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壽眉、平價，看看這些白茶關鍵詞拼湊出的海市蜃樓

丨本文由小陳茶事原創

丨首發於企鵝號：小陳茶事

丨作者：村姑陳

《1》

海市蜃樓，是小時候看過科普介紹後最想見到的一種奇景。

這種因為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現象，會在同一地點重複地出現，甚至出現的時間也基本年年一致，如此虛像浮於空中的美景，絕對是人生難得一遇的瑰麗。

前幾日洪澤湖出現的海市蜃樓，幾乎將村姑陳的遺憾勾到極致，連著幾天都在看那個視頻，茶不思飯不想。

海市蜃樓最為神秘的地方，在於所浮現的虛像的原身。

這些浮現在湖面的古建築群究竟來自何處？那些居民房屋和綠樹叢林，是來自這個星球的哪裡，得以被光線折射至眼前，成為空氣中的虛影？

不過雖有遇不上海市蜃樓的遺憾，可算算時間，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茶圈中的海市蜃樓，也到了出現的時候。

懷著詭異的感受，略略一搜，不出所料。

這每年都會出現的同一種茶，有著海市蜃樓一般的規律，也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的虛幻。

何物？「荒野壽眉」是也。

荒野、壽眉、平價，壓下看不見真正美景的遺憾，看看這些關鍵詞拼湊出的「海市蜃樓」。

《2》

春茶季，荒野銀針、白牡丹、壽眉的取捨你可知？

身處荒野白茶的春季，你會發現，荒野茶的採摘，是有取捨的——在荒野銀針、荒野牡丹、荒野壽眉的採摘中取捨。

縱觀荒野茶的生長環境和條件，便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不得已的選擇。

不比有人豢養的台地白茶或者高山白茶，荒野白茶顧名思義，是生長在荒野中無人看管的白茶。

要真正滿足荒野茶這個概念，需要無人管理已久的茶樹，和周圍自然的原生態環境，也正因為無人看管，荒野茶樹極其難尋。

一座高山，也只有朝陽的方向生長的荒野茶樹，有足以被採摘成茶的機會，陰面的茶園大多被遮擋了陽光，失去了陽光的幫助，又沒有茶農幫助施肥打理，即使這兒有荒野茶樹苟延殘喘，也是生長緩慢。

而在陽面的荒野白茶樹，也絕對比不上精心照料的台地茶樹生長均勻。

它的每一根樹枝，每一片葉片的生長都是蠻橫的，每一顆得以長出的芽頭背後，都有著驚心動魄的養分爭奪。

正因為無人照料，所以孕育新枝新芽，才會有困難重重，泥土裡的養分被充分掠奪，供給成長，在這種「物競天擇」的競爭中獲勝的芽頭飽滿而粗壯，足以被採茶人採擷而下，而競爭失敗的芽葉細瘦纖小。

看這春天的荒野茶樹，樹身蒼勁，芽頭卻是是東一顆飽滿，西一顆乾瘦。

有人照料供給養分的茶樹們，發芽抽枝遊刃有餘，足以保證從白毫銀針到春壽眉的採摘產量，但這些生長艱難的荒野茶樹，在春季，卻是采一芽少一芽，採摘銀針和白牡丹，那麼殘餘的芽頭，絕不足以保證春壽眉的採摘。

