生態位越大的則表明其在競爭中在競爭中處於強勢狀態，反之則處於劣勢狀態，需採取相應的措施加以改善，否則終將被淘汰。

第二，科技創新生態位競爭關係判斷的核心指標體系。創新體的科技創新生態位大小是由其所擁有的優質創新資源量、技術市場地位、社會經濟水平、生態環境質量和國際化影響力等諸多因素共同作用，從而決定了創新體在其所在的創新生態系統中的地位。因此，以科技創新資源維、市場維、政策維、環境維和國際維五個維度共26個指標構建科技創新生態位評價核心因子體系。其中，以相對指標反映創新體在生態位中佔據的空間位置（即態的測量），以增長率指標反映創新體在生態位中的未來發展趨勢（即勢的測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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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合創新理論下科技創新生態位競爭策略選擇

整合創新理論主張超越簡單的以自主研發為主要特徵的自主創新範式，強調戰略視野驅動下的全面、協同和開放創新等的整合與共演；而生態位理論強調的是在生態競爭環境中獲得生存空間、謀求發展機遇的適宜性和「競合-共生」動態平衡，基於此，提出科技創新生態位競爭策略選擇矩陣。

圖2 科技創新生態位競爭策略選擇矩陣

第一，自主創新模式下的生態位選擇。基於生態觀的技術創新範式已為學界所認可，生態嵌入及其與自主創新生態依存共生演進等有助於政府生態創新政策優化(劉啟雷,2018)，自主創新策略下的選擇有自主/錯位、自主/壓縮以及自主/擴充三個生態位策略。

第二，開放創新模式下的生態位選擇。開放式創新模式認為在開放的環境下，技術創意及資源可以從邊界進行滲透，有價值的知識隨著專業技術人才的流動而廣泛分布，使得即便是最具有創新能力的研發組織也必須重視識別、獲取和利用外部知識(Chesbrough,2013)。結合生態位理論，開放創新策略下的選擇有開放/錯位、開放/壓縮、開放/擴充等三個生態位策略。

第三，協同創新模式下的生態位選擇。協同創新模式是一種更為複雜的創新組織方式，蘊涵著開放和互動，強調多主體跨組織邊界進行多層次、多要素、多階段的交互合作(方煒,王莉麗,2018)。因此，協同創新策略下的選擇有協同/壓縮、協同/擴充以及協同/共生三個生態位策略。

第四，整合式創新模式下的生態位選擇。整合式創新模式是在戰略引領的哲學全局視野下，強調哲學、人文與技術的融合發展，認為企業通過頂層的願景、使命和戰略設計，著眼於企業創新發展密切相關的外部資源供給端、創新政策與制度支持端以及創新成果的需求和應用端的整合(陳勁等,2017)，結合生態位理論，整合創新策略下的選擇有整合/壓縮、整合/擴充以及整合/共生三個生態位策略。

最後，科技創新生態位是一個系統性、動態性和整合性的理論視角，其理解和應用需要依託整合式創新理論思想，將哲學思維、戰略視野、組織變革、科技創新和市場營銷有機地整合和統一於開放創新的時代環境中。創新體生態位競爭策略的選擇必須根據生態環境和其自身情況的變化進行調整，以便在一定的生態環境中佔據/構建適宜的生態空間位置及保持引領未來發展的態勢，以獲得最優生態位發展。同時，生態位競爭策略間的界限也並非絕對清晰，創新主體往往採取某種策略為主、另一種策略為輔，或從某策略轉向另一種策略以適應生態環境的變化，或主動變革以積極影響和推動科技創新生態環境的優化和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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