這時，一個殘酷的選擇便擺在茶農面前，為了保證茶樹的發展，是採摘白毫銀針還是白牡丹，還是採摘春壽眉？

人非聖賢，價格上的差異，便足以讓淘汰掉春壽眉的選項。

同樣都是採摘艱難的荒野茶，能用勞動換來更多的收穫總是更好的，若是有茶農選擇採摘荒野春壽眉，放棄高價而選擇平價，那可能是家裡有礦，大發善心做「慈善」。

而那些貪心過度，試圖三類白茶全都要的茶農，竭澤而漁的後果已經有人得知——來年的荒野茶樹，失去了原本的勃勃生命力。

貪心地將所有芽頭都采走的行為，不異於在捕魚時撈走所有的小魚，如此蠻橫，為了多賺點春壽眉的錢，來年的荒野茶樹，連便會用枯竭的芽頭作為回報，屆時後悔，已經來不及。

萬物有靈，貪婪，圖一時之財，卻是斷了長遠的生計。

《3》

秋茶季，荒野秋壽眉的幻影你可知？

而來到秋茶季，此時的荒野茶樹，安謐地生長。

已知春白茶的價格高於秋白茶，且荒野茶樹的養分有限，求問茶農在一樣艱苦的採摘條件下，會選擇採摘什麼茶？

答案自然是春白茶。

身處秋季，眼前的荒野茶樹，只可能都是一些春季被採摘過一波芽葉的茶樹，若是有不採春茶而選擇采秋茶的茶農，晃晃腦袋，細聽，可能會有水聲。

在台地茶園和高山茶園的秋季，正是採摘秋壽眉的好時候，休養了一個夏天的茶樹恢復了元氣，在茶農的幫助下重新抽枝，長出新的嫩芽。

但荒野白茶，真真是爹不親娘不愛。

別人有茶農幫助施肥成長，荒野茶樹卻只能靠自己休養生息，在養分貧瘠而爭奪艱難的荒野環境，荒野茶樹離恢復元氣，還有漫長的一段時間距離。

打個比方，有人照料的台地茶樹，被採摘了一季春茶後，便如同一個微微有些虛弱的病人，這時的茶農是最和藹可親的護工，用十全大補湯將它原本空虛的身體重新養至豐盈。

在夏天的這一季休養時間，台地茶樹在秋季會完全恢復自己的生命力。

但無人看管的荒野茶，虛弱的身體沒有補品幫助恢復，它只能紮根更深，拚命從泥土和空氣中攥取恢復的營養。

這樣的努力，需要更長的時間才獲得完全恢復茶樹元氣的養分，所以采了春茶的荒野茶樹，在秋茶季，基本沒有品相合格的秋壽眉可采。

而且有些秋茶季的荒野茶樹，連品相不合格的茶葉都少有，蓋因此時的茶樹，放棄了孕育枝葉，轉而向結出的花籽供給養分。

有了新的對手「花籽」爭奪養分，再加上此時的荒野茶樹處於營養不足的階段，一點養分萬人奪。

此時若是硬生生挑出些茶葉採摘而下，這荒野茶樹可是會「翻臉」的，來年的春季，剝奪了它太多枝葉的茶農便等著無茶可採的悲劇吧！

荒野秋壽眉，堪比鏡中月，水邊影。

若是選擇伸手去採摘荒野秋壽眉，只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無論是求錢財還是求好茶的茶農，只能兩手空空，徒勞而歸。

《4》

頂替這些荒野壽眉的，究竟是什麼茶？

當在真實的世界中，荒野壽眉成為一種幻影，但為何市面上總有「荒野壽眉」層出不窮，冒名頂替的這些「壽眉」，究竟是什麼茶？

上過當的茶友，如今得以現身說法。

身邊的茶友，被這荒野壽眉的名頭吸引的可不少，可拿到手一泡，總覺得哪哪都不對，鏡頭跟上，讓我們一同看看這些「荒野壽眉」的真身。

「荒野壽眉」一號，據說是今年的荒野春壽眉，粗枝大葉到脫離了壽眉的規格，五顏六色超出了春白茶的限制。

只見它頂著一副五彩斑斕的模樣，說是春茶，卻長著秋茶的模樣，而荒野茶中，基本不會有秋壽眉的存在，不用多說，這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荒野春壽眉，絕對是李鬼一號。

「荒野壽眉」二號，嚯，好傢夥，眼前的茶梗長得幾乎突破蓋碗，而壓成的壽眉餅，即使拿著放大鏡看，也找不到屬於壽眉「一芽三、四葉」中應該有的芽頭。

這是什麼茶，連芽頭都被昧下了？失去了芽頭的茶，又怎麼能頂著「壽眉」的名號？只能是活脫脫的李鬼二號。

如此長相各異，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所謂荒野壽眉，不過都是些欺世盜名的「敗類茶」罷了！

五彩斑斕的茶葉，只可能出自強烈的日晒之手。

故而這「荒野壽眉」一號，要麼是去年不知來自何處的秋茶，要麼是今年的夏茶，囫圇晒乾後，換個包裝名頭，便可以閃耀出道，身價驟升。

而長相完全不合格的「荒野壽眉」二號，說是荒野茶，只怕也懸。

荒野茶的特徵「馬蹄結」，在這款茶身上放大了數倍，如同一個變異的畸形兒，雖說高檔茶葉不止看茶葉的嫩葉，但如此茶梗，實在是有些過分。

就算這「荒野壽眉」，真是茶農冒著來年沒有收成的風險採摘而下的荒野白茶，憑著這粗大如定海神針的茶梗，和難以尋找的芽頭，它的等級也絕對不高。

看清這二者的真身，如今市面上橫行的「荒野壽眉」是什麼根底，便也逐漸清晰——是台地壽眉、拋荒壽眉、或者荒野大葉。

這三者，以低廉的身價去碰瓷荒野茶，換上了「荒野壽眉」的高昂標籤，豈不是美滋滋？

只是苦了茶友，橫行「荒野白茶」中的魑魅魍魎難以辨清，上當總是難免。

《5》

為什麼海市蜃樓般的荒野壽眉年年出現？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陰魂不散的荒野壽眉，即使在被戳破真身後，年年依舊會有它的蹤影，讓人止不住驚疑，為什麼它的臉皮這麼厚？

但轉念一想，做舊茶的「萬古長青」，足以陳述荒野壽眉出現的原因，不過和做舊茶一般，是商人想求一筆不義之財罷了！

為了錢財，為五斗米折腰又如何，對於這些商人而言，抹開臉面，花錢巧語巧言令色，只要能有金錢利益，年年年年，都會有「荒野壽眉」的存在。

但刺探它的實質，「荒野」二字往往名不符其實，「壽眉」兩字也常常當不上，可不就是茶中的海市蜃樓？

看不到真正的海市蜃樓，看看這茶圈的「海市蜃樓」，也算有些趣味。

做舊茶夠黑心么？當然黑心，渥堆做舊的原料，得到的是茶香滋味皆淡的廉價茶葉。

可這荒野壽眉也不逞多讓，同樣是來源不明的原料，即使夠不上「老白茶」的身份，卻還要倔強地頂著「荒野」的高價。

高昂的利潤，填飽了茶商的腰包，卻掏空了茶友對荒野茶的期待。

真正的荒野茶，它勃勃新生的氣勁，甜潤綿遠，毫香奔放得驚人的野韻，都被這「荒野壽眉」遮掩，再難尋回。

真正的荒野茶，貴精不貴多，本身荒野茶樹就比較少，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產量更少，採摘的難度亦是極高，荒野茶，原本應該是茶中的驕子。

可如今魚龍混雜，要想找到真正的野勁綿長的荒野茶，需要越過海市蜃樓的勾引，翻過茶商花言巧語的欺瞞，難度層層疊加。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荒野茶之難，難於過天塹。

《6》

真正的荒野茶該在何處？

荒野白茶在深山，用積攢的養分孕育茶葉，用盡全身的氣力供給春天的枝芽，歷經重重野草和驚險小路的茶農，心懷感恩地採摘些許，留給它們足夠的休養生息的時間。

它是真正的深山饋贈，可這一身清雅，卻被利益折射，貪婪熏騰，裹挾名號，成為了倒映在茶圈的海市蜃景。

年年出現，次次同時。

渴望荒野茶的茶友，被這種虛幻的美景吸引，成為了海市蜃景捕獲的迷途人。

走近些，看清它們的真實模樣，湊近些，辨認它們的真實香氣。

不要讓真正的荒野白茶，深林人不知，唯有明月來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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